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上打算由皇族之中挑出不錯的來培養,未來再從中挑選出適合繼承大統之人?」
「是。」
「如果你成了皇帝,那你的世子妃不是……」
「是。」
不是蘇語恬看不起自己,但她用的可是蝶兒的身分,就算現在太後及凌王、王妃都喜歡她,但皇上可是暫時容忍她啊!
就算皇上允了,滿朝文武會同意嗎?自古以來身不由己的皇帝可不在少數。
白擎蒼看出了蘇語恬的退縮,他無奈的笑了,但握住她的手緊緊收起,直到捏痛了她的地步。
「擎蒼,這還不是定案,皇上不一定會選你為皇儲的,是吧?」
「都說了叫你別有一天悔教夫婿覓封侯。」
不!她不後悔要他上進,若有朝一日他能繼承大統自然是更好,只是那時可能必須犧牲她,他才能坐上那個位置。
「擎蒼,我不會後悔,若你比二皇子有本事,這位置本當就是你的,我只希望未來你若有身不由己的時候,我還能待在你的身邊。」
「你會的,我不會放手。」白擎蒼鄭重承諾,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然而蘇語恬並沒有同樣的信心,但她沒說出口。
皇上一直有意拔擢白擎蒼進議事監,為免危及自己皇兒的地位,德妃一直想進言阻止,但後宮不得干預朝政,德妃再囂張跋扈也不敢落人口實,只得暗中唆使近臣向皇上進言,說白擎蒼的德行有問題,想要藉此打消皇上的念頭。
白擎軒死後,白擎蒼就變了性情,時常流連煙花地,皇上雖然讓凌王好好管教,卻也沒因此動怒,白擎宇這才想了辦法把白擎蒼帶去賭坊。
白擎宇既然沒有表明身分,那麼百姓的眼中就只有白擎蒼是荒唐的,至于支持白擎宇的大臣們,自然不會把是他帶白擎蒼進賭坊的事兒告訴皇上,而支持白擎蒼的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得罪德妃及白擎宇,所以白擎宇的所作所為皇上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
白擎宇知道些支持白擎蒼的大臣們有很多理由為他開月兌,但只要他就此沉迷在賭坊里,那麼那些大臣便無力回天了,可那個侍妾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膽子,居然敢到賭坊里把白擎蒼帶了回去。
開始白擎蒼是不理會她的,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白擎宇接到了消息,白擎蒼開始偏寵蘇語恬,再不流連青樓、賭坊,對他的邀約也常借故推托,如今,是連虛與委蛇都懶了。
白擎宇與德妃兩人私下密謀,都知道白擎蒼應是對皇位動了念頭,既然如此,他們就必須采取必要的手段了。
蘇語恬還沒真的成為世子妃,白擎蒼便表示要讓她掌家,連皇上都默認讓蘇語恬收下白玉手釧,丁麗蘊當然不敢為難,只得乖乖交出掌家大權。
眼見蘇語恬的地位越來越高,阮夕蘭內心同樣不是溢味,只有另外兩個侍妾,本來她們的地位就不比蘇語恬,雖然嫉妒,但倒也沒到恨的程度。
她們盼著的是等世子對蘇姨娘的興致過了之後,會再到她們的院落,只要不是完全失寵,她們總還有出頭的一日,更何況蘇姨娘給世子帶來的改變是往好的方向,來日世子若真有機會成了皇儲,甚而繼承大統,那她們再不濟都是個後宮嬪妃,那可是比現在的地位高了不知多少。
被奪了掌家權力的丁麗蘊不滿,借口身體不適閉門養病,擺明了就是看不起蘇語恬,認定她無法掌家,也不肯幫她,阮夕蘭與丁麗蘊有了共同的對手便連成一氣,也藉病不出,都等著看蘇語恬笑話。
白擎蒼知道蘇語恬可能無法擔此大任,但任何事只要學習了,總也會有模有樣,便派了管家協助她,哪知道她不過幾天就把後宅的大小事模了透不說,管理奴僕看賬冊什麼的全都難不了她,別說整個世子府的人都很意外,連對她相對有信心的白擎蒼都對她的能力十分驚艷。
蘇語恬從高中畢業到現在五年的時間,從小小的助理爬到了組長的位置,雖然不是那種足以在部門里運籌帷幄的大主管,但說來也算是有領導能力的。
她一下子是無法做一個十分稱職的主母,但只要給她時間,她相信自己能做到。
蘇語恬暗自竊喜著,所幸整個世子府上下原先都不看好她,所以她的表現雖然差強人意,但已經夠讓他們驚訝了。
而白擎蒼在議事監里也沒閑著,他入議事監後主導提議了幾項政策,呈給皇上後,皇上十分滿意便發布實行,也獲得了初步的成效,博得了賢能之名。
一時之間朝中的勢力有了轉變,游移不定的中立派似乎都開始蠢蠢欲動,對未來站哪一派準備做出選擇了。
雖然看來會有場奪嫡之爭,但皇帝卻是看好這樣的改變,白擎蒼不再荒唐,收心上進,就連白擎宇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已不是唯一的皇儲,最近也在皇帝的要求下,針對朝廷外交寫出了不少奏章,連連得到皇帝贊賞。
第7章(2)
冬日將至,以往皇帝會在一年里最冷的三個月遷至南都行宮避寒,開春之前再回來瓏城,遷去南都之前一向先派皇子前往打理,但今年皇帝指派的人卻不是白擎宇,而是白擎蒼。
領了皇令要前往南都行宮,白擎蒼知道皇上是有其用意的,他必須完成使命,可蘇語恬才剛管理世子府,他實在不放心就留她一個人面對。
蘇語恬今日難得得空,午後正在午憩椅上倚著扶手小憩,剛听到身邊有動靜轉醒時,就看見白擎蒼側躺在午憩椅,把頭枕在她的腿上,還順勢輕撫著她的大腿。
「我的語恬越來越有主母的架勢了,再也不是我懷中的小女人了。」
蘇語恬微笑看著白擎蒼難得的撒嬌,輕輕撫著他的發。「怎麼了?管家的事不是你讓我做的嗎,我可樂得回去當好吃懶做的侍妾。」
「不行!你得做,而且還要做得更好。」
「到底怎麼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皇上讓我今天早些回府準備,三日後要前往南都行宮。」
皇上遷往南都行宮的事前些日子白擎蒼向她說過,還說了如今他是議事監的官員得隨同前往,這麼大一個宅子放不下,她得留在瓏城,她也有心理準備他們會短暫分別幾個月,怎麼他突然要提前一個月就先去南都行宮呢?
「此去百里,怎麼這麼臨時才下了皇令?不妥善安排能行嗎?不會有危險嗎?」
「雖然說危險難免,但你放心,皇室遠行,隨行兵馬是必要的,親衛總有三五百人之數,光是看見車隊扛著象征我凌王世子身分的旗幟,一般盜賊就不敢挑釁,真要危及我的性命也不容易。」
「那不是更招,大隊人馬還扛著旗帕,當不告訴別人馬車里的人是誰,要殺快來。」
「你啊,擔心太多了。」
蘇語恬自始至終不相信二皇子,但基于兄弟情分,白擎蒼總說二皇子是心機了些,想著帶壞他讓皇上對他失望,進而打消讓他一同競爭皇位的念頭,若說要害他性命絕不可能。
她說得再多,白擎蒼都表現得十分相信二皇子,她不相信連她都猜得出來的事,以白擎蒼的智慧會看不出束。
是刻意不打草驚蛇?還是白擎蒼已經讓親情給蒙了心智?人說帝王之家沒有親情,白擎蒼真的不懂嗎?
蘇語恬還要再勸,卻見白擎蒼打了個呵欠,半眯著眼說道︰「語恬,我乏了,你讓我靠著休息一下,好嗎?」
這些日子在議事監里忙著,蘇語恬知道白擎蒼很疲憊,見他這困乏的模樣,她也不忍再吵他,三天後他就得前往南都行宮,得好好養足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