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非 第14頁

喜天看見一座高高的城牆橫在眼前,看得有些發傻,她根本不知道這座高高的牆是做什麼用的。

「那座牆好高,我們要怎麼爬過去?」

博西勒忍不住笑出聲。

「我們不用爬的,前面會有城門,我們可以從城門走進去。不過現在城門已經關了,要明天一早才會打開。」

「這是為什麼?」

「因為這座城牆是用來抵擋敵人攻擊的,夜深了,就要把城門關起來,這樣住在里面的人才會安全。」他簡單地解釋。

「原來如此。」喜天顰眉輕嘆。「住在里面的人真幸福,有人蓋了這座城牆保護他們。」

博西勒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自己族人的命運。「滅魂劍」那一道紫光破空襲來時,靈狐族人完全沒有抵御之力,瞬息間化為煙塵。她心中一定想著,如果靈狐族有一座這樣的城牆,也許命運就不會那麼慘烈了。

「博西勒,你說的『武肅親王府』在哪里?」她仰頭問道,從遺憾的情緒中迅速收回神來。

「在城門里。」他輕輕搭著她的肩,讓她依靠在自己懷中。

「那……我們現在呢?」她望著天上一輪明月,怔然問。

「在城門邊找個小客店先住一晚,等明天一早再進城。」

喜天什麼也不懂,全听博西勒的。

他們走進一間剛要打烊的客店,也許是夜太黑,燭火不明,跑堂的店小二沒注意到博西勒那一雙異于常人的綠眸,殷勤地接待著他們。

「兩位客倌住店嗎?」

「是。」博西勒低垂著眼。

「一間房兩間房?」

「一間。」

「兩位是夫妻嗎?」店小二滿臉堆笑著。

「嗯。」博西勒與喜天偷望一眼。

「真是一對璧人哪!兩位請進請進。」店小二將他們領進一間小客房。

這店小二是他們兩人下山後所遇見的第一個人,被店小二如此隆重地接待,讓這兩個人欣喜雀躍不已。

「博西勒,他沒發現耶!」

店小二一離開,喜天立即開心地在屋內轉圈圈。

博西勒倒了一杯水遞給她,溫柔凝視著她因興奮而嫣紅的雙頰。

「博西勒,我覺得下山真的很有趣耶!」她接過水,仰頭一口氣喝光,然後舒服地嘆了一口長氣。

「才剛開始而已,不要開心得太早了。」他並不希望她用太天真、太單純的眼光看這個山下的世界。

「我現在真的很開心,別潑我冷水嘛!」她朝他嘟起了紅唇。

如此嬌態可掬的喜天,讓博西勒的心跳和血液都加速了,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住她。

喜天格格低笑,蝴蝶般地飛進他懷里,雙手柔軟地攀住他的頸子,毫無保留地承受他的親吻。

博西勒箍緊她的縴腰,唇舌與她無止無休地糾纏,這般耳鬢廝磨,漸漸惹動了他體內原始的欲火。

「喜天,我想對妳做壞事了。」他喘息著,滾燙的唇貼在她耳鬢低啞地說。

「什麼……」喜天雙頰潮紅,眼神迷離,柔若無骨地攀附著他,在和意念之間混沌難醒。

「喜天,妳想當我的妻子嗎?」他無比愛憐地捧起她的臉,看見她眸中懵懂不解的眼神。「妳想當我的妻子嗎?」他再問一次。

「你剛剛不是已經告訴人家我們是夫妻了嗎?」她嬌喘微微,吐氣如蘭。

「但是,我從沒有問過妳,妳也沒有答應過我。」他苦苦壓抑著欲潮,灼熱的氣息輕拂過她的眼睫。

喜天柔柔地一笑,眼中綻放出奇異動人的光采。

「你對人家說我們是夫妻的時候,我也在心里認定你了。我以為我不說,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

博西勒低低輕嘆,抱起她慢慢放上床榻,小心翼翼地解開她的衣衫。

「這就是你說的壞事呀!」她臉泛紅潮,羞怯地輕笑。

「是啊……」他的手緩緩撫過她柔軟如綿的胸脯,手指輕柔得像會觸痛她似的。

「那……你可以再壞一點……」

夢囈般的低語令他倒抽一口氣,剎那間意眩神奪,難以遏抑的欲潮奔流過他的全身。

他褪盡她的衣衫,輕柔地覆在她雪白如玉的身軀上,用他灼熱滾燙的身體將她融化成水,在濃郁沁人的馨香中,進行著一場生命中最纏綿的儀式……

第六章

博西勒付完房錢,牽著喜天的手離開小客店。

一路上,他都低著頭、垂著眼,兩個人隨著人潮走進城門,倒沒有惹來太多注意,順利地來到皇城最繁榮熱鬧的其中一條街上。

街道兩邊掛著竹板、布簾,上面寫著綢布莊、鞋莊、錢莊、當鋪、鼻煙鋪、古玩店、茶葉店、南北貨店……一家挨著一家,沿街路旁還有各式各樣吃食的攤販吆喝叫賣著──

「進來瞧瞧吧!胭脂水粉,木梳絲線,剛到的新貨啦!」

「蜂糕來愛窩窩!」

「杏仁茶喲──」

「油又香面又白,扔到鍋里漂起來,賽過小船的油炸鬼來!」

「果子干來玫瑰棗兒喂!」

對喜天而言,這是一個眼花撩亂的世界,那些年畫、版畫上所繪的人事物,如今都在她眼前鮮活了起來。

一路上,她看什麼都新鮮有趣,開心興奮之情從嘴角溢上了眉梢。

「博西勒,你看,那是什麼?」她好奇地指著一家賣紙花的店,興奮地問了第幾十次的「那是什麼」了。

通常博西勒都還能回答得出喜天的問題,不過這家專賣紙花的店,竟讓他一時間答不出來。

「那賣的是假花嗎?這假花是做什麼用的?」他跟喜天兩個人頭靠著頭研究起用各色綢紙做出來的假花。

「姑娘,有瞧上眼的沒有?」賣假花的老婆婆瞇著眼招呼他們,由于老眼昏花,雖然博西勒靠得近,也沒看出他的眸色與人不同。

「老婆婆,這假花是用來做什麼的?」喜天笑問。

「姑娘,這當然是拿來簪在頭發上的呀!」老婆婆用力瞇眼看了看喜天。

「是嗎?」喜天從來沒有在頭發上簪過任何珠花,她細看一下人群中的女子,倒真的有許多人在頭發或鬢邊簪上紙花的。

「妳用不著簪花。」博西勒拉著她起身。

「你看每個姑娘都這樣的,我也想跟她們一樣。」喜天拿起一支瓖了珠玉的簪花,眼神乞求地看著博西勒。

博西勒嫌惡地皺了皺眉,他覺得自自然然的喜天最美,沒必要簪上這些俗氣的假花,可是喜天卻偏偏要跟人家姑娘一樣。

「好吧,一支就好。」他勉為其難地跟老婆婆買下了一支。

喜天喜孜孜地簪在鬢邊,直問他好不好看。

「妳開心就好了。」他不忍心潑她冷水。

喜天燦然一笑,能跟路上的姑娘們做一樣的打扮,她是真的很開心。

「讓路讓路!前面的讓路!」

一個推著單輪煤炭車的壯漢迎面疾沖了過來!

喜天一時來不及閃躲,本能地高高彈身躍起,在空中飛快地轉個身,雙足輕巧地落在煤炭車上。

「喲,這姑娘練過輕功的呀!」

「真了不得啊!」

路旁的人看見喜天輕靈彈落的身手,驚聲四起,大聲地叫好。

博西勒本來還擔心喜天這一下會令人起疑,沒想到他多慮了。

「姑娘,妳踩在我車上干什麼?快下來!」那推煤車的壯漢氣呼呼地吼。

喜天突然發現周遭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心下一慌,本能地在煤車上蹲下來,沒想到手才一模到煤炭,掌心立刻沾上一大片煤灰。

「哎呀,我的手髒了!糟了,衣服也髒了!」她著急地正要躍下煤炭車,不巧重心踩偏了些,單輪的煤炭車登時歪倒,車上的煤炭咕嚕嚕地全傾倒在街上了。

「喂!妳這姑娘弄翻了我的煤炭,快賠錢來!」推煤炭車的壯漢氣急敗壞地沖向喜天,一只黑乎乎的手就要往她肩上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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