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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花箋交由宮女帶往永夜宮以後,應天禹就好想反悔,好想沖出去把花箋搶回來,但是丑嬤嬤端坐在她身旁,讓她不敢妄動。
「嬤嬤,咱們這麼做真的好嗎?元狩說不定以為我是個不知羞恥的花痴。」她不知不覺地把他的名字叫習慣了。
「不會的,公主的字寫得那麼好,任誰看了都會驚嘆。當年太皇太後就是以一手絕妙好字吸引了皇上的注意,一個女人除了美色以外還得有才氣,一根漂亮的木頭再漂亮也只是木頭,不會得寵太久的。但有才氣的女人就不同了,就算有一天失去了美色,也仍然會贏得皇上的敬重。」
打從應天禹六歲開始,她就想盡辦法弄書來給她讀,勉強她練字,所以對她信心十足。
「嬤嬤,我在乎的不是元狩喜不喜歡我的字,而是元狩看完信的內容後會不會對我反感?」這才是她最在意的。
「怎麼會反感呢?皇上雖是天潢貴冑,九五至尊,除非他不愛女人,不然也只是男人而已。」丑嬤嬤笑著安慰。「皇上的後宮美女如雲,人人等著恩承雨露,今天這個宮,明日那個宮的,等皇上想到公主都不知道多久以後了,萬一皇上此時身邊還有個寵妃,那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見上一面。咱們這麼做也只是提醒皇上,別忘記後宮里還有公主呀!」
應天禹煩悶地站起身,走到南窗下兩株芍藥花前陷入沉思,十指無意識地輕扯著衣帶。
「公主,你是否害怕侍寢?」
丑嬤嬤走到她身旁,看穿了她的緊張不安。
應天禹點點頭。這種心情很奇妙,既不安又有些期待。
「對元狩來說,我只是眾多侍寢嬪妃中的一個,但是對我來說,他卻將是我唯一的男人,嬤嬤,這真是不公平。」
她咬了咬唇,看見一只顏色斑斕的蝴蝶翩翩飛來,停在了芍藥花鮮紅色的花瓣上。
那只蝴蝶就是元狩吧?而她只是他百花園中的一株芍藥花。
「公主,不要想這些,史上千百個帝王,能找出幾個多情的?承歡、固寵才是最要緊的——」
話音未落,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打斷了她。
「敏妃娘娘!」宮婢氣喘吁吁地跑進來,神情十分緊張。「永夜宮傳話來,說皇上一個時辰後駕到,請娘娘即刻梳洗沐浴候駕!」
應天禹的心口猛烈跳動起來。
「公主,別傻站著,快呀!」
丑嬤嬤欣喜地命宮婢們趕快替應天禹沐浴、更衣、梳妝,一面抓緊時間教導她如何面對侍寢之夜。
「娘娘,皇上竟然親自到玄微宮來,而不是召娘娘到永夜宮去,皇上待娘娘真是特別。」
爆婢一面梳理她黑亮的長發,一面笑著說。
應天禹的腦袋發昏,無暇思考這當中的差異。
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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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緩緩落下西山,宮婢替應天禹輕點紅唇時,從玄微宮外傳來響亮的喊聲。
「皇上駕到——」
爆婢們紛紛匍匐跪倒,丑嬤嬤跪在應天禹身旁,悄聲說道︰「別怕,皇上知道怎麼做,他會帶著你。」
應天禹的臉頰火燒似地滾燙,她的雙手撫住胸口,努力壓抑狂亂的心跳。
一陣低沉的靴聲筆直地朝她過來,她看見絳紅色的衣擺停在她面前,忽然,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把她扶了起來。
「你是龍紀皇朝的公主,不用行此大禮。」柔和的嗓音在她頭項響起。
「謝皇上。」
她仰起頭,雖然心中萬分緊張,但還是正面迎向他的凝視。
太監、宮女們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丑嬤嬤在拉上門離去之前擔憂地看了應天禹一眼。
玄微宮寢室內只剩下元狩和應天禹兩個人單獨相處了。
屋內彌漫著淡雅的香氣,一片寂靜,靜得只听得見兩人的呼吸聲,不過元狩知道,海信一定會在門外「恭听」。
爆婢們特別精心打扮過她,讓已經夠美的她變得更為柔美了,不過她的眼神並不像一般女子那麼怯懦,她有一股特殊的孤高氣質,即使此刻面對他時粉頰嫣紅,神態有些羞澀,也並未拋開她身為公主的尊嚴。
相較于應天禹的局促不安,元狩倒是從容自在許多。
他環視這間寢房,看見一張足以躺上四個人的床榻上掛著繡雲流蘇短帳,內層襯著淡紅色的輕紗,由床項垂下,深深垂至地面,輕軟的紅紗微微飄動,像徐徐蕩漾的水波。
他立刻調開眼眸,耳朵微微發熱。
選擇親自到玄微宮而不是把應天禹宣召到永夜宮,就是擔心萬一她急不可耐地撲上來時,他就能立刻掉頭走人,還好從她現在的反應看來沒有像其它嬪妃那樣太過于瘋狂。
他轉眸看見梳妝架上擺著幾張灑金暗花淺藍色花箋,和用來寫給他的花箋是同樣的,花箋旁還有一副筆墨,突兀地擺放在大大小小的胭脂盒旁。
「朕從來沒有看過嬪妃的寢宮,不知道嬪妃的寢宮內竟然沒有書案?」
他覺得兩人之間有些沉悶,所以率先開口說道。
應天禹驚訝地看著他,令她驚的是他的第一句話,訝的是他竟然會關心有沒有書案這件事。
「內務府說,嬪妃需要的是梳妝台而不是書案。」她輕輕答。
元狩蹙了蹙眉。
「明日朕讓內務府給你送一張桌案來。」
他在光潔的地板上盤腿坐下,徑自拿起紫檀長幾上的茶壺斟茶。
「皇上,讓臣妾來吧。」
她跪坐在他身旁,接過茶壺替他斟茶,斟完茶後又取來軟墊讓他靠坐著。
元狩暗暗驚奇,照理說公主從一生下來就是由僕婢服侍長大,不可能把這些事做得如此流暢,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應天禹並未察覺他的疑惑,她因為憐惜丑嬤嬤年紀老邁,幾乎不讓她服侍自己,所以這些生活瑣事她早已做慣了,只是沒料到元狩的觀察力會如此敏銳。
「公主來到天鳳皇朝還習慣嗎?」他雙目炯炯地盯著她。
「很習慣,這里的生活與我在皇宮時一般無二。」她心虛地回答。
事實上,這里的生活遠比起她從前優渥許多,屋里總是維持著暖暖的香氣,而且終于不用省著喝茶,即使肚子不餓也都有吃不完的點心,更別說衣櫃內裝滿著用來誘惑元狩、幾乎可以一天換一套的華麗衣裳了。
「公主一定是宣和帝的掌上明珠吧。」他刻意淡化寢房內曖昧的氣氛。
「是啊,父王很愛我。」這話說得連她自己都覺得惡心。「可惜父王太早離開人世,令我痛不欲生。」她咬牙切齒地說。
還好父王早死,二哥登基後她的日子才好過一點,可惜也好景不常。
「你我的命運倒非常相似。」
元狩想起父王駕崩時,他確實也是痛不欲生,受到極大的打擊。
「怎麼可能相似。」應天禹月兌口而出。「呃……我是說……你當上了帝王,而我只是公主。」她連忙轉回來。
「我是說遭遇相同。」元狩笑了笑。
「或許吧。」應天禹淡淡地應了聲。
倘若有天她當上了他的皇後,那還算可以拿來相提並論一下。
天鳳皇朝的皇後,這個位置將是她奮斗的目標。
「你童年有些什麼有趣的事嗎?」元狩又找了個話題問。
應天禹微愕,眉尖微微蹙起。
她的童年過得那麼淒慘,怎麼能對他說?
「皇宮里的童年不就是一樣的嗎?跟皇上的童年應該也差不多吧?」
她很困惑,元狩召嬪妃侍寢的前奏都如此冗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