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非 第9頁

「妳爹說,妳給了我一樣東西,他要我歸還,我沒理會,他就動手了。」

喜天深深吸氣,用力咬住下唇,臉色蒼白。「我知道了,他是打算劃開你的肚月復要回東西對嗎?」

博西勒正想問她,她到底給了他什麼東西時,喜天突然投進他懷里,把臉龐緊貼在他傷痕累累的胸膛上。

「爹──」她的淚水迸出眼眶,瘋狂滾落,濡濕了他的胸膛,給他的傷口帶來微微的刺痛。

博西勒怔然呆立了半晌,而後笨拙地輕輕撫模她的發。

「妳別哭,別哭了……」他由著她伏靠在自己胸前,小心翼翼地圈抱著懷中輕輕顫栗的嬌軀,一陣心痛從胸腔深處傳來。「喜天,只要妳不哭,我什麼都願意為妳做,我會保護妳,相信我。」

我會保護妳,相信我。

喜天听見了他說的話,雖然孩子氣重,卻達到了最直接的安慰效果,悲傷漸漸化成了柔風,在她心底緩緩吹散。

她傾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慢慢合上淚濕的雙眼,說不出是喜悅還是憂傷的情緒淹沒了她。

我會保護妳,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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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鏡滿懷著憤恨下山,狂風在半山刮著,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他回到家中,在二十支狼牙箭上書了符咒,放進箭囊,背起弓箭出門,決心再回靈狐隱居處,將靈狐全族殲滅。

黑夜里,他經過黑龍潭,意外看見黑龍潭底發出亮眼的紫光。

他悄悄躲在暗處,看見一男一女從潭底竄出,兩人倒臥在潭邊緊緊相擁著。

甭鏡嗅到了一陣濃濃的妖氣,他下意識地從箭囊中抽出兩支箭來,一起搭在弓上。

「這劍是妳從『天王殿』盜來的?」男子竊聲低問。

「是啊,倘若沒有從增長天手中盜來這把劍,我如何能從天界的鋼索底下救你?」那女子哽咽地說道。

「可是……妳盜了這把劍,只怕罪孽更深重啊!」

「既然救了你,這劍已沒有用處,咱們立刻把劍歸還便是了。」

甭鏡听到這里,心中大啟疑竇,遠遠看見那女子身側放著一把長劍,劍身隱隱流動著一股紫氣,透出陣陣威嚴祥和的光。

「我看這樣吧。」那男子說道︰「咱們先將這把劍留在身邊,這把天王劍能呼喚神鬼妖魔、驅使天地靈氣,反正黑龍王不可能饒恕咱們,不如就用這把劍收伏群妖,佔山為王算了!」

「你說什麼都好,我都听你的。」那女子無限深情地說。「既然已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再多犯下一樁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好,咱們就佔了這把『滅魂劍』不還了。」那男子扶著女子起身。

甭鏡看準時機,箭尖對準了那一對相擁的男女,放箭射去!

兩支箭分別射中一男一女,那對男女緊緊相抱,發出慘叫聲。

甭鏡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冷眼盯著那一對男女在他眼前慢慢變回原形,一黑一紅兩條魚在地上不住痙攣彈跳。

「原來是魚精!」他冷哼。

「為什麼要殺我們?」黑魚精痛苦地向他咆哮。

「我是獵妖人,問我為什麼要殺你們,豈不是廢話嗎?」孤鏡冷笑。

「我們好不容易從龍王的鋼索下逃出來,求求你高抬貴手,饒我們夫妻一命!」紅魚精悲痛地哭喊。

甭鏡不為所動,他只對那把增長天王的「滅魂劍」感興趣。

「你們說,這把劍能呼喚神鬼妖魔、驅使天地靈氣是嗎?」他拾起看似沉重,其實輕如鴻毛的「滅魂劍」,感受著劍身奇異的紫氣流光。

「你喜歡這把劍,我們夫妻可以把劍送給你,只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紅魚精哀哀懇求著。

「任何妖物都休想在我手中逃出生天!」孤鏡舉起劍,朝兩條魚精輕輕揮去。

一道紫光掠過,兩條魚精立時化為煙塵,半點不留痕跡。

「滅魂劍」!

甭鏡欣喜欲狂,縱聲長笑。

自此以後,獵妖再不必費吹灰之力了!

第四章

晨曦透過窗,微微照了進來。

博西勒在半睡半醒之間,感覺到有柔軟的東西在撩搔著他的胸膛,肌膚傳來一陣陣沁心舒適的涼意。

他迷糊地睜開眼,看見喜天坐在他床邊,正用羽毛沾著綠色的汁液慢慢涂抹著他的傷口,他訝然地驚醒過來,從床上彈坐起身。

「你醒了,睡得好嗎?」喜天柔柔一笑。

博西勒怔怔地點頭。

「我給你搗了些藥,擦在傷口上會好得快些。」她轉到他身後,拉下他的衣衫,輕輕涂抹他背上的傷口。

「謝謝。」他渾身緊繃,那只羽毛像在搔他的癢似的,對他來說簡直是酷刑。

看著博西勒身上布滿的細密傷痕,喜天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

「我真的沒有想到,我爹他會對你下這麼重的手。倘若好好跟你解釋明白,也不至于會兩個人打起來,最後還害自己賠上一條性命了。」

「不,也不能全怪妳爹,也怪我性子太傲慢了,才會逼你爹出手。」她愈不怪他,他愈是自責。

「真的不怪你。」她輕柔地拍了下他的肩。「當初你並不知道我借你靈丹這件事,突然間有個人跑出來,不由分說地跟你要東西,是誰都會覺得莫名其妙,又怎能怪你呢?看你身上這些傷,就知道我爹當時有多麼氣急敗壞了。」

博西勒不可思議地看著喜天,她的至親死了,可是她並沒有追根究責,反而願意理智地看待是非對錯,她的冷靜明理令他大感訝異。

「靈丹?」他突然想起了她話中提及的東西。「妳說妳給我靈丹?」

「不是給你,是借你。」喜天抿嘴輕笑了笑,把手中那碗藥汁擱到一旁。「那靈丹是我修煉六百年的道行,只能借你,不能給你。瞧,我還在你耳上留下印記,都是為了將來好尋你的。」

博西勒一直奇怪自己的耳垂上為什麼會突然多了一個朱印,現在終于知道原由了。

「難怪妳爹會一眼就認出我來。」

「是啊。」喜天伸手輕輕撫弄他耳垂上的朱印。「若不留下印記,像你如今長得這般高大,容貌也大異了,我要尋你豈不是難如登天?」

喜天無心的舉止,對博西勒來說卻形同挑逗。耳垂是那麼敏感的地方,被她柔軟的指尖揉弄著,他的臉頰不自禁地開始發熱起來,像有簇小火苗,慢慢燒融了他的肌膚和骨髓。

「妳放在我身上的靈丹,我要如何還給妳?」博西勒微轉過頭,悄悄避開令他尷尬臉紅的觸踫。

「沒有關系。」她笑著理了理他的頭發。「你現在身上有傷,靈丹暫且還留在你那里吧。」

博西勒心中暖洋洋的,他很喜歡與喜天相處時的感覺,和她在一起,心情感到格外的平靜祥和。她的笑容如此純淨,對待他的態度也如此自然。

「其實我自己很清楚,若是沒有妳的靈丹,我應該早已經死在你爹的刀下了,是嗎?」他慢慢拉好衣衫。

「我的靈丹雖然不能保你毫發不傷,但至少保住性命沒有問題。」喜天擰吧手巾遞給他。「擦擦臉吧。」

博西勒接過手巾擦臉,隱約發現窗邊有幾個人影晃動著。

「喜天,有人來找妳了。」他的下巴往窗口抬了一抬。

喜天走到窗邊,探頭往外看。

「是你們呀,怎麼躲在這兒,不從門口進來?」她奇怪地對著兩個少男、兩個少女說。

「沒事沒事,我們只是經過這兒,沒別的事!」四個人你推我、我擠你地跑遠了,一邊還回頭偷看博西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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