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蛟 第17頁

「管朗既然不可能愛我,我只好離開,反正成全的也是我自己的親姐姐。」柔雁擦干了淚,仰起臉堅決地說︰「所以我決定改嫁了。整個江陵,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個我愛的,而他也愛我的男人!」

始影呆愣著,臉色一片迷茫。

她的病倘若重到逼得柔雁不得不退讓的地步,她怎麼敢用這樣的身子去嫁給管朗?她難道不會害了他嗎?

不,她不要這樣,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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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不來的日子里,在始影不斷拒絕著管朗,而柔雁積極地住回谷家相親的掙扎矛盾中度過。

始影的躲避和抗拒,終于把焦慮不安的管朗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不顧一切地沖進始影的屋里,把僕婢都轟出去。

「你不能亂來!」始影倉皇地躲到了牆角,用盡全力抗拒他。

「我已經被你折磨夠了!」他抱起她不斷掙扎的身子,狠狠地把她壓在床上。「不準你再胡思亂想!不準你再拒絕我!現在我們的命運由我來決定,我要你成為我的妻子,我要照顧你,誰都不能阻止我!」

「不要——」她哭著推打他。「我不要你娶一個將死之人!」

「不準你胡說!我不會讓你死,你是我的妻子,我就不會讓你死!」他吻住她,狂亂地撕扯她的衣衫。

「我不能害了你呀——」她的淚水潰決奔流。

「我既然愛你,你所有的一切就會是我的責任,我會用我的愛來照顧你、治好你!」他激狂地吻遍她光潔如玉的身軀。

她的整顆心都在狂烈地震顫著,充滿無限的感激和感動。

「你別怕,影兒,有我在,你別怕……」他嘆息般地在她的唇舌問輕吟,將嬌弱的身軀揉入胸膛里。

「我不怕,我把自己交給你,我不怕……」她緊緊抱著他喘息抽泣,不再抗拒、不再無助,任由他主宰她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奉獻自己。

他心中澎湃激昂,所有言語全化作深切的吻,他們翻滾廝磨,抵死纏綿。

這時候沒有不安和疑惑,只有激情和熾愛……

第八章

始影坐在建于湖面上的涼亭內作畫,她遠遠眺望著碧綠的湖水,荷葉田田,看上去仿佛像在水面上鋪了綠色的地氈一樣,白色、粉色的花瓣平鋪在綠葉上,顯得風姿綽約,柔美動人。

如此美景,讓她難得動了作畫的念頭。

「二少女乃女乃!」管朗的貼身侍女春蕊捧著熬好的藥碗和清涼的蜜茶過來。「天熱,二少爺吩咐二少女乃女乃別在正晌午作畫,先回屋小睡一下,等太陽不那麼毒烈了再出來。」

「好,知道了,把藥先擱著吧,等涼一點了我再喝。」始影嘴上應著,可是手中的筆卻沒有歇停片刻。

兩個月前,柔雁改嫁了,嫁給了江陵開綢緞布莊的大少爺,而她就在爹娘、公婆的見證下,變成了二少女乃女乃。雖然沒有紅燭、喜炮,但她仍然感到喜悅幸福。

成了管朗的妻子,她也成了一個听話吃藥的藥罐子。

「二少女乃女乃畫得真好。」春蕊放下藥碗後沒有立刻離開,就站在始影身後看著她作畫。

「你先下去吧,屋里還有事要你忙呢。」始影婉轉地請她離開,因為她作畫時最不喜歡有人在身邊了。

「可是二少爺讓我盯著你把藥喝完了才許我回去。」春蕊委屈地看著她。

始影無奈地放下筆,嘆了口氣,端起藥碗一口一口地喝光,春蕊趕緊倒了一懷蜜茶給她漱口潤喉。

春蕊時常在整理屋子的床榻時,找到她吐了血的手絹,她覺得很奇怪,什麼病喝了兩個月的藥卻半點也不見好轉?

「二少女乃女乃每天喝的這些藥都是些什麼藥呢?怎麼整整熬了兩個月喝都不見效?」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二少女乃女乃,下回嚴大夫來診病時,要不要讓他換個藥方?沒有效的藥就別喝了。」

始影默然怔住。在這個府里,最清楚她病情的人只有嚴大夫、公公、婆婆和管朗,但是每個人對她的病情都是諱莫如深,從上到下,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不過問她的病,所以究竟她得的是什麼病,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其實,她也不想知道。嫁給管朗的日子很幸福、很快樂,管朗百般地寵愛她,能擁有這樣幸福的婚姻和一個她深愛的男人,這已經足夠了,她別無所求。

因為她很清楚,這是她要付出的代價。

「春蕊,以後你別在二少爺面前提到我的病,尤其是我嘔血的手絹,別讓他看見了。」她柔聲叮囑。

「是,二少女乃女乃。」春蕊困惑地看著她,但不再多問。

對春蕊來說,她可有自己的打算。她對始影照顧得很周全,極力討好她的歡心,對她來說,以前那位二少女乃女乃不好應付,但是這位藥罐子新二少女乃女乃柔弱得很,又成日病懨懨的,只要細心照顧好了,說不定新二少女乃女乃以後依賴上她,離不開她了,她還有機會能當上二少爺的侍妾。

始影其實多少模得出春蕊的心思,因為常常看見春蕊在侍候管朗更衣時,總是若有似無地挑逗他,媚眼勾人,她雖看在眼里,卻從不說破。

對于管朗的性子,她早已經模透了,只有他想要的女人,而沒有女人想要的他,所以她很清楚春蕊永遠不可能得到她想要的。

被這樣一打擾,她作畫的興致也都沒了。

「我們回去吧。」她輕輕擱下畫筆,緩緩起身走出涼亭。

接近晌午,太陽毒烈,地氣上騰,整個花園熱得好似蒸籠。

始影被烈陽曬得頭昏眼花,一進屋,她剛坐不來,就覺得胸口一陣絞痛,她驚喘口氣,從懷里抓出手絹捂住口,一口血立刻吐濕了手絹,連帶剛才喝的藥也一起全部吐了出來。

「二少女乃女乃!」春蕊嚇白了臉,慌忙捧來痰盂接著。看到始影把她辛辛苦苦熬的藥都吐光了,她忍不住煩惱地嘆口氣。「這下子又要再去熬藥了。」

「春蕊,對不起。」始影的臉色蒼白嚇人,痛苦地倒在床上。

「二少女乃女乃,你怎麼樣了?要不要我去叫二少爺來?」看始影難受的模樣,她心慌得有點不知所措。

「不要,千萬不要!不要讓他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她勉強起身,走到梳妝台前坐下,淡淡地勻上一點胭脂。

這時,房門忽然被推開,始影的心一跳,看見管朗笑著走進來。

「不錯,很听話嘛,乖乖地回來了。」他斜倚在梳妝台前笑看她。「為什麼上胭脂?我不是讓你小睡一下嗎?」

「這是春蕊慣用的胭脂,我瞧顏色還不錯,就拿過來試試。」她匆匆朝春蕊使了個眼色。

「是嗎?」管朗狐疑地拿起胭脂看了一眼。

她轉過身,瞥見痰盂,想到里面有她吐的血和吐的藥。

「春蕊,給我倒杯蜜茶來。」她示意春蕊把痰盂一起端過來。

「是。」春蕊倒了一杯蜜茶端過來給她,並機敏地拿痰盂讓她先漱了漱口,然後名正言順地捧著痰盂出去。

始影松了口氣,慢條斯理地喝著蜜茶,想藉蜜茶的香甜味道蓋去她口中的藥味和血的味道,因為依管朗的習慣,他總是會出其不意地吻住她,所以她總是要小心翼翼地不讓他察覺。

「影兒,寧波的錢莊有事需要我過去打點,你可要和我一起去?」他伸手撥攏她微亂的發絲。

「當然,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現在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個時辰、每一寸光陰,她都要把握住。

「好,我們明日就動身。」他笑著輕輕橫抱起她,放到床上。「影兒,你是不是又瘦了?」他注視著她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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