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喜歡,媽媽一定很高興。」
「只有若媽媽不會強迫我當女人,不像我媽,非把自己寶貝獨生女逼進瘋人院才甘心。」
「觀姐你真愛說笑。」和容觀一搭一唱,若海塵的心已平靜許多,緊繃的心弦正一點點釋放。
家里有一個陰晴不定的哥哥,最倒楣的就是弟弟了。兩個月來諶紅每回到家中就擔心諶青是不是在家,雖然自認找得很努力,但沒有就是沒有,所有的努力都因這樣的結果而宣判無效。
兩個月來,他多麼羨慕遠赴羅馬的諶無,那家伙現在八成正躺在嬌憨柔軟的臂彎里,享受幸福滋味,完全不知萬里之外的胞弟正在煉獄受苦呢!
諶紅在踏進庭院之前先探一探虛實,諶青正在亭子里啜飲著連日來相同的「苦酒」,他沒興趣參與,也不想被逮個正著。
諶紅故意繞過亭子,躲開哥哥的耳目。
但該死的大哥大竟在此刻響起,兄弟倆不得不四目交接,那一段星火雷電,震得諶紅差點連魂都飛了。
「喂……喂!」哪一個該死的家伙在這要命的時刻撥進來,若他發生什麼慘劇鐵定要他陪葬。
來電的正是諶紅所屬造型設計公司的總經理。
「諶紅嗎?你趕快過來一趟。」
「現在?!」諶紅最討厭人家打擾他的休閑時刻,沒日沒夜的動作除了有害健康,連肌膚都會受到影響。
要是平常時刻他鐵定、肯定百分之百拒絕,但今天乃非常時刻。此時,他又不小心瞥見從遠方拋射而來的殺人光束。
「快來救命啊!」電話那頭的人听來已成熱鍋上的螞蟻,離死不遠了。
「沒問題,我馬上來。」諶紅像拿到救命仙丹般喜孜孜地離開,完全不留任何間隙讓哥哥有機會開炮。
第八章
諶紅駕著跑車,幾乎飛也似地馳騁回公司,一回到公司就看見總經理哭喪著臉,被一個「女人」——雖然她削短了頭發,從背面幾乎會錯認,但諶紅閱人無數,他還是分辨出寧指指點點的,而平常那不可一世的總經理竟鴉雀無聲、任人宰割。太詭異了!
總經理一見到救星降臨,臉上稍稍顯出自信,諶紅可是他公司里的第一把交椅。
「容小姐,我們的首席造型師絕對可以解決問題。」諶紅出馬,公司一定有信心。
容觀細細打量眼前人,容貌是不錯,可惜脂粉味重了些,不過重點不在這兒,既然人家已拍胸脯保證,相信他還不至於拿自己公司的信譽開玩笑,現在還是先處理眼前問題要緊。
「這位造型師尊姓大名?」這是禮貌性的問候語。」我是巨象藝文經紀公司的負責人容觀。」
「原來是容小姐,我是諶紅,這是我的名片。」對於交際應酬還難不倒諶紅,再大的場面他都見過。
「你們已經搞砸過一次,相信這一次可以讓幻影劇團滿意,他們對造型設計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換上輕便的簡裝,若海塵耙梳著細直的長發,她的發質黑亮柔細,這是她多年不肯剪去的最大原因。
「既然如此就請你到我的公司走一趟,幻影劇團會利用本公司為他們準備的休息室做造型設計。」
「沒問題。」諶紅從第一眼見到她就對她的造型設計有異議,腦中甚至閃過一百個屬於她的造型。
坐上容觀的名駕,兩人一同到容觀的公司,在路上諶紅好幾次都想開口,但這位容小姐似乎很難親近,不過只要是有關造型的事他總多了幾分的勇氣。
「容小姐,關于你的造型……」
又是她的裝扮問題,容觀習慣地如刺猥般防衛著,眼神、氣質都有一股防備之意,她似乎並不喜歡人家觸及這個問題。
可是,他是真心誠意的想給她點意見。
「我覺得……」諶紅還是覺得不該隱瞞。
「閉嘴。」容觀不留任何余地。
「嗯!」這回容觀直接用眼神射死他。
「可是……「
「識相的話就別再開口。」
「但——「
這男人是听不懂國語嗎?一股無名之火竄上心頭,容觀顧不得修辭。
「你這娘娘腔,給我閉嘴。」
听到這晴天霹靂的形容詞,諶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好毒。」不知不覺諶紅竟結巴了起來。
一路上容觀都懶得理他,而諶紅則因打擊太大,一時間腦筋無法運轉,遲遲不能開口,但想為她造型的心意卻一點一滴的在滋長。
車子已駛進容觀專屬的停車位,諶紅神游在容觀改變樣子的各式幻想中,隨著走進公司。
走進公司的那一剎那,諶紅神游的靈魂突然歸位,因訝異而張大的嘴一時之間找不到合的理由。
「你……你……「眼前的甜姐兒不正是若海塵嗎?
「你這個人不但娘娘腔還口吃是不是呀!「容觀看見諶紅怪異的神態,胸中莫名燒起一把無名火,她打從心底討厭這個男人。
諶紅根本沒听見容觀的吼叫聲,因為實在太震驚了!
想不到讓他找到她了!
他終於找到她了!
「這……這可不可以用一句形容詞,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諶紅對著若海塵傻笑,一張俊臉瞬間變為弱智患者的一號表情。
諶紅根本忘了這兩個月來他生活在多苦的煉獄中了!
而若海塵對那張一模一樣的夢中臉孔,瞬間也刷白了臉,不安的感覺在心底緩緩升起……
「我終於找到她了。」
諶青透過諶紅的無心插柳終於找到了若海塵,這次他不會再讓她消失在眼前。
「我不記得你這麼在乎我。」若海塵立在寒冷的風中,陣陣拂過諶青臉龐的刺痛疾風,都是她血淚的控訴。
「為什麼隱瞞你的身份?「
「我想你搞錯了,我從來就沒有隱瞞自己是誰。」
「你就是當年的’彗星‘。」
「’彗星‘?」
「是不是’彗星‘已經不重要了。」
「對我來說很重要。」
「哼!難道你還念念不忘那曾被譽為天才兒童的小提琴手,可是你知道嗎?她已經不在了,她永遠消失了。」沒錯,手廢了就等於什麼都不是了。
「跟我走。」諶青二話不說隨即拉著若海塵離去。
「你……。你放開我。」若海塵急欲擺月兌蠻不講理又自以為是的諶青,怎麼都甩不掉。
諶青將若海塵的極力反抗當作是無關痛癢的拉扯,他絕不允許若海塵再從他手中溜走。
「我一定有辦法醫好你。」就算是走遍全世界,他也要找到最好、最棒的醫生治好她的手,這樣才能和她一較長短。
「你為什麼總要這麼自以為是?「
「自以為是?「
「你為什麼不問一問我願不願意?「
「能醫好你的手你為什麼不願意?「
「這是我的手,我自己決定可不可以?「
「不可以,你一定得醫好。」
「你……你以為你是誰?」為什麼他總是將別人的生死操之在手而自娛。
「我諶青沒有做不到的事。」諶青將若海塵一把推進他的座駕,的一聲駛離。
「是啊!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管逼我離開,還是強迫我跟你走。」若海塵的淚水盈滿雙眸,此時此刻的她仍舊月兌離不了諶青的世界,到頭來她還是得被羞辱,沒有一點自由意願。
「我會想辦法醫好你。」諶青似乎把若海塵種種抱怨都當作耳邊風,徑自撥著電話,安排著出國事宜。」盈秋嗎?幫我訂到德國慕尼黑的機票兩張,單程就好,順便幫我找一下Dr。路易斯克的電話,傳到我的車里來,還有,將若海塵的護照辦好,越快越好。」交代完畢後行動電話自動斷訊,私人助理江盈秋自會打理一切,接下來只要聯絡到德國權威名醫即可,相信兩家的交情,會讓他傾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