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書青不禁失笑,敢情筱容是把她當成大美人了嗎?
「筱容,你想太多了。別忘了,我只是個瞎子,怎麼可能會有人那麼沒眼光?如果我是家財萬貫的千金小姐也就算了,偏偏我又是個孤兒,有什麼值得人家費盡心思來討好呢?」
書青知道自己的缺陷,但在筱容眼里,她簡直就是個完美無缺、無人能比的大美人。
筱容看著她,搖頭嘆口氣。「書青,那是因為你看不見,所以你才不知道自己的好。」
筱容拉著她到一旁的樹下,坐在草地上。「書青,你知道嗎?你長得很美、氣質又好、又溫柔,任何一個男人見了你都會動心的。」
「別忘了我有缺陷,也許一輩子,我都只是個樣樣都需要別人幫忙的瞎子。」她輕聲提醒。
「書青,我不許你這樣看輕自己!那只是個意外,一個任何人都可能遇到的意外,不是你的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認為自己無法跟別人相比,更何況,沒有一個醫生說那是不治之癥,所以你並不是沒有復明的可能。而且別忘了,你還有我呀,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放下你不管的。」
「筱容……謝謝。」有這樣一個無條件對她好,全心為她著想的朋友,她真的很幸運。
「說好了,那天你要去哦。」繞了半天,筱容沒忘記來找書青的主要目的。「我會來帶你去。」
「可是……我能做什麼?」
「你能做的事可多了。」筱容興致勃勃地道︰「首先,你就坐在攤子里面,以你的美色,一定可以引來不少凱子的注目,然後我們再拐他們的錢……」
有她在,哪個男人不乖乖掏錢出來?尤其她的鬼點子特多。
幸好書青意志堅定,否則跟筱容在一起久了,難保不會被她同化,變成人見人怕的小魔女。
***
星期天一大早,孤兒院里上上下下便忙碌著有關義賣活動的工作,筱容更是一大早就吆喝同班同學前來幫忙。無論在院里或是在學校,筱容永遠都充滿活力,容易讓人跟隨她的腳步而走。
之前她鼓動班上同學,反正星期天在家里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出來活動活動筋骨,做點有意義的事。于是大伙就在她「熱情的邀請」下,紛紛投入了這個活動。
安排完每個人負責的花束後,筱容就拉著好友鐘盼晴往孤兒院的後方跑。
「筱容,慢一點嘛。」她實在很無辜,認識這麼一個做事像狂風的人,到底是她幸運還是不幸。
筱容一直拉著盼晴跑到目的地,才放下她的手回答︰「我怕書青等太久,會以為我忘了她呀。」
「是,你有理。」盼晴翻翻白眼,隨即轉過身對一旁微笑的女子打招呼,「書青,好久不見。」
書青臉上的笑容加深,「盼晴。」
「書青,你沒等太久吧?」只有在書青面前,筱容才會有一點女孩子的溫柔樣出現。
書青搖搖頭,「我們現在要出發了嗎?」
「對啊,我讓其他人先走了,現在就剩我們三個後援部隊了。」筱容俏皮的回答。
現在她們三個得先去打點一下飲料及中餐的事,嘿嘿,待會兒叫她那些大學同學捐出午餐錢,反正義賣嘛,連便當也算在內。
為了得到多一點錢,筱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不過她那些同學也真怪,每次都會被迫捐獻,還每次都來幫忙,也難怪筱容要戲稱他們是她的凱子了。書青在心中忖道。
「好了,我們快點走,才能準備多一點,否則那群凱子不抱怨才怪。」筱容不由分說地一手拉著一個,馬上就又往外沖去。
不過,這回她很機警的不像剛才那麼橫沖直撞了,因為她舍不得書青受傷。
***
扁的背後,是影。
從來沒有人能確切分出其中的分野究竟在哪里,光明的世界里有著黑暗的人心,而黑暗的世界也存在著屬于光明的希望,它們是同時存在的。只是,人們總以為這個世界的兩面能以簡單的一句話論定。
真的是這樣嗎?
每每想到這里,左怒就不由得露出諷刺的笑。
「左,你能不能專心點?」李文權頗無奈。
從他成為左怒的「兄弟」到現在,每回他在報告事情時,左怒總是听完前半部之後,就開始神游太虛,也不知道是誰教他這種壞習慣的,很沒禮貌,尤其講的又都是有關他的事。李文權再一次確定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沒燒好香,這輩子才會為左怒做牛做馬的,而且他還不太想甩自己。
「哦,抱歉,請繼續。」左怒沒什麼歉意的隨口敷衍,語氣里大有「誰教你說這麼長」的意味。
耙情報告做得太詳盡也是他的錯?李文權有點哭笑不得。
「算了,反正後面的也不是很重要。」拜這老兄所賜,現在他都很自動的把報告的重點移到上半部,在左怒可以忍受的時間內一口氣說完,至于其他的則只是例行報告而已,沒啥大不了的,要听或不听就隨左怒的良心了。
「對了,今天晚上你要到賭場嗎?」
「嗯。」左怒點點頭,最近賭場里不太平靜,常有人鬧事、出老千,他必須去看一次狀況。
「權,對賭場的事,你有什麼看法?」左怒在十五歲時認識李文權。剛開始,兩人是為了生存與地盤上的事起爭執,那時李文權就對左怒的能力產生惺惺相惜之感,後來在左怒替他抓出內奸的情況下,與左怒結盟,而左怒所擁有的只是一個十幾人的組織。
自此,左怒以絕對的氣勢與毅力不斷的攻城掠地,並成立「縱天盟」,李文權這才深深明白,左怒是個值得以心相交的人,後來他也將手下的組織並入縱天盟,自己甘願退居輔佐之位。
而在鞏固了自己的地位之後,左怒便減緩對外的攻勢,開始著重對內的管理,秉持著人不犯他,他亦不會主動去犯人的原則治事。
其實近兩、三年來,道上已經很少有爭地盤的大型武斗,多半都是各自想法子營生,如果有人刻意要挑起戰事,第一個要對上的,就是現今道上最具勢力的「黑道聯盟」。
李文權點上煙,坐在左怒對面,他徐徐吐出煙後,才緩緩地道︰「我想,是有人要與縱天盟過不去。」
沒有道理會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在縱天盟的地盤上作手腳,就算真的有那種不帶眼的人,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之內連續出現,所以一定有人在背後指使,至于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就有待進一步的查明了。
左怒點點頭,與他想的一樣。
「那麼我們若不去亮亮相,豈不是很辜負人家這麼費心思?」不意外地,左怒的眼里透出一道期待,又含著血腥的光芒。
李文權先是萬分驚訝的眨眨眼,然後開始大笑。
枯燥的日子終于有點調劑了。就目前縱天盟平穩發展的情況下,老實說,有些弟兄們還真是太閑,現在有事做了,真不錯,那些人功德無量。
不過李文權還是暗暗祈禱,希望這次來找碴的人智商稍微高一點,不要又是那種沒長眼的,三、兩天就擺平的家伙,否則他們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總而言之,他們就是太閑、太需要刺激了。
***
這個星期日,街上到處都是人潮,不「用力」一點走路,恐怕會動彈不得。
當筱容三人帶著飲料與便當到達集合地點時,就見一堆人沖上前搶。沒辦法,明明冬天了,偏偏今天一早就出大太陽,大家在擁擠的人群之中穿梭,每個人幾乎都是汗如雨下,所以一看到有喝的,就全往這里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