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過。」
她很鎮靜的回答,與他們所遇到的其他人反應都不一樣,這讓慕容少懷有些訝異。
「公子為什麼想去黑風山莊?」
「我有事想見莊主一面。你知道該怎麼去嗎?」
艷兒想了一下。「確切的位置我並不知道,不過我曾听人說過,黑風山莊就在青海湖附近,或許我們可以到那里繞一繞,說不定可以找到入莊的道路。」
慕容少懷一听,便轉向嘯月問道︰「你認為如何?」
「既然我們一直查不出線索,不如我們就依艷兒所說的,到青海湖走一趟。」這是嘯月的想法。
「也好。」慕容少懷點點頭。
「公子,那我可以跟著你們一起去嗎?」艷兒趕緊問。
「你會騎馬嗎?」
「剛好會。」她笑得開心極了。
「既然你想跟,那就一起來吧。」
***
由于嘯月受了傷,慕容少懷堅持兩人共乘一騎,另一匹馬則交給艷兒代步。
備足干糧與清水,三人二騎便朝青海湖直奔而去出了城,沿路景致荒涼,艷兒看著慕容少懷對待嘯月的態度,愈來愈覺得奇怪。
兩個大男人共乘一騎,怎麼看都令人覺得怪怪的,更過分的是慕容少懷居然將嘯月安置在身前,雙臂環過嘯月的腰抓住韁繩,感覺上像是把前頭的人護持在懷中。
兩個大男人這樣……怎麼看都覺得曖昧!
嘯月這一路上是尷尬極了,但慕容少懷專心一意的趕路,讓他忙著適應馬上的顛簸都來不及了,根本沒有時間抱怨。
「還好嗎?」盡避是心急如焚的趕路,慕容少懷依舊不忘關心嘯月,受了傷的她在他眼里跟易碎的瓷女圭女圭沒什麼兩樣。
「嗯。」嘯月點點頭。
時間愈來愈緊迫,她知道慕容少懷心急,所以忍著傷口的不適,很配合的趕路;不過,她沒說,倒是有人已經先受不了了。
「公子,我們已經趕了大半天的路,可不可以休息一下?」艷兒問道。
慕容少懷瞧了瞧四周。「也好,前面有個草棚,我們就到那里休息好了。」
說罷,三人趕到草棚,各自下了馬。
「公子,我到附近我找看有沒有水。」艷兒自告奮勇。
「好,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
等她走了,慕容少懷拿出水,走到嘯月的身邊。
「你還好嗎?」他擔心的問,只覺她的臉色好蒼白。
「嗯。」她勉強點了下頭。
听見這麼虛弱的回答,慕容少懷二話不說抓過她的手把脈,隨即又以手背踫了踫她的額頭。
「你有些發燒。」一定是方才趕路的緣故,讓傷口惡化發炎了,而她的脈象也有些虛弱。
「沒事的。」地無力的笑了笑,想拿起水壺喝水,伸出的手卻有些顫抖。
「還說沒事,你都虛弱成這樣了。」他低斥道,干脆扶著她,喂她喝水。
嘯月沒有力氣再和他爭執,喝完水後,只是乏力的靠著身旁的柱子,閉目養神。
看著她那麼虛弱,慕容少懷真的是很心疼,無奈地方不對、時機不宜,否則他早摟她入懷疼惜了,何須像現在拚命壓抑自己內心的渴望?
又掙扎了一會兒,他還是動手了。他以一件披風阻絕住外頭的視線,拉開她衣襟,果然見到白布上沾滿了滲出的血。
「你做什麼!」嘯月驚醒。
「你的傷口必須重新上藥。」他回答得理直氣壯。
嘯月又氣又急。「你……你明知道我……還──」她驀然瞪大眼。
少懷……少懷在吮她的傷口!
用最原始的方法清除她肩上的血跡,他的表情像是這麼做理所當然,但嘯月卻被他嚇呆了。
他沒多貪戀那片雪白玉膚,很快的重新上藥,小心仔細的裹上干淨白布,然後幫她整理好衣服。
一切完成之後,他這才將披風收下,嘯月原本蒼白的臉色也已紅透了。
「這樣好多了。」他著迷的看著她臉上鮮見的紅暈。
「你……你不該這麼做。」好半天,她才擠得出聲音。
「為了救你,我什麼都會做。」他眼里有著顯而易見的深情。
嘯月驀然想起在大理,當慕容少凌決定犧牲自己為曲悠解去「鴛鴦斷」時,慕容少懷曾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如果今天我是少凌,我也會做同樣的決定。
嘯月驀然別開眼。現在的他,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
這是嘯月心中浮現的疑問,卻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就在此時,遠處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公子!」艷兒奔了回來,先看到臉上紅潮消褪而顯得蒼白的嘯月,她走過去,關心的問道︰「嘯月公子,你怎麼了?」
「沒什麼。」嘯月低聲答道。
慕容少懷將話接了過去,問道︰「艷兒,這附近有什麼嗎?」
「沒有。」她搖搖頭。「我們大概還得走一段路才能看到人家;這附近連空屋都沒有。」
這座草棚,看起來還是臨時搭建,瞧它簡陋破舊的模樣,恐怕連場雨都擋不住。
「那我們繼續趕路吧。」慕容少懷一聲令下,艷兒立刻幫忙收拾東西。
慕容少懷扶著嘯月上馬,強迫她靠入他懷中,低語道︰「你放輕松閉上眼,盡量休息,我會護著你的。」
嘯月突然覺得眼眶發熱,只能點點頭,立刻閉上眼楮。
這種溫柔,她竟有些貪戀了……只是隨即浮上的理智總會明白告訴她,她沒有資格要。雖然他的關心處處出自真心,令她無法拒絕,只能任由一顆心深深陷落,但她不能忘了,他有意中人呀!
相伴多年,他會了解她、她會喜歡上他,都是理所當然的;偏偏上天總不從人願……慕容少懷沒有發覺她的異樣,只是小心駕馭著馬兒,盡可能的使她舒適。
她偏著頭更偎近他,那種連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心傷,只能和著淚,無聲的流回自己心中。
在他們身後,一雙凌厲的眼眸將這一切全都看人眼里。哼!不論他們之間是何種關系,都將在今天晚上結束,徹底的結束。
***
黑暗的偌大石廳,只點著幾根火炬,大廳前方的石座上,坐著一名詭譎難測的黑夜男人。
「他們到哪里了?」
「主人,他們一路朝青海湖而來,而那名護衛前一夜遭人襲擊,似乎傷得很重。」
「哦,是誰動的手?」能在西寧城里光明正大的聚集人手行凶,又贏得了「嘯月劍」的人並不多。
「應該是‘鴛鴦雙剎’。據說動手那時,嘯月手上並沒有兵器,後來數名殺手全都被大發雷霆的慕容少懷打退。」
黑衣男人笑了笑。「慕容少懷的武功修為不弱啊。」
慕容世家六公子個個都有不錯的身手,身為長子的慕容少懷武學修為想必也不低;他能勝過周魁之並不足以為奇。
「依他們的速度算來,日落之前,必定可以趕到青海湖。」他的手下盡責的報告著。
黑衣男人不語,幾名手下也噤聲等著,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的守衛突然進來報告。
「主人,小姐往這里來了。」
一直少有表情的黑衣男人在听見這句話時,劍眉微微一蹙。
「你們都下去吧。」
「是。」
所有的人全部听令離開,只剩下他端坐在石座之上,等待他預期中的身影翩然出現。
第四章
入了夜的青海湖,一望無際像片大海。
嘯月讓這片景致吸引住,望得有些痴了,直到背後傳來一陣含著關心的戲謔言語,她才猛然回神。
「怎麼沒在屋里多休息,反而跑出來吹風?這可不是一個受傷的人該有的樣子哦。」慕容少懷笑道。
很幸運的,在日落之前他們就找到地方可以過夜,但用過晚膳後,嘯月卻一聲不響的走到外邊,所以他也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