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依然迷蒙,她閉上眼,漸漸地又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卡!卡!卡!」的聲音?地將她從夢中驚醒,那熟悉又恐怖的聲音竟然就在門外,就和她與應栩生一牆之隔!
「栩生!栩生!」她不安地推著身旁的應栩生,但他卻沒有回應。
怎麼回事?平常感覺靈敏的他居然睡得不省人事?
她驚駭不已,撐起身看著他,只見他仍沉睡,俊逸的五官平靜無波,一點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栩生,你醒醒!你怎麼了?」她急了,這太不尋常了,他沒道理會這樣啊!
可是應栩生活像被下了咒語一樣,無論她怎麼搖他,喊他,他就是不睜開眼楮,那樣子,簡直就像當初那個植物般的復制人……
這個想法讓她臉色愀變,她顫著手,去測量他的脈搏,去確認他的體溫。
一切正常,心跳、血壓、體溫,都很正常,就只是無法醒來!
「栩生……」她瞪大雙眼,驚愕得無法思考。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昨夜還精力充沛的他,怎麼會在今晨就倒下?是他的腦出了問題?是她害的嗎?
疑問加上恐懼,她整個人呆若木雞,就連撒雷特帶領著坦克和庫依娃,以及一群手下撞開門走了進來,她也無動於衷。
現在,就算全世界塌了、毀了,也比不上應栩生陷入昏迷來得教她心驚絕望。
「哼哼!原來你們兩個躲到這里來相親相愛了?」撒雷特鷹眼色迷迷地掃過果身的唐曄,陰鷙一笑。
庫依娃則臭著臉,恨恨地瞪著唐曄。
唐曄對所有的聲音及眼光置若罔聞,只是木然地望著應栩生。
「怎麼?波拉利思,你還在裝死嗎?」見她不回應,撒雷特皺起了白灰的雙眉。
他的喝斥仍沒有喚動他們兩人,他不悅地揮手,坦克便走了過去,對著應栩生道︰「少爺,總裁來了,你還不醒來?」
「別叫了……他……醒不了了……」唐曄喃喃地道。
「什麼?」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他的腦……終於出問題了……」她想了又想,也只有這個結論。那個晶片,終於把他的腦給弄壞了。
「我不相信!妳別想騙我!」撒雷特怒吼一聲,跛著腳沖到床邊,抓住應栩生的頭發暍道︰「你給我起來!起來!听見沒有?你這條命是我給的,我的仇、我的恨還沒解除,我的計畫還沒完成,你怎麼可以昏死過去?我命令你起來!」
「別踫他!你別踫他!」唐曄心疼地抓住撒雷特的手,拚命要阻止他。
「滾開!」撒雷特一手揮開她,把她打下床。
她的背撞到地板,痛得站不起來。
這時,庫依娃走到她身邊,以靴子踩向她的傷口,冷哼道︰「妳這賤人!我看這一定是妳搞的鬼,只要對付妳,波拉利思就會醒了。」
「啊--」好不容易才結痂的傷口被她一踩又滲出了血,痛得她連聲呼喊。
然而,應栩生還是沒有反應,撒雷特驚怒地放開他,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看來,不下猛藥你是不會醒的,是不是?」他陡地冷笑,轉頭朝坦克道︰「把唐博士給我押起來,我要當著他的面強暴他最心愛的女人,看他還醒下醒來!」
坦克和庫依娃一手一邊架起差點痛暈的唐曄,來到撒雷特面前。
「嘖嘖嘖,這麼誘人的胴體,想必波拉利思已經享用過了,現在,就換我來嘗嘗妳的味道……」撒雷特說著朝她伸出手,婬笑地模上她的。
唐曄頹然地看著那只手緩緩靠近,又驚又恨,卻又無力抵抗,此時,她絕望得只想死,這樣,就可以月兌離心里那刀割般的疼痛,還有眼前的羞辱。
就在撒雷特的手要踫上她之時,突然,一道銀光穿透了玻璃,射中撒雷特的手腕。
「啊!」撒雷特痛得驚喊,連忙縮手。
「總裁!」坦克和庫依娃同時拔槍護在他身前,瞪著那扇窗。
撒雷特看著手腕上那根銀色羽毛,抽了一口氣,臉色驟變,「『天璣』……」
「呵呵呵……原來你也知道我們的代號啊!撒雷特。」
沉沉的低笑聲在窗外響起,接著,一陣天搖地動,那整面牆竟被人拆了一個大洞,洞外,雪白的地面上,站著六個軒昂俊偉的男人。
「北斗七星!」庫依娃驚駭地看著他們。
「嘿,美女,算妳有點見識。」隨著這聲音響起,一個身影如閃電般沖入,大家只覺得眼前一閃,唐曄已被劫走,而庫依娃的臉還被模了一把。
這瞬間的變化震驚了所有人,尤其是庫依娃,平白被人吃了一記豆腐,而她卻連對方什麼時候經過自己身旁都不知道,嚇得臉色發白。
唐曄被段允飛抱出去,身上很快地被罩上一件毛裘大衣。
「唐小姐,妳沒事吧?」諸葛縱橫的聲音將唐曄從絕望邊緣喚了回來。
「你們……一定要救他!救救他……」她使盡力氣說完便暈了過去。
「她的傷口裂開了!嘖,都是你,閻炯,你那天下手太重了!」段允飛橫了閻炯一眼。
「我要打的人可不是她,是她自己跑來挨我一爪的。」閻炯哼道。
「那你看見她跑出來不會減輕一點力道?」
「你有完沒完?老婆一不在就對別的女人憐香惜玉起來啦?當心我告訴冰室寒。」閻炯啐道。
「你在胡扯什麼?我只不過是……」段允飛氣呼呼地直想反駁,就被諸葛縱橫暍止。
「喂,別忘了我們正在出任務。」諸葛縱橫沒好氣地道。
大概是太久沒工作了,這兩個家伙竟在這種時候還在斗嘴。
閻炯臭著臉哼了一聲,段允飛則把唐曄丟給石逸,免得落人口實。
撒雷特眼看他們吊兒啷當的樣子,不由得又驚又奇,這就是號稱「比恐怖分子還恐怖」的北斗七星?
「哼哼,北斗七星,你們來這里湊什麼熱鬧?」他冷冷地問。
「我們可不是來湊熱鬧的,撒雷特先生,有人委托我們來救人。」諸葛縱橫推推眼鏡,笑著走進牆上的大破洞。
「救人?救誰?」他擰著老眉。
「他。」諸葛縱橫朝床上的應栩生揚了揚下巴。
「救波拉利思?誰要救他?」
「也是他。」
「波拉利思委托你們救他自己?」撒雷特驚瞠,難道應栩生已經恢復記憶了?還是他們已經發現了應栩生就是「天樞」?
「沒錯,所以今天我們要帶走他。」諸葛縱橫微微一笑。
撒雷特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現在說什麼也不會放走應栩生,他還沒幫他報仇,怎能就這樣把北斗七星的老大還給他們?
「如果你們知道他是誰,又做過什麼事,也許還恨不得殺了他。」撒雷特故弄玄虛。
「什麼意思?」諸葛縱橫眉一挑。
「你們應該也覺得奇怪,波拉利思怎麼會這麼像你們的老大『天樞』,我不妨告訴你們,他正是『天樞』的那尊復制人,只不過,他的腦已被我換過了。」撒雷特接著又道,他要再布個局,繼續完成他的計畫。
諸葛縱橫沒吭聲,這件事他早就猜到了,不過他還在質疑。
「至於『天樞』原來那顆腦……老實說,北極星島爆炸之後他本來還活著,但後來波拉利思醒來,它對我不再有用,於是便被波拉利思一手給摧毀,腦漿破碎得連渣都不剩。」
「什麼?」他們六人臉色全都大變。
「也就是說,殺了你們老大『天樞』的,就是他的復制體!有趣吧?」撒雷特下了一劑猛藥。
「怎麼會……」望月星野驚呼。
諸葛縱橫不太能接受這種說辭,不過他也多少受了影響,一雙俊目倏地結滿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