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駙馬 第7頁

門霍地打開,上官皓冰雕般的臉出現在門口,雙手叉腰,低頭牌眼著她,條紋睡衣半敞,露出平滑結實的胸膛,末流整的頭發半遮著臉龐,俊目滔滔,薄後緊閉,那神態雖然帥得會讓任何女人心慌慌,可是他的目光也凶惡得會把人射成蜂巢。

「你在吵什麼?」森森然的聲音中已有怒焰在醞釀。

「我想起來了,我叫融融,不是容易的容,是融化的融,融融,就是我的名字……」她拉住他的睡衣驚喜道。

「哦?那麼姓氏呢?哪里人,住什麼地方?為什麼被追殺?」他冷冷地提出更多問題。

「啞?這個……這個嘛……」她呆了呆,搔插頭,對他提出的問題統統無解。

「還是不知道?」這回他真的要痛接她一頓了。

「不知道。」她偷偷瞄著他的怒容,小聲地說。

「就為了這點微末的小事,你就大吼大叫地把我吵醒?你好大的膽子!」他一把揪住她的衣裳,湊近她的臉,咬牙切齒地質問。

虧他在她昏倒時還有點擔心她腦中的小血塊是不是產生病變了,特地叫擎西找來醫生幫她檢查,現在看看她活蹦得能把死人吵醒的模樣,他就氣自己干嘛為她白白耗費精神。

「啊,你在睡覺嗎?真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尷尬地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連忙賠不是。

「不知道?你這笨女人有什麼事搞得清狀況的?從在舊金山纏上我開始你就一直是這付合樣,從不理會別人的喜怒,甚至不會看人的臉色,你是白痴還是智障?你就不會稍微注意一下別人的情緒嗎?」他氣翻了,用力推開她,口不擇言地盡情咒罵,把自從與她相遇就憋在心中的圭怒一古腦兒地全部傾倒出來。

「別……別生這麼大的氣嘛,我不是白痴,也不是智障,我很正常……」她一勝無辜地望著他,急著解釋自己的腦袋沒問題。

「還說正常!正常人會三更半夜來吵醒人,只因為你想起了融融這兩個字?」他高舉著手頂在門上,臉埋進胳臂中,深深吸了一口氣以平衡即將失控的冷靜。

「是你說過我想起什麼一定要告訴你啊!」她嘟起嘴嘀咕,想不透自己照他的活做又有什麼錯。

「你……」這女人的大腦結構一定異于常人!他清楚地發現,她做任何事全憑她的直覺,想與做之間有經過思考,想什麼就做什麼,通常這種行為模式是屬于十歲以下的孩童,換句話說,她的智力只有十歲的程度。

Shit!一想到他竟然對一個智商只有十歲的女人浪費脾氣他就嘔個半死。

「回去睡覺,以後沒我允許,別來煩我。」他說著重重摔上門,從那門板的余震看來,他是真的氣瘋了。

融融垂頭喪氣地走回臥室,她以為他會為她好不容易想起的名字高興,才急著告訴他,誰知道還惹來一陣訕罵。

唉!

重重嘆了一口氣,她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那個長得婉約秀氣的女人,低聲地問︰「你是誰?家在何處?為什麼會流落街頭?」

鏡中人一臉茫然,沒有回答。

只知道叫融融,這樣能查得出什麼嗎?

驀地,她想起在晚宴上听見上官皓和其他人談起「金色帝國」,這名稱似乎讓她的記憶有點反應,那是個什麼樣的組織?

默念著金色帝國四個字,她的腦中竟有種奇特的波動,好象這個名稱正在與她遺忘的一切相呼應也許,她可以從金色帝國開始找出她消失的記憶!

就這麼辦。她右拳捶在左手掌心,悄然溜出房間,來到一樓的書房,下午當她看見那里放了許多台電腦時,就有去敲鍵盤的沖動,她那時還在想,以前她八成經常使用電腦,才會在潛意識中對電腦產生反應。

點亮書房的燈,她坐在電腦前,打開電源,瞪著鍵盤遲疑了許久,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可是,當她把手放在鍵盤上時,手指就自然而然動了起來。她發現,她的大腦失去記憶,可是她的手指依然存在著反射性的動作,俐落得超乎她的想像,手指替她打開了通往網路的路徑,不到三分鐘,她已在網路中找尋著與金色帝國有關的訊息。

可是,找了許久,一直都看不見任何提到金色帝國的資料,她蹙眉盯著螢幕上千百筆無關緊要的資訊,正想放棄,倏地後腦抽痛了一下,一大串奇特的數字與簡碼就自動地跑過她的腦中,大腦直接下令手指行動;就在她還來不及細細思量時,電腦就隨著她敲下的私人網址,忽地跳進一個美麗的海灣畫面,那是幅海上月色的夜景,波光粼粼,月光輕暖……

那是

她驚得向後站起,撞倒了椅子,瞠目結舌地看著電腦中的大海,恍惚間,那深藍的海水仿佛要從電腦中翻涌而出,向她淹漫過來……那是……月光灣!十九年來她幾乎天天看著這個畫面長大……畫面上的地點正是舊金山的月光灣!她知道那個地方…因為,她就住在那里!

她驚喘一聲,腦中霍然開朗,記憶像漲潮的海水—一將空白填滿。

月光灣…就是金色帝國的大本營。

帝國首腦武立杯正是她的父親。

而她的名字就叫……武融融……十九歲,金色帝國未來的接班人!

怔怔地立在電腦前,她面臨了思緒大亂後的重整,人像靈魂出了竅一樣,所有的知覺在一瞬間都消失殆盡,唯一在體內奔騰的,是那份曾經喪失的記憶回流時所堆疊的層層浪濤。

她想起來了!

想起她為何會一個人只身走在漁人碼頭,以及,為什麼會遇上官皓……

事實上,她是從金色帝國逃出來的!

身為「金色帝國」,的未來接班人,她從小就被授與英才教育,父親把她培育成能獨當一面的帝國首腦.把所有的知識都塞進她的腦中,但是不讓她接觸外面的世界。

她知道歷代的帝國首腦都在二十歲之後才能「出關」,二十歲之前的閉關時期得將所有的經貿數理文學等知識學會,就像毛蟲躲在蛹中孵化,直到時機成熟才能幻化成美麗的蝴蝶。

他們稱這段時間為「人格淨化」期,二十年的隱居,是為了讓人性從最原始的情緒淨化到控制自如的階段,然後定型。

「這世界充滿了罪惡與污穢的事,在你二十歲之前,我不要你受到污染,丫頭,你只要知道那些美好又正確的事就好了,我要你用清澈的心去

掌管整個帝國的資產,你最需要的就是好好學習任何有關‘錢’的運用,我們武家的責任就是要為華人同胞看好這筆龐大的基金,你只能使這筆錢變得更多,不能讓它減少……」

這是父親時時耳提面命的話,她當然明白自己的使命,也一直朝著父親的理想去做,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卻愈來愈覺得自己像個井底之蛙,雖然飽讀各類書籍,但終究是一堆理論,不夠踏實。

她期待著二十歲的到來,那時,她就能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去接觸千百種人,去听听時代潮流的聲者,去感受這世界的心跳……

可是,父親的一場病把她的希望與計劃全打散了,眼看著還有一年她就能擁有自主權,他卻在這個時候宣布要替她完婚,她的未來,就這樣被父親給擅自決定了。

為此,她第一次興起了反抗的意念,她不想這麼早就結婚,她什麼都還沒看遍,怎能就這樣把自己糊里糊涂地交給一個陌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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