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這種人,硬闖無非是以卵擊石。我可沒那麼笨。」葉炯心抬高下巴,眯起眼楮冷笑。
「是啊是啊,既然你都知道得這麼清楚,那我們回藥鋪去吧。」守宮暗地里松了一口氣。
「不,好戲才要上場呢。你以為我穿這身黑唐裝是為什麼?」葉炯心搖搖頭,目光堅定。
「為什麼?」守宮搔搔後腦,他哪猜得出這位小姐的腦子里在想什麼?打從她回來,他就被整得七葷八素的。
「因為我前幾天打探到一個消息……」她眼珠子轉啊轉的,笑得不懷好意。
「什麼消息?」守宮心里打個突,隱隱覺得自己那口氣可能松得太早了。‘那天我替映花酒樓的銀花姊送藥去,听見姓唐的手下們在聊天.干是湊上去偷听,踫巧听他們提到縱橫幫全分能的主要干部今晚在映花酒樓舉行年度晚會」舉行年度晚會于他們什麼事?守它邊疑慮邊等著听下文。
「這麼一來,這棟樓房的戒備自然會松懈許多……」葉炯心微微一笑。
「那又如何?」這他可不懂了。「怎麼,你還不懂?」「懂什麼?」守宮愣愣地問。
「笨,里頭沒人。我就可以偷偷潛過去,找出姓唐的窩藏的毒品以及他的買賣資料啊!」葉炯伸出五指慢慢握緊,臉上是勢在必得的表情。「老天!」他就知道誰沒好事!守宮嚇得連退三步,愣愣地瞪著她。「你果然要做傻事!」「這怎麼叫傻事?我听銀花婉說縱橫幫的主要干部多半著黑色唐裝,我穿成這樣,就算被發現,他們也一定把我當成自己人。」她拍拍身上這套買來的短褂,機伶地笑著。自己人?拜托,縱橫幫里清一色全是男的,你一個女人家怎麼冒充他們的人?」守宮忍不住低喊。「哈!我的臉長得這麼中性,沒人會看得出來的。」她一點也不擔心穿幫的危險。
「誰說你長得很中性的?」守宮眉毛高高挑起,百分之百不以為然。「我在美國的朋友都說我長得英氣十足、很有男孩子架勢。」她拍拍他的肩膀,得意地笑著。「你會像男生?」拜托,她到底有沒有毛病?女孩子再怎麼英氣十足,也抵不過男人的~股騷氣!她啊,光用聞的就知道是個處女!守宮直翻白眼。
「瞧見我的眉毛了嗎?我老爸說這兩這‘剛勁有力’的眉毛正好印證了那句中國成語,什麼……「不讓須眉’!」她得意地翹起下巴,覺得自己的中文造詣還不錯。「饒了我吧!小姐,男人真正‘剛勁有力’的地方不在眉毛!」一掌拍上自己額頭,守宮覺得自己快要昏倒了。
「不然在哪里?」她立刻追問
「在下……」守宮急急佐了四。媽呀!話題怎麼扯到這里來了呢?雖說她已滿二十歲,可畢竟是師父的孫女,調戲不得。「你說啊,在哪里?」她推了他一下。
「在—在拳頭!」他連忙轉個彎。「哼!不巧,我的拳頭也有力得很。」葉炯心又握了握拳,冷笑。
「唉,小姐,你就听我的勸,別鬧了。師父一定不希望你受半點損傷……」他沒轍地仰天疾呼。一個女人的拳頭再硬,也硬不過男人。
「爺爺就是太會忍氣吞聲了。要不是我發現這種惡劣的事,他恐怕到死都不會說!」葉炯心不耐地揮揮手。「師父是為了顧全大局……」「顧全大局?算了吧!抓蛇要抓七寸,對付唐泰隆這種人,唯有踩住他的要害,才能將他一舉消滅。要不是殺人得坐牢,我早就一槍斃了他。」她對付敵人從來不懂得什麼叫客氣。守宮怔怔地看著她,心驚肉跳地想著,這位小姐有時候看起來挺江湖的,有那麼一點黑道大姊大的味道。「好了,你在外頭替我把風,有什麼狀況就通知我。」葉炯心不想再和他多費唇舌,拿起一個對講機塞給他。「這是做什麼用的?」他睜大眼。
「聯絡用的。這是無線對講祝,你說的話我可以從這副耳機中听見。」她戴上一個小型耳機,對他笑了笑。
「媽呀,你還真是配備齊全哪!」真是敗給她了。
「當然。我在美國參加過游擊作戰營,這種東西只是小Case。」她拍拍守宮的頭,輕輕躍進縱橫幫的私人宅園之中。
「喂……」守宮舉起對講機,才發出一聲,她已經溜得不見蹤影。
老天保佑啊!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只有開始禱告了。整棟樓果然唱空城計!葉炯心笑了笑,不費吹灰之力就進入樓內。
不過,她的輕松只維持不到三秒鐘,因為她發現這棟樓房內全都安置了保全系統,一道道肉眼容易忽略的紅外線在通往二樓的樓梯前形成一張網,一旦誤闖,縱橫幫的成員必定立刻會發覺。
「噴!真是麻煩。」她搔搔後腦,一時沒了主意。「喂喂,小姐,你听到了嗎?」守宮的聲音候地響起。
「干什麼?」她拉下掛在耳後的小麥克風,皺眉問道。"沒什麼,試試看這玩意見有沒有故障。」
「沒事就別羅嗦,我很忙的。」她沒好氣地說。「你快出來吧!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你的預感從沒準過。好了,別吵我……」她的聲音嘎然而止,因為她看見靠近地面的部分有一條軟管將其中一道紅外線引開,那個小縫正好足夠一個人穿過。
難道已有人早她一步進來了?
她他瞳圓了眼,慢慢踱近,看著那一流的潛入技術,自嘆弗如。會是誰呢?用這種方式進來,可見不是姓唐的朋友。那麼,這人也是來找「碴」的嗎’?她小心翼翼地穿過那個縫隙?躡手躡腳地踏上二樓,左右瞄著層開通的樓面。除了幾張辦公桌和幾台電腦,這里連一個櫃子都沒有。
早就听說縱橫海運真正的辦公大樓在市區,不過她相信唐泰隆的機密應該都藏在這里,因為他的毒品買賣全都是背著縱橫幫做的。就在她沉吟時,三樓傳來輕微的鍵盤敲打聲,她豎起真朵听了片刻,立刻沖上三樓。聲音的源頭是一間虛掖著門的房間,她慢慢探頭,赫然看見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正側坐在皮椅上窺視電腦中的檔案。
他是誰?
葉炯心張大嘴巴,不禁向前跨了一步,想將他看得更仔細。就只這麼晃一下,那男人就發覺了她的存在,抬臉看著藏身在黑暗中的她,急急低喝︰「別動!」
但她跨出去的腳已來不及收回,頓時,整棟樓房的燈火全都亮起,人道激昂的警報聲響徹她的耳膜。
懊死!踫到紅外線警報裝置了!她暗暗叫苦。
「怎麼回事?小姐?」守宮似乎也被嚇到了,緊張地詢問。
房里的男人沒有耽擱,迅速瞥了她一眼,關掉電腦,並抽出一張磁碟片放進門袋,在她回神前就沖出房門,往樓下奔去。
「喂!喂偎!等等」葉炯心也跟著下樓,沒空回答守宮。她只想知道與她擦身而過的人是敵是友。
「糟了!小姐,快出來,縱橫幫的人全都回來了!」守宮驚慌地大喊。
的確糟糕!葉炯心無力地想著,加快腳步往樓下沖。然而才來到轉角,那男人忽地又往上跑來,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就往樓頂鑽。
「干什麼?」她立刻掙開他,以英文喝道。
「樓下已經被圍住,出不去了,往頂樓比較容易走。」男人以流利的中文說著,再次拉住她往上走。
中文?這人不是日本人?「你是誰?進來干什麼?」她只能跟著他跑,改用中文和他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