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 第19頁

「是不是相戀我不清楚,不過,我對他的興趣依然濃厚,我要他!」舒嫻篤定地說。

「呵呵呵,太好了,我也要他!」黑羽森沉聲說。

「你要他干什麼?」她掀了掀眉毛。

「他曾是從我手里逃掉的大魚,現在我要親手將他抓回來研究……」

研究?哼!他是我要的人,誰敢跟我搶他?舒嫻在心里冷哼。

「要我幫忙就得放我出來,我需要靜的身體。」她不動聲色。

「好,你出來吧!」黑羽森按下解除按鈕。

舒嫻只覺得一道力量將她吸出這個電子空間,待她醒來,她已回到人體上了。

「這感覺棒透了!」她興奮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搓著自己的臉,從現在開始,她是這副身軀的新主人了。

「現在你一切都得听我的,否則我會再一次把你關進電網里。」黑羽森冷冷地警告。

「是。」她答得恭敬,其實心里已開始反感。

「我要你三天內將幻夜神行帶來這里,辦得到嗎?」

「當然。」

「好,那麼……」黑羽森突然出手將一根細小的針刺進她的手臂。

「這是干什麼?」她發覺時跳到一旁,但針已沒入肉里。

「這是無形的栓,只要你三天內沒回來,你就會毒發而死。舒嫻,我不會那麼笨,你若是跑了,我的研究怎麼辦呢?」黑羽森狡猾地笑了笑。

「毒?這是毒?」該死的臭老頭!

「是啊!要活下去就得照我的話做,三天,我等你帶著幻夜神行回來拿解藥。」他說著按下按鈕,電梯的門開了。

「等著吧!」卑鄙的小人,看我三天後怎麼收拾你!舒嫻在心里撂下狠話。

看著她走出研究室,黑羽森腦里想的都是幻夜神行這個人,十多年前無意間遇見的狂妄少年,自稱擁有無限力量,最擅長的就是左右別人的夢境,能在夢里優游自在,任意獨行。

他花了許多錢計誘他上釣,帶他到他的實驗室測試過他的腦波,結果計算機卻因此當機,他被嚇了一跳,而那少年也乘機溜走,從此再也沒有出現,只留下計算機紙上打印出的一大串驚人的數據。

那少年就是幻夜神行!

一個超靈力少年!

一想到能再找到他,黑羽森全身的血液都為之沸騰,有了舒靜、舒嫻姊妹,再加上幻夜神行,他的「解夢計劃」終將完成,到時,誰還是他的對手呢?

他的夢就要實現了!

***

舒靜不見了!

幻夜神行找了她一整天,她不在家,也沒去藝廊,各個舒嫻曾出沒的酒吧和舞廳也沒有她的蹤跡,她就像從這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東京紛擾的夜色中,只有幻夜神行一個人焦灼的身影……

她究竟出了什麼事?

為什麼呼救?

疑問到最後變成了驚惶,一想到她可能遭到不測,幻夜神行的心就絞成一團。

他不該都不與她聯絡的,明明牽掛,卻狠心冷漠,如今找不到她,這份心痛完全是自食惡果!

深深吸口氣,他靠在雙子星藝廊外抽著煙,往來的車輛像川流而過,來往的人潮幾乎將他吞沒,在這樣的時刻,他更加思念舒靜那雙柔靜的眼眸……

不知站了多久,下班人潮已過,他依然杵在街燈下,彷如一尊被煙霧圍繞的雕像。

不遠處,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緩緩靠近,他慢慢抬起頭,舒靜那抹清麗的身影躍入他的眼簾。

「舒靜……」他拿掉嘴上的煙,驚喜地看著身穿白洋裝的她,心中的情潮霎時澎湃翻涌。

小別重逢才讓他發覺對她的感情不減反增,一整天的心神不靈,腦中全是她在他懷里的一顰一笑,說什麼離開她去靜一靜呢?只不過更迷亂而已。

「幻夜……」她撲進他懷里,緊緊抱住他的腰身。

一身的舒靜打扮,舒嫻連表情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或許是因為舒靜在她體內的緣故,黑羽森的這場研究讓她把舒靜的心思都模透,因此演來毫不費力。

「舒靜!怎麼回事?我听見你的求救,卻到處找不到你。」攏著她縴細的肩膀,幻夜神行提在半空的心才放了下來。

舒靜向他求救?舒嫻微蹙了一下眉,不過這倒省得她去找他。

「我害怕極了!」她的臉埋在他胸前,吸收著屬于幻夜的溫暖。

「發生什麼事了?」他低著頭,捧起她的臉。

「嫻她……」她泫然地說︰「嫻差點就把我殺了……」

「我告訴過你她很危險。」他擔憂地看著她。

「我知道,可是我不忍心……她畢竟是我姊姊……」這就是舒靜的弱點,今天會有這樣的結果都是她自找的!舒嫻在心里冷笑。

「那後來呢?你怎麼擺月兌她的?」

「後來我真的受不了了,又找不到人救我,只好真的和她打起來,也不知怎麼回事,打著打著,她就忽然不見了……」

「不見?」他眉一挑,覺得奇怪。

「是的,消失了,我慌亂地回到身體,依然感受不到她的氣息。」她胡掰著。

「有這種事?是你潛意識讓她消失的?」

「我就怕這樣,這麼一來,我不就成了凶手了……」她掩住臉啜泣。

「別難過,這樣不是很好,你再也沒有困擾了。」他抱住她,下巴抵著她的頭。

她的問題解決了,那他的呢?

的確,舒靜消失,我再也不會有任何困擾了。舒嫻貼在他胸口微笑。

天空又飄起了細雨,紛紛落在他們身上,幻夜神行轉頭看了看雙子星,說︰「先進去里頭躲雨吧!」

「好。」她從皮包拿出鑰匙,打開藝廊大門。

進到里頭,打開空調和燈光,每一幅掛在牆上的畫就像一個個窗口的風景,引人駐足觀賞。

「我去倒兩杯酒。」舒嫻說著往後頭走去。

幻夜神行只月兌掉外套,一轉身,踫巧對上了舒靜繪的那幅「夢鏡」。

信步踅到畫前,他想起第一次看見這幅畫時的感動,舒靜的無奈與憂愁全都表現在畫作上,她的細膩,輕輕觸動他早已僵硬死寂的心……

「在看我的畫?」舒嫻拿著兩只酒杯和一瓶酒走出來。

「當初你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他看著「夢鏡」兩字問道。

「因為……」舒嫻頓住了,她哪知道舒靜取名的動機?

幻夜神行轉頭看著她,等她回答。

「大概是因為夢對我來說就像面鏡子吧!」她倒了酒,自己先啜一口,將另一杯拿到他身邊給他。

「是嗎?」他點點頭,接過酒杯喝一大口。夢是真實人生的反映,的確像面鏡子。

「我和嫻兩人每次見面就像在照鏡子,但我們只能在夢里照面,每當正對著彼此的臉孔時,我都會想,為什麼她會在我夢里?兩個個性不同的人為什麼能共存在一起?」

她倚在他肩上,看著畫里的鏡中女。

舒靜把她的個性都畫出來了,不過,現在起沒有人分得出她是誰了,包括眼前的幻夜神行。

「你的情況的確很奇特,一開始,我真的以為你是個人格分裂癥患者。」他盯著畫說。

「人格分裂?別開玩笑了,一直以來我就是我,嫻就是嫻,我們從未混淆過……」她輕笑一聲。

幻夜神行倏地怔住了,她的說辭不一樣!

他慢慢縳過身,看著外形沒變,衣著沒變,表情沒變,連說話聲調都沒變的舒靜,若他沒記錯,舒靜一直懷疑自己是個人格分裂癥者,她對舒嫻的存在既驚又懼,偏偏無法讓她消失……

「你剛剛說什麼?」他瞇起眼楮,心里響起一個聲音——

她不是舒靜!

絕對不是!

「我說什麼?我忘了……」她雙手勾住他,柔潤的唇湊近,輕吻著他的唇。「我好想你,幻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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