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兒甜 第6頁

孫兒一撒嬌,老太太就開心了。

「你不找她梳頭,難道要每天披頭散發嗎?那該像什麼話呀!」老福晉笑著拍拍他俊秀的臉頰。

「七爺這麼愛潔淨的人,怎麼可能讓自己披頭散發?」盈月笑著插口。「他只管往院子里一坐,就有一大堆丫頭搶著要來服侍他了!」

「這樣不是挺好的?」永碩聳肩輕笑。

「好什麼?」老福晉皺眉低哼。「我早听說了,你成天跟大福晉、側福晉還有你兄嫂房里的丫頭們胡鬧,還讓那些小丫頭們為了你爭風吃醋,你大哥、三哥都來我這兒告過你的狀。你也真是太不象話了,我看呀,還是得選一個丫頭給你,省得你玩過火了。」

「老祖宗這話听起來怎麼好像在替我選媳婦兒似的,想找個人來管管我。」永碩傷腦筋地揉揉額角。

「你是該管管了!從前慧娘還管得了你,可自從慧娘嫁出府以後,你就無法無天了。」老福晉嘆口氣。「老祖宗知道你讓慧娘侍候慣了,換了個人不習慣,可慧娘服侍了你十年,都已經是二十六歲的老姑娘了,眼瞅著就快要嫁不出去,咱們不能太自私,不放她出嫁呀!」

「老祖宗,我沒不讓她嫁,我這不是放她出府嫁人了嗎?」永碩苦笑。

慧娘從十六歲開始,服侍他整整十年。她大他七歲,兩人之間有極深厚的姊弟之情,他始終舍不得她離開,最後是在老福晉和愉郡王爺的堅持下,他才肯點頭放她出嫁。

「我說你這孩子也真是怪脾氣,就算貼身丫頭嫁出府去,再挑一個進來侍候也就是了,怎麼就這樣死心眼呢?」

「那是因為慧娘有旁人沒有的優點。」除了忠心耿耿、溫柔體貼以外,最重要的是,她還能嚴守秘密。

「你怎麼知道別的丫頭就沒有你中意的優點?」老福晉困惑地挑眉。

「老祖宗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他無奈地一笑。

「你想要的是什麼?」老太太發覺這個寶貝孫兒已經鑽牛角尖到一個嚴重的程度了。「你告訴老祖宗,到底慧娘有什麼旁人沒有的優點?老祖宗就不信找不到第二個慧娘給你!」

永碩撫額笑嘆。

「這世上很難有第二個慧娘,除非她是個啞巴──」永碩頓住,忽然想起了那個無法說話的春香。

永碩神情一變,盈月立刻敏感地察覺出來,她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春香。

對春香,她開始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敵意。

「要一個啞巴丫頭侍候?簡直是愈說愈荒唐了!連傳話都不能的丫頭,要來做什麼?」老福晉只當他在說笑。

「她只要有手有腳、會做事就行了,不會傳話也總會遞紙條吧?」永碩一臉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

「你呀,別淨想些奇奇怪怪的事了。」老福晉笑著搖頭,拿他沒轍。「明兒個一早,我把上等房里不滿十六歲的小丫頭齊喚了來給你挑選,你非給我挑一個不可,听見了嗎?」她伸指敲了敲他的腦袋。

永碩心一動,低頭靠近老福晉的側臉,在她耳旁低柔地說道︰「老祖宗,既然我非選不可,那就把全府里不滿十六歲的丫頭統統叫來讓我選,包括下等房的小丫頭也要。」

他的嗓音再輕柔,還是被耳尖的盈月听見了。

「七爺,下等房的丫頭只會洗衣、刷馬桶,您怎麼能讓這樣的……丫頭侍候您?」盈月原想說的是「髒丫頭」,但怕觸怒永碩,硬是吞下了「髒」字。

「我可不管什麼上等房、下等房的,只要小泵娘長得漂亮,在我眼里都是一朵花,沒什麼上下之分。」永碩流露出一臉風流個儻的淺笑。

「小七,你該不是連下等房里的小丫頭也沾惹上了吧?」老福晉滿臉狐疑地盯著他。

「老祖宗冤枉,我可沒『又』沾惹上誰。只是凡事都得公平嘛,下等房的小丫頭沒道理不能來選呀!」永碩親熱地摟著老太太笑道。

老福晉知道永碩的親生母親出身下等房浣衣院,母親低賤的出身一直是永碩的心病,他會對下等房里的奴僕另眼相待也不是沒道理,不過老福晉也從他的話中听出了破綻。

「先前提到啞巴丫頭,現在又扯上了下等房,難不成下等房里有個啞巴丫頭嗎?」老福晉人雖老了,腦袋可還是精明靈光的。

「老太太忘了吧,下等房里確實有個不會說話的丫頭,名叫春香的。她和她的娘秋夫人兩個人,都是老太太點頭答應收進府里的,老太太敢情都忘了?」盈月幾乎是咬著牙提醒。

老福晉皺眉思忖。「盈月,經妳這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是護國寺的那對母女嗎?」

「是呀,就是那對母女。」盈月沒好氣地回。

老福晉點點頭,當初看在護國寺老和尚的面子上,收留了這對母女,王府里僕役眾多,後來也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小七,你別看人家小丫頭不會說話,就想捉弄她。」老福晉正色警告。

「老祖宗,我會是那樣的人嗎?」永碩無辜喊冤。

「那你要個不會說話的丫頭干什麼?」老福晉聳高了白眉。

永碩低笑。「老祖宗別急,您不是要我選嗎?有那麼多的丫頭,我還不一定要她呢!」

老福晉意味深長地瞅著永碩,永碩雖然一臉漫不經心、神態怡然的樣子,但是她看得出來在永碩眼底那一抹少有的認真。

什麼「不一定要她」,老福晉看,永碩是打定主意非要她不可,公開挑選不過是他借用的幌子罷了。

老福晉倒是想看看,能讓她的寶貝孫兒留心並且非要不可的丫頭,究竟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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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妳運氣真好,要不是七爺,王總管才不會管妳死活呢!」菊夢和春香兩個人赤著雙足在木盆子里踩著換洗的床帳,菊夢想起先前趙媽轉述春香領到冬衣的經過,不禁感嘆地說道。

「就是啊!」湘蘭一邊提著水往木盆子里倒,一邊說︰「王總管那個人最會雞毛蒜皮算小帳了,成天只會苛扣咱們底下人,那些苛扣下來的油水全進了他口袋里,他不知道從王府里撈了多少油水走呢!」

春香沒有仔細听菊夢和湘蘭對王總管的批評,她恍神地想著永碩。

自從那日永碩替她解圍之後,他溫柔的嗓音和笑容就已經潛入她腦海里了,讓她無時無刻都會想起他。

「那位七爺是誰呀?」一旁搓洗衣裳的秋夫人好奇地問。

听娘問起永碩,春香集中了思緒,專注地听著。

「是王爺第七個兒子,叫永碩。」菊夢說。「先前听趙媽說,七爺的額娘也是下等房浣衣院出身的,不過因為身分低賤,就算生了阿哥,地位也始終只是個侍妾,扶不上側福晉的位置。」

[不錯,那日曾經在盈月的口中听過。]

春香在心里想道。

「難怪七爺肯幫春香,原來他的娘也是浣衣院出身。」秋夫人輕輕嘆息。

菊夢和湘蘭對望一眼,然後古怪地笑起來。

「秋大媽,七爺是個風流胚子,見了漂亮的姑娘總愛佔點便宜,每回王府宴客,前來赴宴的格格們多半都是沖著七爺來的,京城里誰不知道愉郡王府有個俊美又的七爺?依我看,七爺出手幫春香應該和他的娘是什麼出身沒有多大關系,他就是那種愛招惹漂亮姑娘的爺兒!」菊夢笑說。

「他會佔便宜?」秋夫人嚇了一跳。「春香,七爺可曾佔了妳便宜?」

春香急忙搖頭。不過,佔便宜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不是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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