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老公 第13頁

「爸爸,好不好?靜姨可不可以變成媽媽?好不好嘛——」單懿慈搖著父親手臂,不斷的問。

「懿懿,這個爸爸沒有辦法。有些事,就算是努力過了,想要擁有的東西,也不見得會屬于你。」

聞言,單懿慈的表情難掩失望。

「可是,我還是想要靜姨當我的媽媽……」她抱著父親,不斷重復這個生日願望,直到睡著。

單天齊即使很累了,卻了無睡意,只能望著女兒的睡顏嘆氣。

「媽媽啊……」再嘆一口氣,他閉上眼,強迫自己別再想,可是那道恬靜的身影,卻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從他的夢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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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懿慈!吃飯時不準說話。」

听到單天齊又用那種對待下屬的語氣吼小孩,衛靜就很想嘆息,思索著該怎麼打圓場才不會太超過。

身為保母的為難就是,在家長教訓孩子時,自己的心態調整和夾在中間的處境,看不過卻不能插手干預,是非常痛苦的。

被吼得一楞一楞的單懿慈,呆望著父親,一臉受傷,回頭望向衛靜,見她沒什麼表情,沮喪的低頭。

衛靜一直以來公私分明,她帶過的孩子信賴她卻不黏膩,分得清楚保母和父母之間的分野。

這也是她向孩子家長規定一天要說十句話的原因。

可現在……懿懿望著她求救的眼神,就像是被父親責罰時向母親求救一樣。

她想置身事外的,卻不知不覺介入太深,這樣很糟糕,太糟糕了,她不應插手,卻又對小女孩的眼神感到心疼。

「爸爸,對不起……」單懿慈被嚇到是真的,但沒有哭,只是垂下頭吃她的早餐,不敢再像吱吱喳喳的小麻雀,跟保母說話。

單天齊知道自己做錯了,但他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叫正常,因為他出走房門時,正好听見女兒向衛靜抱怨,向爸爸要的生日禮物,他沒有辦法給……

那種話怎麼能讓女兒說出口?情急之下,他板起面孔制止,沒讓女兒把話說完,卻把氣氛搞僵了。

衛靜表面上默水作聲,但感覺得出來,她對他很失望,單天齊沒有辦法忍受現在這樣的氣氛。

「哥,早安。」

「齊,這麼早?」

「出門吧。」正好單天恩和李君奕都出了房門,他迅速決定提早進公司,藉由他能掌握的事,逃避他不想面對的窒息。

他就這樣離開,衛靜難以控制自己的脾氣,當她回神時,已經在他出門前喊住他。

「我不是不知道你對懿懿愧疚。」不管了,什麼都不管了。「但就讓懿懿把話說完也不行嗎?」

她語氣和緩,听在單天齊耳中卻是刺耳的責備。

他回頭,望著那張素淨的臉及清澈溫柔的眼神。她以為,他喝止懿懿打小報告,是因為未送禮物的愧疚嗎?

「懿懿向我要的禮物,我送不起。」他對她苦笑。「衛小姐……懿懿對我提出的第一個要求,是她想要媽媽,而她心目中的母親形象,是你。」

聞言,衛靜著實慌了,想到剛才他如果沒有打斷,親耳听見小女生說出她向父親要的禮物,是要她成為媽媽,她一定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讓她把心願告訴你,我不知道……」該怎麼收拾尷尬的局面。

但由他親口說出來,還是一樣尷尬啊!

兩人對望了一眼,同時撇過頭。

「我出門了。」板起面孔,單天齊假裝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他沒有對衛靜露出苦笑,因為單天齊是無所不能的。

「路、路上小心。」衛靜很直覺的回應,說完才想到……她干麼要叮嚀他路上小心?還目送他出家門?

真的陷入太深了,這樣很不好。

出門後踏進電梯的單天齊,在電梯中的鏡子,看見自己的倒影。

他習慣穿亞曼尼,清一色的深藍、深黑,體面但沒有溫度,連領帶都一絲不苟,在袖口別上卡地亞鑽石袖扣。

鏡中的那個男人,叫單天齊,他無所不能。

所以他皺起眉,讓身後兩名得力下屬見了,皮不自覺的繃緊——

「剛才的事情,連問都不要給我問!」

第6章

忙忙忙,為了激增的業務量,單天齊將李君奕召來北京,一同應付應接不暇的工作,同時,他也有一些計劃。

「我以為以現在的業務量來看,身為企業執行長的你,在台北坐鎮會方便一點。」在處理完一連串公司和越洋視訊會議之後,李君奕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微笑對上司道。「就算不是北京,也該是英國或美國,北京分公司的規模沒有大到需要你親自坐鎮吧?」

「君奕,你少說兩句。」單天恩扯了扯他衣服,暗示他不要再說了。

「恩恩,我不念他的浪費時間可以,那麼,你願意下班後陪我去走一走嗎?」他朝她一笑。

但單天恩的反應卻是把東西收一收,朝他一點頭,客套地道︰「你繼續,我不打擾你了。」然後抱著資料離開會議室,腳步急得像是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趕。

「又失敗了。」單天齊語氣中難掩笑意,笑望邀約失敗的下屬,通常對在他面前招惹堂妹的不長眼男人,他都不假辭色,但若對象是李君奕,他就會睜只眼閉只眼。

李君奕哂笑。「Boss,我還真是羨慕你。」

「羨慕?我?」他挑了挑眉。

「那位保母——衛小姐。」李君奕輕笑。「比起我和天恩之間的毫無進展,你們之間,有著非常特別的默契。」

單天齊聞言,面孔沉下,聲音冷得有如地獄惡鬼。「你在說什麼鬼話。」

李君奕是少數不把他冷臉放在眼底的人,他外表看來是個溫和斯文的好好先生,但若真的溫和斯文,是不可能被單天齊重用的。

「Boss,你對人的防衛心這麼重,難道是因為前任執行長的緣故?」

單天齊多看了他兩眼,因為他提起了已逝的伯父,也是天恩的父親。

提拔自己的伯父在曼哈頓慘遭殺害,唯有天恩逃過一劫,這件事情令他感到痛苦,但他不能表現出來,伯父死了,身為後繼者的他,必須堅強面對。

伯父就是太過于信任人,才走到這步田地,但他防心如此之重,並不完全是伯父的緣故。

「我當年拚了命的念書才爭取到進入善美實習的機會,盡避我只是個大學生,前任執行長仍尊重我的意見。」李君奕遙想當年,那名強悍睿智的長者,語氣中難掩崇拜欣賞。

因為崇拜,他才立志進入集團工作,一路往上爬,想見到他崇拜的偶像生前提攜之人,在他手底下做事。

所以他只喊單天齊Boss,因為他心中的執行長只有一人,這一點,單天齊很大方。

只要他把工作完成,其他隨便。

「是太近了嗎?還是你在防備呢?」李君奕微笑望著他,說著令人模不著頭緒的話。

單天齊听得懂,卻裝不明白。

「你可以下班了。」

「忠言逆耳,我懂。」被趕了,但李君奕仍笑咪咪。「如果你未帶著防備之心,恐怕早就發現了,根本不需要我提點,這看在追求之路毫無進展的我面前,簡直就是可惡到了極點。」就算上司不想听,他還是沒有停止碎碎念,一直到走出會議室。

單天齊一個人,坐在空無一人的馬蹄型會議室里。

他走到窗前,看著暮色低垂的夜景思索。

以現在公司的規模和訂單數量來說,無法否認,在台灣會比較方便,起碼資金調動上會比較自由,就算政商關系再好,在北京他還是台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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