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秦巧憂慮地看著睡得極不安穩的沛恩。
她的癥狀來得比當初瀛泰離開時還要快,也還要嚴重。
秦巧不禁在心里暗暗嘆息,真不知道該怨江承顱,還是怨命運的捉弄?
矣……
☆☆☆
沛恩的生活全亂了。
她沒有生活的目標,也沒有活下去的渴望。當初的一切痛苦癥狀,如今全部回籠。
今天,秦巧趕去朋友開的PUB「撿回」她。
「沛恩。你怎麼又開始喝酒了?」秦巧嘆道。
司沛恩抬起頭,醉眼迷蒙地看著眼前的人,認出是秦巧後,她儀亂地揉著眼楮,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巧,對不起,我不該再這樣的……」
她的步履踉蹌,秦巧見狀,心疼地扶著她。
「可是……我沒辦法啊!我的心好痛好痛,只能用酒來麻痹,麻痹了才不會有感覺,可是……為什麼我常常那麼的清醒?」
司沛恩情緒崩潰,淚水決堤而下,她雙手掩面,痛哭失聲。
「沛恩……」
秦巧覺得無力,干脆放棄應該做的「道德勸說」。
「好吧,今天我舍命陪君子!」她豁出去地對酒保說︰「給我一杯威士忌!」
「可惡……我……我不要他是那女……女人的哥哥,他溫柔體貼,怎……怎麼會是那冷血動物的哥……哥哥……江承……顯,你是大……騙子……」
司沛恩端著杯子,哀哀地抱怨著。過多的酒精已經讓她口齒不清了。她苦澀地嘆了一口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再……一杯……」沛恩對酒保綻放迷人的巧笑。
「你已經喝太多了。」饒是如她這般能喝的人,也已經有點不勝酒力了,更何況是沛恩。
「別阻止我,喝醉了,我就睡得著……」沛恩的嘴角扯出悲傷的笑痕。
「那又如何?你只是在麻痹自己罷了,事情依然沒有解決。」
「我陪你喝!」一道男聲突然插入。
沛恩皺眉,努力睜開醉眼想看清發聲的男人是誰。
「你是誰?」秦巧首先發難。眼前這個長得頗漂亮的男人打扮得很新潮,一看就覺得是個公子。
沛恩覺得他很眼熟,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曾在哪兒看過他?
「司小姐。」沈邦嘴角噙著一抹笑。「我們見過面的,你忘記了嗎?上個禮拜在君悅飯店啊,還有江雪梅,你認識的!」他今晚約了幾個朋友來這兒喝點酒,沒想到竟會再次遇見她。
腦中轟然一聲巨響,稍稍打醒了一點酒意。是了,難怪她覺得眼熟,那天不就是他們兩人的出現,不就是江雪梅的一聲「哥哥」,打碎了她的美夢嗎?
她感到一股酸液由胃部沖上。是造化弄人嗎?她不幸的一生里,只不過擁有小小的兩次幸福罷了,偏偏卻被同一個人給破壞殆盡。為什麼?江雪梅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嗎?忽然問,她興起了一個玉石俱焚的念頭——既然她一逗麼痛苦,沒道理害她痛苦的人可以春風得意!
「喔,我記起來了。那天只有短短的一面之緣,還來不及請教你的姓名呢!」
「我叫沈邦。」沈邦看見美女顛倒眾生的笑容己然竊喜,沒想到還有親切的問候,簡直要高興得飛上天了。
「上次沒能好好地認識你,你……要請我喝一杯嗎?」沛恩拿著手上的酒杯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邦馬上坐下來,要酒保送上酒。
「沛恩?」秦巧不知道沛恩想干麼,但直覺不對勁。
司沛恩轉頭,笑著跟秦巧說︰「巧,沈先生人很好耶!我留下來跟他聊聊。」
「可是你喝醉了!」
「沒有的事,我酒量好得很,別為我擔心。」
秦巧莫可奈何,也只有守候在一旁,暗自為她著急。
司沛恩再次將手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眼中閃過報復的光芒。
如果上天要毀滅地,那麼,她也要拖著一干人陪她一起毀減!
☆☆☆
「痛……頭好痛……」
司沛恩張開眼楮,看見秦巧生氣的臉孔。
「巧巧,怎麼啦?一大早就板著一張臉。」
「還敢說!昨天你跟那個叫做什麼沈邦的喝得不醒人事,要不是我留在那兒,堅持要叫計程車送你回來,你都不知道會被帶到哪兒去呢!」說到後來,秦巧一把火也上來了。
司沛恩敲敲自己的腦袋。「真的嗎?我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沛恩,你別這麼折磨自己、別這麼讓我擔心了,好不好?」秦巧不舍地勸著她。
司沛恩低垂臻首,輕聲說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好痛苦。覺得只要稍微清醒一點,就會活不下去……我沒有生存下去的理由……」
「呸呸呸!你還這麼年輕,說那什麼喪氣話!」
「瀛泰走了,江承顯又是個大騙子……我的生活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秦巧知道她又鑽進死胡同了。當初江承顯不知費了多少勁。才將沛恩拉出痛苦的泥掉,沒想到一個不小心,反而把她推入更萬劫不復的深淵。
「就算你很痛苦,可你也不該又為自己制造困局啊!你別再次重蹈覆轍,又去、跟江雪梅糾纏不清。」秦巧已經從昨夜沛恩和沈邦的對話中听出了端倪,曉得她打什麼主意——她以為再度搶走江雪梅的男朋友,就能達到報仇的目的!
可是事實上,她只會愈來愈痛苦罷了。
「我昨天只是一時沖動而已,其實我一點兒都不想再去認識別人了。」沛恩沮喪地垂下頭。
「那你就不該一直往錯誤的路走過去!沛恩,听我一次好嗎?振作起來!」
司沛恩抬起頭,憔悴在她美麗的臉上顯現,好像一朵枯萎的玫瑰,惹人心疼。「也許……這一次,我走不過來了。」
秦巧心頭一震,趕緊擁住她。「別亂講!你好好地在這里呀,不許你說這種話!這樣好了,我這幾天不做生意,我們開車去墾丁,去看陽光、去玩海水,好不好?」
沛恩感激地看著她。要是沒有她,自己會更慘吧!
雖然一點兒也不想去,可她不想讓秦巧傷心擔憂,所以勉強扯出了一個微笑。「好啊……」
☆☆☆
陽光與海水並沒有治愈受創的心,假期結束後,沛恩依舊持續的悲傷、持續的焦慮。
常常,她都是腦中一片空白。睡眠時問端看她喝醉了沒。
外在的娛樂活動都已經勾不起她的興趣,甚至連秦巧特意帶她去看海生館中的美麗珊瑚,她都會覺得焦躁與不安。
住在福華飯店望海的套房中,她常怕一個不注意,自己就會往下跳。
好累的生命呀!
秦巧無法說服沛恩再去看另一個心理醫生,因為只要一提到醫生,她炫然欲泣的表情就讓地也想跟著哭。
到最後,她只能限制沛恩在自家的吧台喝酒,免得她到時喝醉了會扛不回來,或讓別的男人有機可乘。
今天就來了個陰魂不散的男人—一
沈邦。
「我不準你帶她走!」
秦巧壓住沈邦欲帶走沛恩的手。
沈邦挑挑眉。
「你自己問她。」
司沛恩抬頭笑笑。「他說要帶我去兜風,吹吹風我就會比較好睡,等一下就回來了。」
「等一下會回來才有鬼!」秦巧大聲咆哮。
「巧巧,別那麼大聲,我的頭很痛。」
司沛恩緊緊揪著頭。
沈邦作勢又要扶起她,還不忘對秦巧說︰「秦小姐,你要相信我的人格。不然,你要不要一起跟來?」
可惡!明明知道現在是店里最忙的時候,她怎麼可能離得開?這個賊男人!想了想後,她馬上當機立斷地下了個決定。
她笑靨如花地對沈邦說︰「好呀好呀,你等我一下,我收收東西就走。」連走,她還不忘連給他一個媚眼。「等我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