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老公 第23頁

「齊。」衛靜安撫完小女生才來找單天齊,認為這是個很好解開他心結的機會。

小手覆上他肩膀,輕輕按兩下,她柔聲軟語的詢問︰「你還好嗎?」

「不好。」疲憊的閉上眼,他握住衛靜的小手覆在臉頰,從她身上汲取力量。

突如其來的事件讓他再次感覺到事情不在他控制中,像是搭上沒有底的電梯,看自己越爬越高,隨時都有墜落的可能。

不踏實,他需要腳踏實地。

手一緊,順勢拉著衛靜到他懷里,坐在他腿上,他雙手環抱住她,緊得像是溺水者抱緊飄流下來的浮木。

「告訴我你會在我身邊。」他聲音沙啞,帶著乞求。「永遠。」

衛靜伸出食指,撫平他額頭上的皺紋。

「你這樣太矛盾了。」

這不是單天齊想听見的答案,可也不是他預料得到的答案,以至于他忘了回話。

「我矛盾?」

「你不相信童話故事,可是卻期待美夢成真,這樣不是很矛盾嗎?」她溫聲軟語地道出他的矛頓點,說得他啞口無言。

「我也不信童話故事,齊,但我喜歡童話故事,你知道為什麼嗎?」、她微笑,十指輕柔地撫模他的發,像模一只貓咪般輕柔。「童話故事里壞人都會得到報應,我認為童話故事不是逃避現實,而是一種夢想,擁有夢想不行嗎?」

她厲害,他竟然無法反駁她!

見他沒有反應,衛靜更將話題深入——

「你從來不提你前妻,在那段婚姻里,你真的什麼都沒有得到嗎?你……完全沒有錯誤嗎?」她的口吻很輕很淡,卻讓單天齊自動靜下心來思索,在那段婚姻里,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得到,只有羞辱?

如果不是他太過無心,妻子會感覺不被重視?會因為寂寞和沒安全感而尋找別人的慰藉?

而他抓奸在床,與前妻交往兩年、結婚五年,七年下來的感情,妻子犯了錯,他沒有想過,只是抱著女兒離開那個家,再也沒有回去過。

他不听解釋,沒有任何話想對前妻和最要好的朋友說,只有兩個字——離婚。

他們用最爛的方式向他攤牌,而他也用了最爛的方式報復。

「嘖——」閉上眼,單天齊自厭地嘆息。

「齊,懿懿的母親來找過我。」衛靜平靜地道。「她想見她的女兒。」

一股熱氣往腦門沖,難堪的憤怒在胸口炸開!衛靜知道了,早在百貨公司那日撿到金善中的手機,看見來電顯示上的照片,他就知道,那兩個人絕對不會放過他!

「什麼時候的事?」睜眼時,他的眼神冷酷無情得不像人類,而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

仔細一想,只有秋天時她休假到上海,離開他的勢力範圍,恐怕也就是那時候,沈萱穎才找上她的。「她全部都告訴你了?」看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守了多年的秘密,那個背叛他的女人全都說開了。

「該死!」他低咒出聲。

他猶如負傷野獸的神情讓衛靜很心疼,但想說的話,她依舊不會保留。

「齊,你看著我。」她扳過他的臉,逼迫他直視她。「如果我也犯了同樣的錯,你也會丟下我嗎?」

「你不會!」他下意識地反駁。「你敢,你敢……」他會殺了那個男人,再將她監禁在身邊,想離開他,死都不可能!

「如果確定我不會,為何出個差要一天打兩通電話回來?」從沈萱穎那里得知實情後,她才明白為何他出差就算再累,也要電話查勤的理由。

他怕她不甘寂寞,怕她被冷落,可最大的原因,是他的沒安全感。

「你會沒安全感,我也會怕你會不會就這樣找別人,填補我不在你身邊的空缺啊。」她語氣幽幽地道。

「你在找碴嗎?」單天齊眉毛擰了起來。「我最好有時間再找一個!」

「如果沒發生『那件事』,現在的你,會對我這麼不放心嗎?」她再問。

答案是不會,他連坐在這里听她說話的念頭都不會有,他沒有那麼多時間。

因為曾被背叛,所以他變得小心翼翼、變得軟弱,該死的軟弱!

雖然還是沒法原諒,但單天齊懂了,衛靜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他,敞開心胸放自己一馬。

「我知道我說的話你一定听不進去,可我還是要說——在那段婚姻里,真的一點點快樂都沒有嗎?如果不是你太忙于公事,其實你們是很恩愛的夫妻吧。」

她說得很平靜,單天齊卻听得很刺耳。

「你怎麼能心平氣和的跟我提我前一段婚姻?你現在真是我女友嗎?我們真的在一起嗎?」她完全無芥蒂的樣子,讓他很不是滋味。

「你以為我現在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如果不解開你的心結,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心中真的有我?」她微笑說。

那種微笑方式單天齊不陌生,看起來很溫柔,可笑意不達眼底。

他這才恍然大悟,她認為他記掛著那件事情,是因為心中仍有前妻——

不該笑的,但他還是被她醋意橫生的模樣逗樂,捧著她皮笑肉不笑的臉,吻住她。

「那樣的羞辱我不可能原諒,也不可能再繼續維持表面和平,就算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我一樣可以舍棄。靜,我承認是自尊心作祟,我不想看見媒體大肆報導我戴綠帽,不想懿懿懂事後發現她的母親背叛她的父親而離婚,我不信童話,但也不要殘酷現實這麼早攤在懿懿面前。」他情願讓女方單方面宣告離婚,情願當壞人搶走女兒的監護權,也不願事實曝光。

為了女兒,他願當壞人。

「算了。」衛靜不勉強他,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好友和妻子上床這種事情,不可能輕易說原諒,起碼,她提起時他可以忍受,沒有抓狂的大掌一揮咆哮叫人閉嘴,這樣已經很好了。

「不勉強你,但是你對于敢開口要求的下屬都樂于給予機會,為什麼就不能原諒坦承錯誤,求你原諒,還承諾要補償你的人呢?」

「你這麼說,讓我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小器的人。」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容忍這樣的事,這不是小器不小器的問題,而是身為男人,咽不下這口氣。

「不只是小器,還是個笨蛋,又把女兒弄哭了。還不去安慰她?」衛靜說的很認真。

敏感話題到這里就好,說多了會造成反效果,她深諳這個道理。

「……明天再說。」單天齊卻很別扭,他對安慰這種事情不拿手。

「不行,懿懿是很敏感的小孩,今天不說的話,她會一直胡思亂想。」見他沒有動作的意思,衛靜語氣更顯輕柔。「單先生,就算是說謊,你也得去跟你女兒把話說清楚,既然提了,不如就一次講清楚,反正早晚都要講,就不要再拖了。」

從他腿上下來,她拉著他的手,逼他去面對女兒。

單天齊頓時頭大,「我要跟懿懿說什麼?我剛剛才把話說這麼絕,現在該怎麼跟懿懿說?」

他能管理一間公司,手下員工數千人,面對媒體可以口若懸河發表長達三十分鐘的演說,談經濟、談遠景、談政治,但就是面對女兒時會辭窮,不會講好听話。

「想像你正在跟我說話,這樣你就會知道要怎麼哄你女兒了。」她不讓他逃避,逼他解決眼前的難題。

「靜……」站在女兒房門口,單天齊眉頭皺緊。

「一天要跟女兒說十句話,你今天做到了沒?」

沒有,還把女兒惹哭跑回房間……

下一秒,他被推進房,自己面對現實。

第10章

單懿慈,他的女兒,就坐在小床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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