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心俏佳人 第19頁

他輕輕地抱住她,撫著她雲絲般的細發。

「浩野……」

「噓!別出聲!」他輕吻著她的前額。

「我……」她話還沒說出口,櫻唇已經被他封住。

這是最佳的一帖藥,傷口不痛了,心也不疼了。她感受到一陣酥麻的電流傳到四肢百骸,輕飄飄、暈暈然,他的吻在她的唇齒間制造了剎那的奇跡。

他是忘情的,不自覺地傾泄自己的感情。她的生澀、敏感、純真、絕望,完全地激起他的憐惜,深深吸引著他的心。

微微拾起頭,季彤酡紅的臉有著淡淡的愕然。

「為什麼吻我?」她似懂非懂地看著他。

「因為我想。」他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我會想歪的。」她警告他。

「你不會想歪的,你一向能看透一切。」

「是嗎?」

「是的。不信的話,再試試看。」

他又低下頭深情地吻住她,這一次是十足的纏綿悱惻、動人心弦,他長久以來追尋的一種摯愛,在她散發著無邪的魅力中找到。

經由唇與唇的接觸,他的心思明明白白地呈現在她眼前。

他是為愛而吻她的!

為了愛呵!她的夢終究成真了!

接下來的幾天,浩野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季彤,每天送上一朵園中的小花,陪她說笑,惲然不覺見月他們投來的驚異眼光。

這小子當真是被愛神套牢了!

大家有目共睹放浪的他正逐漸改變。他不再流連花街柳巷,不再與那些鶯鶯燕燕浪費時間,他全心全意地照顧著養傷中的小花——那朵叫作「季彤」的鈴蘭!

「我說,最不相信愛情的浪子找到目標了。」黛希像個斥候似地躲在遠處,看著那兩個在花園中聊天聊得「異常愉快」的一對璧人,一面不可思議地搖搖頭。

在她身後是她美麗的小泵靜羽,也好奇地跟著黛希在轉角處偷窺。

「浩野和季彤!兩人差了七歲耶!」她喃喃地道。

「會不會有點像是老牛在吃女敕草?」黛希突然問。

「老牛本來就專挑女敕草吃啊!不然它怎麼咬得動?」靜羽分析這個「道理」讓她了解。

「是哦!我怎麼沒想到?既然有好料的,不吃女敕草,難道還要吃枯草?」她晃晃那一頭及腰長發,又說︰「可是,我就知道有一頭老牛不喜歡吃女敕草。」

「是嗎?哪一頭?」

「見月啊!當初我這株女敕草送到他嘴邊,他不但連聞一下也不肯,還拔腿就跑。你說,算不算是頭稀有的老牛?」黛希說的是她的愛情史。她和見月差了八歲,也追他追了八年。

「是啊!大概他自認老掉牙了,所以連女敕草也咬不動。」靜羽已經快憋不住了,笑意直在胸口冒泡。

「老掉牙?才怪!在我之前他不知道吃過幾‘片’女敕草了!」黛希嘟著嘴。

「那是他一直在找尋適合他的口味的啊!」靜羽趕快替大哥說話。

「那用‘聞’的就好,何必用‘吃’的?」

老天啊!這是什麼跟什麼?她們扯到哪里去啦?靜羽笑得全身無力。

「或許牛的鼻子不靈……」她強忍住笑。

「什麼靈不靈?難道我的‘味道’就差了?這頭笨牛,還得要我死賴活賴的,他才勉強吃下我……」

靜羽笑倒在地上了。她這個大嫂實在寶氣!明明在談論浩野和季彤,怎麼會扯到「牛與女敕草」這個食物鏈中的一環?還連帶地扯上她和見月那一段驚天動地的愛情。

「你們在說什麼牛和草的?」見月像影子一樣地模出來,沉穩地問著他的愛妻。

靜羽忍不住炳哈大笑,一只胳臂掛在老哥的肩上,以免笑得打跌。

「我的老哥啊!你都是怎麼教育你老婆的?」

「身體力行。」他正經八百地說。

靜羽才打直的身體又立刻笑彎了腰。

「說真的,見月,你和你老婆還真是絕配!」

「怎麼你現在才知道嗎?」見月摟著黛希,得意地揚起俊眉。

「天啊!我得走了。快受不了你們了!再說下去,我會惡心得連飯都吃不下。」她擺擺手,撫著肚子逃開。

黛希糊涂地看著她嬌麗的背影,聳聳肩說︰「我們的恩愛刺激到她了嗎?」

「大概是吧!難得看她笑得如此開心,那是一種過度激動的表現。」見月當然知道靜羽的笑容中有多少莫落的成份。但這又何妨?他和黛希之間本來就笑話百出。

「我看,得替她物色一個老公了。」黛希下了結論。

「不急!她才二十四歲,還可以慢慢等。」

「可是我二十一歲就嫁給你了啊!」

「那是你識貨,一找到上好‘鑽石’就立刻納為已有。」見月點了點她的鼻子。

「哇!不害臊!自比是鑽石。要我說,你只不過是一顆假鑽。」她刻意損他。

見月睨了她一眼。「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握住不放?」

「我傻嘛!笆心被騙。」她依進他的臂彎里。

這句話讓見月又窩心又感動。

茫茫人海,要找到相知相惜的人確屬不易,他感謝老天讓他遇見黛希。

這廂濃倩蜜意,那廂也正柔情繾綣地上演著好戲。

浩野整個上午都陪著季彤在園中觀魚賞花。十一月的日本,天氣微涼,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下微暉,映得季彤違和的臉色有了粉紅的光澤。

「你看起來好多了。」他對她恢復的速度非常滿意,甚至有點意外。她的傷口正以常人的三倍速度在回復中。

「是啊!我也感覺到了。」去除對感情的迷憫後.她顯得越發楚楚動人。

「你這幾天有沒有其他的不適感?」浩野在她身旁坐下,定定地望著她。

人真的很奇怪,真正喜歡上的人和心目中既定的形象通常有著很大的差距。像季彤,要不是陰錯陽差地相逢、認識了,說不定在路上擦肩而過都引不起他的注意。然而,現在他卻被她清麗的臉龐撼動心弦,甚至為之著迷!這又是哪一種「莫非定律」?

「沒有。見月大哥的醫術很厲害,他一定是個名醫。」「闇之流」真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她暗暗贊嘆。

「他啊!當初要學醫還一波三折哩!我父親一直希望他專攻法商,以便將來接收流川財團;誰知他老大對理財實在興趣缺缺,只喜歡抱個骷髏研究,真是奇怪!」

「這樣也好,你家有他等于有了一個私人醫生。」

「是啊!念在他這些年替‘闇之流’救人無數的份上,我父親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見月的確成了他們的主治大夫。想想,峻一的腿和他腰側也都留下了見月的妙手痕跡。他不得不承認,當初見月決定學醫是個明智的抉擇。

季彤對他們兄妹之間的情誼羨慕不已。要是她能有個兄弟姊妹,不知道該有多好!

「對了!伊各打電話來問候你的傷勢。」

「他也知道了?」她揚起頭。

「是啊!還把我臭罵了一頓。」浩野聳聳肩,一手擁住她縴細的腰。

「他是個好人。」

「是是是,他是好人,我是壞人。」他撇撇嘴角,听她贊美伊各心中不太高興。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季彤急急解釋。

「放心!我沒有和他打架,只是喜歡斗斗嘴而已。」

這兩個男人!都二十好幾了還常常做幼稚的事。

園中的魚池造景也是日本建築的特色,他們坐在池邊的大石上,清澈見底的池水中養著無數的錦鯉,它們悠游于波光粼粼中,煞是美觀。突然,一尾錦鯉跳出水面,濺起水珠,季彤直覺地伸手擋住,注意力一集中,卻在剎那間變了臉色——

水珠在她的眼前懸空停住!

她是下意識地希望它停住,不要濺上她和浩野。這個意念才興起,整群水珠便詭異地停格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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