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 第14頁

由于從小具有入夢的能力,他一直分不清夢與現實的差別,「人生如夢,夢如人生」這句話他最能體會,因為在遇見總管之前,他有一半的時間是在夢里度過的。

沒有父母、兄弟、朋友,孤單的他原本冷漠,唯有夢境是他嬉戲的場所,他夜夜在每個人的夢里游蕩,從最初的好玩到最後的驚駭,他愈來愈明白自己背負著什麼樣的奇特命運,他可以借著夢左右一個人的生命,他可讓人生、讓人死!可以讓人快樂、讓人痛苦!

他是夢里的神!

這個錯誤的認知使他傷害過許多人,在夢中無法無天,形同霸王般玩弄著每個人的夢境。

然後,有一天,他遇上一個長期臥病在床而不知不覺意識出竅在夢里神游的少女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朋友,也深陷在愛情的魔法中,他和那少女借著夢境相戀,可是少女畢竟只是個幻影,真正的她是個病得無法下床,不斷被病魔摧殘的女孩。

後來那少女再也受不了身體上病痛的折磨,也疲于游蕩在夢境,她要求他結束她漫無止盡的痛苦,她再也活不下去了。那時他才醒悟,自認為神的他也有做不到的事,他保護不了她,救不了他的初戀情人……

他的意志在天人交戰中瓦解,最後,為了達成她的希望,為了讓她遠離病魔之手,為了讓她解月兌,他如她所願在夢里親手殺了她。

那是他第一次完成別人的希望,而他得到的代價是——心死!

從那一刻起,他痛恨他的這項超靈能力,厭棄一切,不要再接收任何人夢中丟出來的意念與垃圾,他逐漸不能接受原來的自己,他想從這個奇特的命運中解月兌,他要成為正常的人!

這個強烈的想法在他體內不斷地擴大,到後來竟把他本身一分為二……

夢里的他是個狂癲的暴徒;現實的他則是個溫文爾雅的少年,兩種極端的個性拉扯著原屬于同一個人的靈魂。

他遇見總管時,正是處于這樣的失衡狀態,總管招攬他進入靈力俱樂部,他成了俱樂部的第一個會員,當時總管指派給他的第一件任務就是——清理自己的心靈!

夢與現實,正與邪的自我沖突于是產生,他在夢里與自己對打,兩個幻夜神行都不退讓,到後來他已分不清誰是誰非,意念在激戰中瀕臨瘋狂、錯亂……

兩敗俱傷。

千鈞一發之際,是總管阻止了他的自殘,將他從失心的邊緣叫回,他告訴他,唯有接受自己本質中邪惡的一面才能救得了自己!

這句話如當頭棒喝震醒了他,他擊敗了夢里狂肆的幻夜神行,將他封閉在心靈深處,只用自己彬彬有禮的一面面對這個世界。

但是他內心的沖突仍在,為了防止體內那股沉穢的力量,他變得小心謹慎,不輕易動怒,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只拿出三分心意,他以為唯有遠離黑暗的自我,他才不會再度被卷入曾有的瘋狂之中。

這就是現在的他,別人眼中的幻夜神行。

但,為什麼舒靜看得出他的恐懼呢?

這麼多年來,他對自己的戒心並未減少,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少年時的幻夜神行會再次出現,他只是一味避免去踫觸他,用漠視與逃避來掩飾隱憂。

可是舒靜卻一語道出他的痛處!

她那雙柔和幽靜的眸子竟似兩面鏡子映出他的真面目!

他覺得心悸、心動。

在這一刻,她是如此地貼近他,近到讓他不安……

吻變得更加狂野,他把被扯去面具的慍怒全都加諸在她身上,毫不溫柔地月兌去她身上的浴袍,他連走幾步將她壓在床上,挑開她的嘴,在她柔軟的口舌中肆虐,彷佛要吸取她的靈魂做為她揭開他傷痕的懲罰……

舒靜被他嚇到了。

這個幻夜神行是陌生的,原有的斯文與瀟灑都不見了,現在的他像頭負傷的猛獸,急著找一個能撫慰他的巢穴躲藏。

情不自禁的,她伸出雙手輕撫著他的發絲,像個母親在疼惜孩子那樣給予溫暖的力量。

幻夜神行只覺得一陣暖意從她手心傳進他的腦海,他微愣地撐起上身,靜靜凝視她幾秒,然後抓起她的手掌吻著、舌忝著,並重新落下他的吻,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柔情覆在她的唇瓣上。

她的氣息幾乎被他的吻抽光,他的手慢慢滑下她的腰臀,如欣賞珍品般模索著她的肌膚,在她凹凸如丘陵的身形間尋寶……

「幻夜……」她有點醺然,呢喃著他的名字,覺得身體被一團棉絮包圍著。

他的吻更深、更長了,兩人的呼吸愈來愈亂,他的手從她豐美高聳的雙峰向下探,來到灼熱誘人的中心,她急急吐氣,忍不住嚶嚀,揚起臀接受他指尖的洗禮……

「靜……」他的身體緊繃如弓,被她女人特有的馨香撩撥得全身酥麻,吻住她輕顫如含苞花朵的,他的理智被沖破,低喃地埋首在她凝脂的胸口。

「幻夜……幻夜……」她不知道接下去會不會著火,小骯下的騷動讓發燙的全身蔓延著火苗,他是那個點火者,企圖用他的吻將她焚毀。

一陣敲門聲驚醒了沉溺在中的兩人,服務生送來的晚餐似乎不是時候,幻夜神行用一雙火般的眼神看著她,慢慢站起來,前去應門,將餐車拉進來後就打發服務生離開。

舒靜還未從激情中平息,她羞赧地拉起被單里住自己,下床往浴室走去。

怎麼會變成這樣?說是來請人家吃晚餐,到後來卻上了床……

幻夜神行轉身看她倉皇抖瑟的背影,他大步追到她身後,在她旋開浴室門把前將她攔下。

「我們之間還沒結束!舒靜。」摟住她的腰,將她拉近,他故意讓她感受他僨張的。

「我……我們該吃晚餐了……」她結結巴巴地低下頭。

「我們不是正在吃嗎?」他笑著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著他。

血液瞬間全涌上她的臉,她羞得簡直要鑽進地洞。

「我餓了……」他逗弄般剛過她的唇。

「那就吃飯啊……」她屏著氣說。

「吃飯前,我喜歡來點開胃菜……」他說著一把將她橫抱起,雙雙倒在床上。

「別鬧了……」她又羞又急地掙扎著。

「誰在鬧?我只想一口吞下你……」他褪去早已凌亂的襯衫和長褲,健美的挾著凜然的威勢一步步靠向她。

「我並不好吃!」她向後退,稚氣地開上眼,怕看到他身上不該看的地方。

「是嗎?我倒覺得你美味極了。」他笑著湊近,已將她籠罩在懷中。

「幻夜……」她真的只是他一時興起想品嘗的可口小菜嗎?她滿心的疑惑。

「別說話,吃東西時說話容易噎著。」他輕笑一聲,低頭吻住她的唇,輕咬著那玫瑰般的甜點。

她又呼吸困難了,他男性的味道把中斷的激情又連接起來。

他扯去那條礙事的薄被,再也斯文不了,狂炙地攫住她微啟的朱唇,喘息變得粗重。

「靠近我!讓我好好愛你……」他低吼一聲,吻如驟雨橫掃她的嬌軀,手也開始在她雙腿間挑弄,他要用她來填補靈魂上那道缺口,用她來慰藉他空虛多年的心。

「啊……」她貼近他,不自覺在他的身體下扭動,狂熱的激流已不耐騷動,她需要他來解放她,將禁錮的感情還諸天地。

他在她快感的巔峰時與她相合在一起,讓她的疼痛在他口里化為一聲嘆息,之後,他帶領著她奔出黑暗的夢境,在強有力的節奏中攀向心靈契合的頂端……

這一次,幻夜神行不是一個人在夢里獨行,他找到了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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