鄭福成一听,仿佛挨了一記悶棍,頹然的倒向身後的沙發。
第八章
北野嶧于心底不斷低咒著,該死的女人,不知好歹的女人……不!她怎麼可以該死?他要她活得好好的。
但是她真的氣死他了!
她一點都不信任他,絲毫不將他的心意看在眼里,他為什麼會對一個這麼容易傷他心的女人動情?!
他為她擔心擔了一整夜,在大街小巷不斷穿梭尋找,就是怕她早一步被別人給逮著,結果她將他的關心棄若敝屐,半點都不領情,還以為他會公事公辦的抓她……
抓她?她以為他真的可以公事公辦,置她的安危于不顧嗎?
「嶧。」才回到住處,大樓門口已經有人在等他了。
北野嶧抬起頭。「池田秋明,你跑來這里干嘛?」他打招呼的方式一點都不像是歡迎。
「當然是來關心你呀,看你好不好?」池田秋明好哀怨的說著。
「少來,有話直說吧。」北野嶧直接走向警衛處,也不管池田秋明有沒有跟上來,大門打開了他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池田秋明知道自己是不速之客,很認分的自動跟上去。「東西不見了,你說我能不來嗎?」他在北野嶧身後低語。「東西不見了,你來又能干什麼?」北野嶧的語氣像是漠不關心。
「不能這麼說呀,好歹我也能看看情況,也許有我可以使得上力的地方,再說,我要是不來,我父親大概不會放過我。」進到北野嶧的住處,兩人同時坐了下來。「老實說,我真不相信在你手上居然有逃得掉的人,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個‘現行犯’。」池田秋明懷疑地說道。
「我不介意你隨時換人、另請高明。」北野嶧一點都不受激。「這樣我不但樂得清閑,還可以提早準備辦退休。」
「退休?!」池田秋明一口水吞到一半全吐了出來,然後一臉驚恐的看著他。「不會吧,你到底怎麼回事啊?我不過是開開玩笑,完全沒有看輕你能力的意思,你當真了呀?」
「你說呢?」
見他一臉疲憊,顯然是一夜未合眼,而他的眼里一點也沒有樂在工作的熱忱。池田秋明看著他深思了起來。
「以往不論遇到什麼樣的任務,你從來不會有這樣的神情,反而愈難的事,你會想挑戰。嶧,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北野嶧搖頭,揉了揉眉心。
「你不肯說,我也不強逼你。」池田秋明道︰「我會在台北繼續待一個星期左右,另外,‘藍虹之星’失竊的事已經變成一件國際案件,你來這里最久,對整件案子的了解應該也最清楚,我希望你能和其他組員配合,除了將‘藍虹之星’找回來之外,也能順利抓到這個人……」因為這個人太厲害了,聯光的保全系統設計圖他已經看過了,在這麼精密的重重監視之下,他居然還能無聲無息的潛進去,要不是在最後離開時被嶧跟上,「藍虹之星」的案件將會更聳動。畢竟東西被人偷了,跟不翼而飛是絕對有差別的。
「抓到人之後呢?」
「什麼?」滔滔不絕的話語被打斷,池田秋明沒听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說如果抓到這個人,失物也找回來,人會怎麼樣?」北野嶧很有耐心的再重復一次。
「當然是送法庭偵訊判決呀。」池田秋明好笑地道︰「嶧,你怎麼會問我這種問題,這些犯罪者的後果,你應該也很清楚才是。」
「是呀,我是該清楚。」北野嶧暗自苦澀地道。小不點兒,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好?
「嶧,你不太對勁哦。」他田秋明看著他的表情,愈看愈覺得奇怪。
「我沒事。」
「我要是連你的情緒不穩都看不出來,豈不是枉費我們認識了十幾年。」池田秋明笑著道︰「就算沒抓到那個小偷,你也不必這麼沮喪吧,那家伙一旦露臉,憑你的本事要抓他應該不難吧。」
「我沮喪是為了一個女人。」北野嶧嘆了口氣。他才不在乎是不是抓得到人,他一點都不想動手逮住小不點兒,但一想起小不點兒對他如此不信任,他就沮喪得無以復加。
「女人?!」池田秋明瞪大眼。這簡直是世紀末特務組里最大的八卦,嶧竟然會有搞不定的女人?!
北野嶧搖了搖頭,不想再繼續說,也不想他再繼續問。
池田秋明當然看得懂他的神情。「好吧,既然你不肯說,我也不勉強你。」他再道︰「關于那個小偷的事,如果有任何進一步的消息,希望你能盡快告訴我。另外,天底下所有關于女人的事都是最難擺平的,我只能祝你幸運了。」
「不送,門記得幫我帶上。」北野嶧直接道別。
「真冷情。」池田秋明無奈地道。嶧連送客都省了,他還是快點消失吧。
嶧在特務組里是出了名的精明,該無情時絕不心軟,能困擾住他的事向來不多,而他今天卻很明顯的猶豫了。能讓嶧這麼頹喪的女人是不是有三頭六臂,老實說他還真是好奇極了,所以這個消息比「藍虹之星」被竊的事要讓他感興趣多了。
偏偏現在不是追問的好時機。
???
自從「藍虹之星」遭竊的事實被媒體披露出來之後,聯光保全與名鼎大樓天天都上新聞頭條,還不時會有一些穿鑿附會的報導,弄得聯光保全公司上上下下人心惶惶,員工每天被記者騷擾,個個都在盤算著是不是應該直接遞上辭呈,另謀高就算了。
排除萬難,陳聯明總算在事件發生後的第五天進了公司大門,一路被媒體追逐的盛況直可媲美追星族。
「天齊,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到現在媒體還是緊咬著我們不放?」一到公司,陳聯明立刻奔達總經理辦公室。
「董事長,這是必然的結果。」請他坐下之後,楊天齊才慢慢解釋道︰「‘藍虹之星’被盜走,在找回來之前,媒體是不可能會放過公司的;事情發生的第三天,我已經請鄧經理辭職,並發出聲明的新聞稿,至少在公司這方面,我們已經減低了新聞的注意力,接下來就要看能不能盡快找到偷竊的人,並找回失物這樣我們對展覽會也才能交代。」
「你分析得很對。」楊天齊不慌不忙的模樣,讓陳聯明猶如吃下一顆定心丸。「還有,展覽會不是有聘請人幫我們抓賊嗎?」
「是,不過我想他到目前為止也是一籌莫展。」楊天齊笑道。
「怎麼說?」
「出事那天晚上,其實是他先發現竊賊的;如果傳言無誤,北野嶧是不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竊賊自他眼前逃開的,所以,我想他也被那個近乎神偷的竊賊給難倒了。」楊天齊笑了笑。
「神偷?!」說到這兩個字,陳聯明的身子抖了一下。
「怎麼了?」
「你說到神偷,讓我想起一個人,不過,他早就不在了。」據他所知,十二年前那個神偷就已經死在牢里了。
「董事長指的是季光?」楊天齊問道。
「不錯。」陳聯明點點頭。「天齊,那件事我們安排得天衣無縫,監獄里傳出來的消息應該不會有假,所以那件事沒有人會知道才對。」
「我想,這個小偷跟季光應該沒有關系,畢竟十四年前與十四年後的保全科技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再說,季光是個獨來獨往的人,不可能會有人因為他而跟我們過不去,以時間上來計算也不對。」
「也對,是我想太多了。」陳聯明道。「對了,你為什麼要開除鄧福成?」
「如果他不出面將保全系統的過錯攬下來,我們很難撇清‘監守自盜’的嫌疑,再者,保全系統出了缺失,他是整個系統的統籌者,出面負責任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