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哥答應你。"他凝聲說道。
"謝謝大哥。"嫣兒歡呼道,再度粲然一笑,依戀的埋入他懷里,與他相依相偎。
怒劍出,為紅顏,劍絕式重現江湖。
旦夕之間,神武堂盡滅,無一人生還的消息傳遍整個北武林,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燕無痕與嫣兒已離開了逍遙山莊。
謝約了所有人的關心,燕無痕帶著嫣兒一路游賞,世俗的紛擾再也與他們不相干。
嫣兒的身體時好時壞,多少次突然的昏迷,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後再歸來,讓燕無痕幾乎白了頭發。
"大哥,讓你受苦了!"嫣兒醒來後,見到他擔心焦慮的模樣,一次比一次心疼。
"無妨,只要你能醒來,大哥什麼都無所謂。"他不想讓她覺得愧疚的立即抱緊她,只想抹去她的心疼。
夜里,他們相擁著入眠,有時半夜醒來,嫣兒便會看到一只滿含深情的與眷戀的眸子緊盯著她。
"大哥,你怎麼不睡呢?"
面對她的問題,燕無痕給她一個溫柔又滿足的微笑。
"大哥喜歡看你躺在我懷里的模樣,既安適又依賴,像個女圭女圭。你是大哥心中唯一的珍寶。"
"呀!"一抹嫣紅迅速燃亮了她蒼白的容顏,她低呼一聲將臉埋入他懷里。
燕無痕輕聲的哄著她,直到她再度入睡。
但時間卻是毫不留情的,愈接近八月十五,嫣兒清醒的時間愈來愈短,而遺世居也在不遠處了。
依著嫣兒的指示,穿過了重重的茂林與煙障,一座以竹子搭建的屋舍出現在跟前。
燕無痕抱著嫣兒,輕喊道︰"嫣兒,到了。我們回到了你最喜歡的地方,嫣兒!"
嫣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轉首望了望四周,看到了她最喜歡的秋千,還好好的掛在那棵高大的樹上,她不由得漾出笑容。
"大哥,我真的回來了!"她掙扎著要下來,燕無痕只好放她落地,雙手摟著她。
嫣兒盈盈的笑著,伸手指著屋後的方向,"大哥,那里就是我最喜歡的地方,是我想永遠休息的地……方……"隨著"方"字落下,她的身子忽地軟軟倒下。
"嫣兒!"燕無痕臉色一變,正想將她打橫抱起,一股強勁而凌厲的掌風突地由後方直劈而來,他立刻用身子護住嫣兒,來人見狀,迅速收回掌勁。
燕無痕雖然疑惑為什麼對方會忽然收回掌勁,但對于來人接下來的攻擊他亦不敢掉以輕心。一手抱著嫣兒使他有些施展不開來,但他仍然盡力抵抗。他知道跟前之人的武功修為絕對超越他許多,但對方似乎沒有要娶自己性命的意思。
突地,對方忽然收手,凝目問道︰"宇文天是你什麼人?"
"前輩又是何人?"燕無痕不卑不亢的反問,一手緊摟著他的珍寶。
那人一看到嫣兒,登時忘了剛才的問題。
"嫣兒!"他快速的向前想抱走嫣兒,燕無痕反應極快的一閃,姿態里頗有以命相護的味道。那人見狀一愣,隨即了然于心。
"你……該不會就是燕無痕吧?"
"前輩是?"
"來到這里,你也該把我女兒還給我了吧?"
話聲方落,屋里走出一位少婦,容貌與嫣兒有六七分相似。
"峰哥!"
燕無痕立即明白眼前的兩人是何人,他抱著嫣兒立即向前,"無痕莽撞了,嫣兒她……"
秦若雨一看面色一變,白應峰立即接過嫣兒,夫婦倆同時沖進屋里。
在秦若雨治療嫣兒時,燕無痕與白應峰俱被到屋外。
"多謝你這段時日對嫣兒的照顧。"白應峰的語氣生疏而有禮。
燕無痕搖搖頭,困難的問︰"嫣兒……有救嗎?"
白應峰眼一閃,"還不知道,她體內的陰毒擴散得太快,依內人推算不該如此的。"他意有所指的看著燕無痕。
燕無痕聞言,心中一慟,他知道了原因。
白應峰假裝沒看到他痛苦的表情,他坐到椅子上問︰"宇文天是你什麼人?"
"正是家師。"
原來如此,那麼宇文天並沒有輕生吁命!
"為什麼要娶嫣兒?你應該知道嫣兒的命不長久,她也不適合在詭譎的江湖里生存,為什麼你要在這個時候娶她呢?"白應峰語氣里沒有責備,只是陳述事實。
燕無痕坦然回道︰"沒有請求兩位就私自與嫣兒舉行婚禮,是無痕唐突。無痕甘願受任何責難。雖然嫣兒也許命不長久、也許她貪玩又天真,但那都不重要,無痕只知道,這一生除了嫣兒,再沒有任何女人能入無痕的心。只要她活一天,無痕便與她做一天的夫妻。"
"你並沒有與嫣兒真正行周公之禮。"白應峰深思道。
"能不能成真正夫妻並不重要,無痕只盼能伴著嫣兒,做所有能讓她快樂的事。"
白應峰笑了,這小子的痴心跟他那個師父不遑多讓!
燕無痕突然雙膝跪地,"無痕與嫣兒私訂終身之事,還請前輩原諒!"
"傻小子,要是真的怪你,你根本沒有機會站在這里跟我說那麼久的話。"白應峰起身,"嫣兒能遇上你這麼至情至性的人,我與若雨終于可以放心了。"光是沖著他是宇文天的徒弟,他便不會對他怎麼樣。而他對嫣兒那份心,女兒長大了,他這個做爹的還能怎麼樣?
"我與你師父是至交好友,但自從……"回想起宇文天一生的宿命,即使是白應峰這個樂天的人也快樂不起來,他轉而問道︰"他好嗎?"
"師父收了兩個徒弟,師弟傲凡于八年前藝成離開天山之後,我們再也沒有師父的消息。
輕扯漫淡的消磨著時光,只為暫時忘記心中最真的焦急。好不容易,秦若雨終于出了房門,白應峰扶著疲累的嬌妻落坐。
"若雨,嫣兒情況如何?"
對著兩張同樣著急的臉,秦若雨笑了,雖然倦累,臉上卻一掃十多年來擔憂的陰霾。
"老天爺可能還不想找個太會搗蛋的小孩來煩死自己,所以不敢收嫣兒,讓她留下來睡,會讓我們頭疼!"
似絕處逢生的狂喜迅速燃亮燕無痕晦暗的心。
尾聲
雖然及時挽救了嫣兒的命,但是大病初愈,她的身體依然非常虛弱,甚至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每天待在床上,還得喝苦藥,嫣兒一張小臉皺得好苦、好苦。白氏夫婦非常了解,每回要嫣兒喝藥都得與她進行腦力比賽,現在上天終于派了一個克星來治嫣兒,喂藥的工作當然就丟給他們的女婿燕無痕。反正都成親了,嫣兒就是他的煩惱了。
嫣兒對誰都可以不理不睬,唯獨對愛她逾命的燕無痕不能不買帳,她知道只要她的身體一天不好,燕無痕就一天不能安心,所以每回他端藥進來,嫣兒就是再不願意,也會喝完整碗藥汁。
見到這副情景,白氏夫婦只能大嘆,女大不中留羅!
嫣兒一听到這話,當然不能讓別人說她不孝順,于是從可以下床開始每天都發揮高度的纏功,讓她爹沒空可以與她娘恩愛,這可弄得白應峰快受不了了,求燕無痕快快把嫣兒帶走。
燕無痕寵溺的將嫣兒的把戲看在眼里,當然很能體會白應峰的心情。四處逛著,這段日子以來,他也讀了不少醫書,還向秦若雨討教了不少,希望可以更周全地照料他的寶貝,隨時知道嫣兒的需要,讓她能活得平安健康。
一個月後,嫣兒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秦若雨替女兒把完脈之後,心頭懸著十多年的大半擔心總算放下了。
"嫣兒,娘終于治好你了。"
"娘!"嫣兒依在母親懷里,就像小時候一般。"是嫣兒不好,總是讓娘和爹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