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再動一下我就殺了她,把槍交出來!」那大漢喝道。
林天縱看了飛鳥翔一眼,沒說什麼,乖乖將袖珍型手槍遞過去。
「沒有了槍,你這個神槍手就沒用了,哼!我不知道你這個小子從哪里冒出來,也不想知道你和她是什麼關系,不過無所謂,你和她一樣,今天都得死在這里。」厲伯言冷笑。
「所有的事都和他無關,放他走……」飛鳥翔驚慌地低嚷。
「怎麼會無關?他知道太多了,一樣非死不可。」厲伯言說著一揮手,轉而對手下道︰「把他們兩個解決掉,下手干淨點,別留下痕跡。」
「是。」那大漢應聲道,緩緩扣下扳機。
「不要--」飛鳥翔尖聲大叫。
就在這時,林天縱的身體突然向前撲倒,躲過了子彈,然後以手撐地,一雙長腿大幅度旋踢,踢掉那大漢手中的槍,順手接著,再以一記漂亮的翻躍跳起,一拳打中對方的鼻子,並側身揚腿踹中飛鳥翔身後的家伙,將飛鳥翔一把拉了過來。
飛鳥翔傻眼地看著他在短短幾秒解決了厲伯言的兩名手下,簡直難以置信他會有這麼棒的身手。
他……不是只會射擊嗎?
她的腦子大亂,他可沒浪費時間,一握住槍,立刻朝那兩名手下連射兩槍,子彈精準地貫穿兩人的右大腿,阻止了他們的攻勢,緊接著,他把槍口對準了厲伯言。
厲伯言呆住了,是哪個混蛋說這個俊小子只是個神槍手而已?
「我們想見厲長東,他在哪里?」林天縱冷冷地道。
「哼!你們想見我父親?想都別想,要開槍就開槍吧!」厲伯言畢竟見過大風大浪,仍維持著鎮定。
「你一定不知道子彈卡在身體里的那種感覺吧?灼熱又刺痛,死不了,卻又能讓你清醒地感覺它的存在,然後,像顆火球一樣折磨著你的內髒和肌肉……」林天縱俊美無儔的臉龐露出淡淡的微笑,但口氣卻充滿了令人膽寒的威脅。
厲伯言臉色愀變,但讓他驚顫的不是林天縱手中的槍,而是他這個人。
他忽然醒悟自己低估了這個小子!那種氣勢,那種神態,都說明了他不是個等閑之輩……
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人?
飛鳥翔盯著林天縱的側臉,說不出心里那種奇異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她一直以為在林天縱那超美形的外貌下,藏著一個陰狠、機敏且冷酷的影子,但現在她才發現她錯了,這個陰晦的影子不是林天縱的另一面,而是他真正的模樣。
他是只化身為王子的剽悍野獸,一只華麗卻會傷人的野獸……
「叫厲長東出來。」林天縱輕哼。
「你們永遠也見不到他!」厲伯言怒斥一聲,倨傲地不願妥協。
林天縱沒耐性了,他俊眉一攏,就要扣下扳機--
「不要傷他!林天縱!」飛鳥翔突然搶下他手中的槍,大聲疾呼。
「妳在干什麼?把槍給我。」他不悅地瞪著她。
「別開槍,拜托……」她懇求著,不願見他為了她而和厲家起沖突。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妳難道不知道他想殺妳嗎?」他眼中閃著火氣。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她不安地道,總覺得整件事比她想象的還要復雜。
「妳……」他為之氣結,她到底懂不懂他是為了誰才蹚這個渾水的?
「我……我不想見厲長東了,不,我根本不該來紐約……」她有種感覺,好像再追究下去她就會陷進一個無法回頭的深淵。
「妳以為現在妳還有機會抽身嗎?即使妳不來紐約,他們也不會放過妳。」他不知道她在膽怯什麼,她之前的勇氣跑哪里去了?
「我……」她正想張口解釋,陡地一聲槍響,剎那間,她整個人被他推倒,就在倒地的一瞬,她看見林天縱的右肩擦破了一個洞,血從那個小小的洞進了出來。
這是……
她呆住了,臉色慘白地盯著他,只感到胸口灼痛,四肢冰冷。
她竟然害他受傷……
林天縱身子一晃,轉頭看著厲伯言,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槍。
「別以為我不會用槍,小子,太大意可是會喪命的。」厲伯言冷笑著走向他,準備再補一槍。
「不!」她驚駭地跳起,擋在他身前,心急地大喊︰「別傷他!你要殺就殺我好了!殺我就好了!」
林天縱靜靜地盯著她的後腦,眼神變得柔和。
她,也許真的和其它人不一樣……
「放心,我會很好心地讓你們兩個死在一起的。」厲伯言猙獰一笑。
眼看著槍口隨時會射出子彈,她閉緊眼楮,自知死期已到,背貼著林天縱,懊惱不已,嘴里不停地道︰「都是我害你的,對不起,對不起……」
「呆子!」林天縱低啐一聲,只是聲音異常輕柔。
「我欠你一條命,下輩子我當你的僕人來報答你,隨便你怎麼支使都可以……」她眼眶含淚,認真得像在起誓。
他知道時機不對,但還是忍不住笑出聲,「別擔心,咱們兩個都不像是短命的命格。」
「都快死了,你還笑得出來?」厲伯言怒道。
「想要我們死還早呢!有人來了……」林天縱揚了揚眉。
丙然,他剛說完,屋外就響起一陣煞車聲,不久,一群武裝悍將涌進屋內,他臉色大變,後退一步。
「『女神』的護衛出動了……」厲伯言變臉低呼。
飛鳥翔愣愣地瞪大眼楮,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隨著那群武裝者之後,老金緩緩走了進來,對著他道︰「少爺,老爺要我來迎接『女神』。」
「老金,爸他……」
「老爺要見她。」老金道。
「不可以……」
「把他們兩人都帶走。」老金不管厲伯言的抗議,直接命道。
「是。」那群護衛走到飛鳥翔身邊。
「等等,你要帶我們去哪里?」飛鳥翔驚慌地問。
「去見我們家老爺厲長東。」老金看著她,面無表情地道。
「厲長東?」她怔了怔。
「是的,老爺在等妳,請跟我來。」老金又道。
「請……請等一下。」比起厲長東,她現在反而較擔心林天縱,焦急地轉身看著他問︰「你的傷……」
「只是被子彈擦過,沒事,不過外套破了……」他蹙著眉,低頭看著袖子上的破痕。這件衣服大概被詛咒過,否則怎麼每次穿上就出事?
她一听差點血液逆流,哪有人這種時候還在管衣服的?
「衣服破就破了,人比較重要吧?要是再偏一點,你說不定就……就……」她氣急敗壞地怒罵,說著說著,一口熱氣涌上喉嚨,直嗆眼眶,竟是為之哽咽。
罷才那一槍,嚇得她差點休克,那種焦慮,比自己遭槍擊還要令她心驚肉跳,他卻只在意他那件隨便用幾塊布裁出來的外套……
去他的外套!
「原來妳這麼擔心我啊?」他眼楮湛湛,直盯著她驚惶的臉龐。
「當然擔心!要是你出了事,我怎麼辦?」她率直且大聲地道,一點也沒注意到自己這句話充滿了某種依賴和特別的情感。
林天縱靜默了片刻,深深地看著她,反問︰「沒有我,妳會怎麼辦?」
「沒有你,我可能已經死過好幾次了……」她眨眨眼,嘴里咕噥著,從口袋里拿出一條手帕,綁在他的傷口止血。
她的回答簡單,可是卻比任何撒嬌的話還要動听,他嘴角微勾,目光一直沒離開她的小臉,當她綁好手帕,他身子微傾,捧起她的臉,點吻了一下她的唇。
她驚瞠著雙眼,傻住了。
罷剛……發生了什麼事?
「走吧!去見厲長東吧!」他微笑地拍拍她的肩,好像不曾吻過她一樣,徑自往屋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