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侵無動武一向討厭見血,只要逼得敵手知難而退就行,偏偏這幾個大漢不識相,明知處于劣勢還硬撐著亂劈亂砍,他憎厭地嘆口氣,看來不見血就無法逼退這群粗漢了。
他一劍削下,一名大漢痛嚎出聲,幾滴血濺上了他的衣衫,他眉頭一皺,厭惡極了。
丙然一見血,幾名粗漢就慌亂了起來,不過並沒有逃,反而全都往馬車沖過去,封侵無右腳蹬地,騰上半空,左腳一飛,踢翻了兩個人,一名大漢偷空撲向馬車,車簾一掀,將巧巧攔腰抓了出來,巧巧陡然受驚,嚇得尖叫出聲——
「封侵無!」
封侵無低嘆一聲。「真煩,又得死人了。」
抓住巧巧的大漢正要上馬,封侵無回劍朝他背上劈下,他慘叫一聲,登時翻倒在地,氣絕身亡,血潑濺在巧巧身上,她驚恐地瞪大了眼楮,嚇得後退了好幾步,突然膝蓋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
大漢見狀,紛紛丟刀四散逃逸,狼狽奔竄。
封侵無緩緩擦拭著劍身上的血跡,從倒臥在血泊中的大漢腰間取出一張懸賞令,看完以後撕得粉碎,朝身後一扔。
巧巧那雙飽受驚嚇的眼楮正盯著他看,他走向她,蹲下來望了她一眼。
「還好嗎?」他柔聲問。
巧巧眨了眨眼楮,回過神來,猛地撲進他懷里,放聲大哭!
「我沒見過死人——」她大叫,緊緊抱住他,哭得驚天動地。
封侵無被巧巧的投懷送抱嚇了一跳,本想推開她,但發現懷中的她抖得異常劇烈,眼淚把他的衣服給哭濕了一大片,這才相信她真的是被嚇住了。
「算了——」他輕輕嘆口氣。「衣服反正都髒了。」
封侵無側過臉,鼻尖刻意避開她幽幽的發香,身體動也不動,就由她抱著,她柔軟溫熱的身體給他帶來了微妙的影響力,他的心跳慢慢加快、慢慢加重,無法不去在意她緊帖著他的那個最柔軟的部分。
巧巧也發覺了,她發現他的身體微微熱了起來,心跳得又猛又烈,驚喜的感覺沖淡了她原來受驚的情緒,她抿著唇,將臉深深埋進他懷里,貪心地嗅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可以了吧?」他推了推她的肩,對她柔軟的身體已經抗拒得很辛苦了。
「我很害怕,安慰我久一點好不好?」她捨不得離開他的胸膛,倒想趁這個機會抱他個夠。
「你的久一點是多久?」他覺得背部越來越僵。
「等我情緒平復了自然會告訴你。」她像貓一樣,在他的胸前摩挲著臉蛋。
他再怎麼假裝冷漠,額上沁出的薄汗卻無法假裝,已經洩漏他的秘密了。
「我們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再不走,天黑之前就到不了下一個城鎮,你想露宿荒野嗎?」他低下頭看她,她微微仰起臉,捉住了他的目光,他想收回,卻被她緊緊鎖住。
「那個城鎮一輩子都到不了也好——」巧巧深深凝視著他,輕聲得如同夢囈,她才不在乎能不能到得了那個城鎮。
她清亮的眼瞳笑意盈盈地誘惑著他,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輕觸她柔女敕細致的臉龐,很迷惑,為什麼她的皮膚那麼柔軟、光滑、剔透,每一個女孩子都是這樣的嗎?不過,恐怕沒有一個女孩子能擁有她這張傾城的面容,她的唇瓣嫣紅濕潤,雙頰隱隱緋紅,難以抵擋的誘惑正考驗著他的意志。
他的神智很清明,但肢體卻已不受控制,他的雙手不自主地捧起她的臉,他的唇不理大腦的警告,俯身輕觸了觸柔軟如花瓣的唇,她那雙環住他的手臂不自禁地戰慄了一下,電光火石間,他完全清醒了!
封侵無整個人驚跳了起來,巧巧急忙扯住他的手,懊惱地低呼。「我不是故意的,再來一次——」
一股無來由的怒火燒痛了封侵無,爆發出莫名的怒氣,對她大吼出聲。「安慰夠了吧!快去把髒衣服換掉,一身血跡斑斑的怎麼到鎮上投宿。」
封侵無話一說完,立刻旋身大跨步地走回馬車旁,巧巧呆了呆,驚愕地望著他冷冷的背影,不懂他為什麼突然變得聲色俱厲,從認識他到現在,他還不曾這樣對她兇過。
她慢吞吞地踱向馬車,不情願地坐進車廂,心里很懊惱剛剛的親吻沒有繼續下去,唉——差一點就要成功了,可惜封侵無的戒備相當森嚴,看來要撤去他的心防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郊道上風景如畫,巧巧頭一回出遠門,應該感到心曠神怡,興高采烈才對,可是封侵無的不解風情,急得她幾幾乎要瘋了,她根本不想去太子府,可是究竟該怎麼樣才能扭轉局勢呢?
她把身上那套染血的衣服換下,打開包袱,在衣堆中翻找著想穿的衣服,這是她第一次為了想取悅一個男人而這般賣力。
無意間翻到封侵無借給她的那件白色外衣,她抿嘴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摺好。
換上了繡有淺藍色小蝴蝶花的絲裙,她掀開車簾,輕輕喚了封侵無一聲。「你的衣服髒了,換不換?」
他專心駕著馬車,冷冷地回她。「不換了。」
「咦——」巧巧奇怪地問。「你不是挺愛干淨的嗎?」
「你別煩我行不行!」他怒喊。
嘩——好焦躁呢!巧巧咬住唇,強忍著笑,看來封侵無也不是對她全沒感覺的嘛,一定是剛剛那個差點成功的吻讓他焦躁難安了。
她的心怦怦跳,思緒漾漾著。
「侵無——」她擅自以親暱的語氣喚他,甜甜地撩撥他。「我還不知道你今年幾歲了?」
「知道這個干什麼?等你進了太子府以後就形同陌路了,不必瞭解這麼多。」他回答的語氣極不耐煩。
「我就是想知道。」她堅持,挑興地說。「我很會鬧人的哦,我會鬧到你招供為止。」
封侵無鼻哼一聲,根本不打算睬她。
「快說嘛——」巧巧伸出指尖,故意在他背上若有似無地畫圈圈,聲音又甜又邪。「快說呀,你到底幾歲了——」
「別鬧了!」封侵無像被針刺了一下,猛地回身撥開她的手,大叫。「二十二歲,行了吧!」
「二十二歲,和我好配啊!」她格格笑起來,又問︰「為什麼還沒娶妻呢?」
他悶不吭氣。
「為什麼、為什麼——」她又開始鬧他。
他閃身躲開她頑皮的手,無奈地投降。「算我怕你了,也沒為什麼不娶妻,只是緣分未到罷了。」
「是嗎?」她開心地笑起來,自我陶醉地說道。「你的緣分已經到了呀,不就是我嗎?」
「你能不能有點姑娘家的矜持啊!」他白了她一眼,覺得頭有點痛。
「我再矜持下去,就要被你送進龍潭虎穴了,我可不要。」
封侵無手中的砩?閃慫桑?沓檔乃俁冉怕?訟呂礎?
「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別心存幻想了。」他淡淡地說。
巧巧心頭一陣激漾,不管是不是心存幻想,她都已經打定了主意,現在沒人能救得了她,只有她能救得了自己。
封侵無突然抽了幾下鞭子,馬兒立刻拔足狂奔。
巧巧一時沒留意,整個人往後一倒,栽進車廂里。
「太快了!」她對著封侵無大叫,一手捧著摔疼的手肘。
「太陽快下山了,萬一再遇上山賊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不快趕路不行。」他又催上一鞭。
「封武舉也怕小毛賊嗎?」她傻笑似地說,很喜歡這種與自己心愛男人一同闖蕩天涯的感覺。
「有人出五十萬兩懸賞捉你,這筆錢足夠吸引好幾百個小毛賊賣命了,我一個人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一一應付,當然能躲就躲。」他迎著風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