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迷藥娘(上) 第28頁

藺巧龍坐在椅子上看著漲紅臉的岳晨琇,氣定神的說道︰「岳姑娘也黏著你表哥,那你也不要臉了?」

「你——不跟你說了!」岳晨琇氣得奪門而出。

藺巧龍哈哈大笑,笑得趴在桌子上,去解手回來的小蝶見了,好生奇怪。「小姐,您在笑什麼?」

「沒什麼。」藺巧龍擦掉笑來的眼淚。「我是想,要是永遠住下來倒也是挺有趣的。」

第十章  我跟你一樣,咱們是同病相憐(1)

藺巧龍治好了州牧夫人的急癥,她的名聲漸漸傳開,那日在岳晨琇的及笄禮上,許多賓客是親耳听到州牧大人請了她去,好奇之下稍加打听,她會針灸醫術之事便傳開了。

一傳十、十傳百後,每日上門請她治病的就有好幾處,那些慕名來請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她也因此積攢了不少診金,如今要買一處二、三進的宅子是綽綽有余之事,還可以再買一、兩個小丫鬟伺候她和小蝶哩。

「小姐,咱們何時回藺家去?」小蝶心心念念的只有這個。

後來她們還回去看過,喪事已草草了事,可她還是耿耿于懷,府里既然會給小姐辦喪事,那大家一定認為她們死了,一想到夫人會有多傷心,她就一天都不想拖延。偏偏小姐像沒這回事般,每日忙著到處給人治病,還治得很歡,她都無語了。

這要如何是好?以前賣草藥來謀生只是權宜之計,可小姐好像真當自己是大夫了,以後重回藺家,她幫人治病的事若是傳出去,那要怎麼找婆家?

哎呀,不對不對,小姐不必找婆家,她又一時忘了小姐已有了匹配的如意郎君,可盡避這樣,也不能讓小姐的婆家知曉她曾為人治病的事。小姐一個姑娘家給人治病可是會有諸多想象空間的,絕不能讓小姐壞了清譽,她現在只希望早點回到藺家去,再讓小姐風光的從藺家出嫁。

「再過些日子吧,等我多攢些銀子才有底氣,不靠任何人過日子,理直氣壯的回去。」目前她對藺家還是一片空白,但她知道回去藺家之後勢必不能像現在這般自由,而她開始對自身的針灸術感到有趣和好奇,她想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有什麼是她不能醫的,她更想知道自己這一手針灸之術從何而來。

而且,對比起對藺家的毫無記憶,每當她在下針時總能勾起一些模糊記憶,「爺爺」的聲音也總是會冒出來,出于本能她覺得她的記憶應該在針灸里找,因此才會將回藺家的時日延了再延。

「小姐不要忘記咱們要回藺家就好……奴婢、奴婢不行了,奴婢先去躺會兒。」小蝶慘白著臉,捂著肚子歪歪斜斜的去小里間了。

藺巧龍知道小蝶的小日子來了,每次小蝶都會痛不欲生,原本小蝶還堅持要服侍她,是她堅持每個月要放小蝶生理假,小蝶這才不再堅持。

生理假?

她蹙起了眉。

這詞兒她又是怎麼知道的?怎麼這麼古怪?她又為何用得如此自然?

哎,不想了,她打算去藥鋪抓幾味藥,黃 、黨參、當歸等等,與羊肉一塊兒慢炖,做道藥膳來舒緩小蝶的經痛。

出了岳府,她慢悠悠的逛著,沿途小販叫賣聲不斷,有賣甜脆餅的,也有賣糖葫蘆的,她便買了一兩樣小點心邊走邊吃,眼楮看著兩邊開開色色的店鋪,墨坊、書鋪、布莊、茶樓,人來人往,到處都有枝葉繁茂的老樹,映入眼簾的是小橋流水,湖中畫舫小船來來去去,還有些孩子在放水燈,很是熱鬧。

行走間,陽光從葉間篩落下來,她正覺得有些刺眼,拿手臂去遮擋時,一個人是跟了上來,為她擋住了刺眼陽光,陰影完全將她籠罩住,來人的身形顯然比她高多了。

藺巧龍驚訝地抬眼看著那人,一身青衣黑色箭袖勁裝的譚音笑咪咪的現在她身邊,還牽了匹通體雪白的駿馬,也不知道跟著她多久了,這絕不會是巧遇。

她勾了勾嘴角,故作鎮定。「你跟蹤我?」

要命,自己剛才是買了幾樣吃食?邊走邊吃會不會吃得太大口了?她可是還伸舌舌忝了舌忝唇?她的形象還在嗎?

譚音可沒在意她心里那些小九九,很自然的搭住了她的肩。「媳婦兒你這是偷偷的要上哪去?怎地也不告訴為夫一聲?」

藺巧龍探頭看了看他身後。「四平和鉉淵呢?」

「怎麼?想他們啦?我有事派他們去做,晚上才會回來。」譚音摟著她的肩往前走。

「倒是你,小蝶呢?平時你們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小蝶怎麼會讓你一個人?你一個人大白天的出門多危險啊,小蝶這是不是太失職了,有人這樣做丫鬟的嗎?」

藺巧龍撇了撇唇。「小蝶身子不舒服,我正要去藥鋪給她抓藥,順便再四處逛逛繞統,看能不能想起什麼,畢竟我十歲之前是住在城里的,指不定看到什麼會想起來。」

譚音摟住她香肩的手突然一緊。「媳婦兒,要不要為夫告訴你一個秘密?」

藺巧龍白他一眼,「要說快說,不說拉倒,賣什麼關子。」

譚音也不惱,調戲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哎喲,我家媳婦兒脾氣真不一般,看來我以後有的是苦頭吃了。」

藺巧龍挑挑眉。「知道就好,現在悔婚還來得及,本姑娘不是非要嫁給你不可。」

譚音嘻皮笑臉地道︰「媳婦兒,好巧龍,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已經與我成親了,等于已經經嫁給我了,可沒有「不是非要」的選擇余地。」

「貧嘴的貨!」藺巧龍縴眉微抬哼道︰「你呀,趁著本姑娘心情不錯,還不快把秘密呈上來,過會兒我可能就不想听了。」

「是,媳婦兒。」譚音眉眼又浮起笑意,他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這才收起了嘻笑說道︰「其實,我跟你一樣,咱們是同病相憐,在十歲之前我的記憶也是一片空白。」

兩人踩在青石小路上,藺巧龍身子微頓。「你這話當真?」

兩個人順勢停了下來,就在九曲橋畔旁,譚音不緊不慢的說道︰「我騸你干麼?這事,四平和鉉淵都知曉,你大可以問他們。」

藺巧龍不解了。「怎麼會?」

「我爹娘說,我讓劫匪擄走,護衛全被打昏,那幫劫匪要求萬金的贖金,我遭囚禁十日,受到凌虐,過度驚嚇,雖然安然無恙的將我救回,可我的記憶卻消失了,連如何被擄走的也記不起來,甚至連自己名字都忘了,忘了所有親人。醒來時,只有我娘在我床邊淚流不止,靜養了一段時日,我身子恢復了,可記憶始終未曾恢復,我的事全靠身邊的人告訴我,我至今仍想不起十歲之前的事。」

譚音一淡臉的然,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可四周卻彷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藺巧龍拉住了他的大手,在自己兩手之間摩挲著,像是種安慰,她帶著幾分心疼,低柔說道︰「當時你才十歲,想不起來自個兒是誰,對你來說身邊又全是陌生人,你肯定很害怕。」

「巧龍……」譚音喉嚨上下動了動,有種壓抑感,今日她穿了一身杏黃色的衫裙,更襯得她臉蛋嬌美,眉目如畫。

此地頗為靜謐,周圍行人甚少,藺巧龍驀然之間也感覺到微妙的氣氛了,他的手還被她包在掌心里……她像著火似的,驀地松了手,譚音卻是一把抱住了她。

微風吹來,有幾綹發絲拂到了譚音臉上,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羞惱地道︰「你干麼?還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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