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情 第8頁

「沒事的話,你可以滾回去了。」左怒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認識李文權又不是一、兩天了,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他那種探索的眼神代表什麼。

「左,你真是越來越沒人情味了。」也不想想是誰把他們救回來的。

唉,抱怨歸抱怨,他還是乖乖的下了吧台,走出門。開玩笑,左怒的火爆脾氣他可是見識過的,他才不會在這個時候找自己的碴。要挖秘密以後還有機會,他可以慢慢來,不急在這一時。

「你是什麼人?」听見腳步聲走遠,書青才開口問。

左怒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混黑道的,也就是社會上被列為毒瘤、敗類的那一種人。」他的語氣讓人猜不出他此刻真實的喜怒。

書青臉上並沒有太明顯的表情,過了一會兒,她又問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他知道她問的是什麼。

人有千百種方式去過活,而他所過的也是其中一種,只不過他的世界里,弱肉強食、勝者為王的定理更加明顯罷了。

「難道你不怕危險嗎?」

「哪一種生活不危險?」他嘲弄的說。「不必以那種道德家的眼光來批判,你今天所踫上的人,他的心不見得就比我干淨多少。」

「但是,你的生活里隨時都會遇上危險,為什麼你不選擇一種比較安全的方式呢?」沒多理會他的諷刺,她只是追問。

「你能選擇不要是孤兒、不要失明嗎?」他反問。「或許你可以安于現狀,而我不能。既然不願意屈服于命運,我就要創造屬于自己的世界,縱使要付出生命也無所謂。」

左怒呼出一口氣,「不要再問這些無聊問題了,這些事與你無關。走吧,最好這是我最後一次送你回孤兒院。」

「我……讓我留下好不好?」沒有順著他拉著自己的手而站起,她反握住他,仰著頭問道。

「留下?」這女人的行為模式他永遠無法理解。

「嗯。」她肯定的點點頭。「我不會造成你的麻煩的,我可以照顧自己……」

「照顧自己?」他十分懷疑。「你沒事留下來干嘛?」

書青一頓,說不出什麼原因,她就是不想回孤兒院,而且她直覺暫時不要出現在葉子恆的面前比較好。也許她想知道不靠別人,她是不是能自己生活,也或許她並不想和他說再見。

「不行!」他斷然地道。「你留在這里就已經是我的麻煩了,而且我不想有任何弱點落入別人手中。」

「不會的。」她急切地道。「如果有人以我來要脅你,你可以不必理會。讓我留下來好嗎?」她拉住他,臉上滿是祈求。

不急著推開,左怒定定地看著她,「給我一個原因。」

「我……不想和你說再見。」她低喃道。

沒有任何理由,也不是圖什麼,她只是不想就這麼離開他。她應該也有權利可以任性一次吧?

「你想成為我的女人?」左怒一把勾住她的腰,將她猛然拉向自己,仔細的梭巡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他不會錯讀她臉上的情緒,但他不明白的是,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還是又像逃命一樣,只是盲目的亂跑一通?

他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臉上,即使看不見,書青仍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注視,她白皙的面龐微微的發熱,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她的手猶疑地搭上了他的肩,而他的唇就在離她的眼楮不遠的地方。

「你答應嗎?」她沒讓自己再深思,再有退縮的理由。

在她十九年的生命里,所有的事都有人為她安排好,這次能不能就讓她任性的、自己決定一次,就算她的身軀有殘缺,她也可以替自己作一次選擇的,對吧。

左怒的反應幾乎是立即的,他微一使力便將書青壓入沙發里,直接攻擊她雪白的頸子,一手已飛快的解開她的上衣。

「你──」書青有些慌,不知這該怎麼反應,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奇異的是,她卻不感到害怕。

突然間,左怒停下那股強烈的態勢。

「因為一時的沖動,你願意交出自己?」「我相信你。」她沒有遲疑地道。

在知道他的來歷之後,她的話顯得諷刺。

「相信一個混黑社會的?」他右手輕佻的撫過她的臉頰,一路滑至她半敞的胸口。

「沒有一個男人會拒絕像你這種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但你有沒有想過,我也可以在睡過你之後,就把你丟了?」

「讓我留下。」書青咬住唇。即使剛開始被嚇到,即使現在衣衫半褪的被他壓在身下,她仍然只有這句話。

這女人還真固執!

「你該知道,我也許有別的女人,而且你沒有後悔的權利。」左怒有點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沒有什麼不可以,但讓他氣悶的是,他居然無法對她說不。

只是他也想知道,這個看來柔弱易碎、雙目失明的女子到底有什麼特別,特別到讓他不能自主的破例管了兩次閑事。

左怒平淡的陳述讓書青的心抽痛了一下,努力忽略「別的女人」這四個字對她造成的影響。她抬起眼,「我不會後悔。」

左怒揚起唇角。「不要忘了你說過這句話。」

說完,他不客氣的低下頭,攫住那兩片嫣紅的唇瓣。

由現在起,她是他的。

***

「你……你說什麼?」李文權差點跌下椅子,他沒听錯吧?

左怒橫了他一眼,懶得再開口。

「你把她留下了?左,你確定自己在做什麼嗎?」李文權沖到他面前。

那個女孩和他們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左怒為什麼會答應留下她?更何況,她還看不見。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左怒難解的一笑。「權,別大驚小敝了。充其量我不過是收了個女人而已,這很平常,比起其他人,我還算優良。」至少他沒有一堆情婦,玩得不亦樂乎。

「太放縱自己的人只會招致失敗。左怒,你該清楚,像我們這樣的人,最怕的就是有牽絆。你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特別,一旦你這麼做了,就像在自己身邊埋了顆不定時炸彈。」他不是反對,只是提醒。表面越冷的人,其實內心的感情就越強烈,而他怕左怒會是其中之一。

「只是留下一個女人而已,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敝嗎?」左怒似笑非笑地道。他當然懂李文權所憂慮的,不過他既然決定這麼做,就會承擔後果。

「你確定?」論年紀、論在道上的資歷,他都比左怒要多上幾年,他的憂心不是沒有道理,畢竟他見過的例子太多。

「談談範幫最近的行動吧。」左怒轉了個話題。書青的事已成定局,再說什麼都不能改變了。

李文權收起繼續探詢的心思,腦子轉回到昨天的狙擊事件。

「這是今天早上我收到的請帖。」李文權將桌上的卡片推到左怒面前。「忠爺有事想和你談談,兩天後在五福樓吃中飯。」

「哦。」左怒迅速看了一下,宴無好宴。

「依我的看法,忠爺最擅長利誘,加上前幾次的試探讓他了解到,采取強硬的方式他討不了好,所以才會變換方式。左怒,你得小心。」

「除了這些,他還能玩出第三種花樣嗎?」談判破裂就動家伙,這種劇情未免太老套。

「如果前面的方法都不管用,我想過忠爺可能會買通我們的人來暗的,但是這瞞不過我們的耳目,如果兩天後談不攏,我們就得提防他了。你知道忠爺一向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到目前為止,我們比較吃虧的一點是明標太大,雖說正面對上範幫不一定討得了好,但我們卻不能避免傷亡。而忠爺聰明的在這場對峙里,把自己放在一個比較有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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