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黑鷲?」
「仇定,什麼事?」
「你還好吧?」仇定聲音中的心虛鐵定是針對黛希。
「好得很。」他輕吐了一口氣。還好仇定打電話來,不然他就……
「黛希和你之間,我覺得得罪你比較可能活命;所以……」
唉!黛希魔女,「鐵星盟」中沒人惹得起。
「所以你出賣我?說!是哪個大嘴巴亂傳我的事?」
「我不知道啊!」仇定推得一干二淨。
「等會兒我會去見羅素,你最好前來請罪。」鐘慶衡邊說邊點燃一根煙。
「怎麼說?」
「流川見月回來了。」
「那個娘娘腔?」鐘慶衡听到這個名字,叼在嘴上的煙差點掉下來。他的惡夢又回來了!
「鐵星盟」中沒有人不知道黑鷲和綽號「飛影」的流川見月是死對頭!兩個身手和相貌旗鼓相當的大男人竟然一見面就斗嘴不休、冷嘲熱諷。當真要煩死羅素了。幸好流川見月待在日本的時間較多,不然,「鐵星盟」的首領早被他們之間的暗流給氣得提早引退了。
「是啊!他剛到,就在羅素那里。」
鐘慶衡覺得剛才被孟媛媛挑起的熾熱,已經瞬間被「流川見月」四個字燒熄。真是!那個娘娘腔沒事來美國做什麼?
他緊皺著眉頭沉思著,但立刻又笑開了嘴角。那家伙回來,黛希絕不會放過他的。呵呵!可有好戲看了!
第六章
休斯頓
「你老是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上一次你自作主張去惹那個孟媛媛,差點把她弄死;現在,你竟然又讓黑鷲帶著她回到洛杉磯。你是怎麼辦事的?他們一進入‘鐵星盟’的地盤,誰還動得了他們?真是混帳!」山村正剛對鬼斧優破口大罵。
表斧優的臉色極差,兩道濃眉幾乎要豎起來。他沒想到鐘慶衡如此狡黠,竟能在他和手下的緊迫盯人下混出聖地牙哥。他真是太低估鐘慶衡了!
「早就告訴你黑鷲不是好惹的,你偏偏輕敵,結果呢,鑽石還沒到手,關鍵人物又躲起來了。你說,沒有密碼,我們用什麼東西去開那該死的保險室?」
「我會找到她的,不管用什麼方法。」鬼斧優眼神森冷地說,那個美麗的小女人,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你最好找到她,不然,你就去香港喂那些買客的子彈。」山村正剛撂下狠話後,氣咻咻地走了出去。
表斧優猛地將手上的酒灌入喉嚨,大喘一口氣。他會對付他們的!黑鷲和他的女人永遠別想逍遙快活。等著吧!
孟媛媛抬頭看著眼前七十層樓高的建築,簡直不能相信有人能放心地住在那麼高的大廈里。
鐘慶衡說要帶她到「鐵星盟」的總部,她沒想到映入她眼簾的,竟是矗立雲霄的摩天大樓,而且就位于繁華的工商地段。
「鐵星盟」不是令人聞之喪膽的黑道組織嗎?怎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把總部設在這種地方?而且里頭的公司行號還特別多,人來人往的,難道沒有人知道自己每天走在黑幫的地盤上?
鐘慶衡看著她吃驚的表情,笑而不語地直接走進專用通道搭乘私人電梯,直達四十九樓羅素的辦公室。
電梯門一打開,一間隔著大片玻璃的辦公室氣攝非凡地展現在她眼前。它約有百來坪,有沙發、吧台、櫥櫃,甚至還有個妝點得綠意盎然的小型流動水池。最里頭的大辦公桌後,一個大大的銀色星狀圖騰搶眼地閃動著銅鐵般清亮的色彩,直接傳達了這間辦公室的主人肯定是「鐵星盟」大人物的訊息。
鐘慶衡刷過識別卡,打開防護玻璃門,帶領她走了進去。踩在冷硬的黑色地磚上,一種凜然的涼意從腳底竄上來,讓她忍不住直打哆嗦。
「鐵星盟」的龍頭老大羅素會是個怎樣的人呢?她相當好奇。
一旁的門打開,走出一個壯碩的老人。滿頭的白發,精神奕奕,戴著一副不太協調的金邊眼鏡,似乎想遮掩臉部嚴峻的視線所表現的霸氣。他對著他們笑,頓時又成了個鄰家的老爺爺。
「慶衡,你們來了,坐!」
孟媛媛很訝異像羅索這樣一個道地的美國人,卻能把「慶衡」兩個字用中文說得如此清晰。
看到羅素戲謔的笑容,鐘慶衡心中了然他已婚的傳聞帶給這些好事者多少的樂趣。
「羅素,這位就是我朋友的妹妹,孟媛媛。」他介紹孟媛媛。
「孟小姐,你好。我是羅素‧克里夫,很抱歉我們的人給你惹麻煩了。」他指的是山村正剛。
「您好,叫我媛媛就好了。」她直視他審視的眼楮。
羅素贊賞地點點頭。她的確是個標致的女人。黑白分明的大眼、細而清爽的眉形、嘴角上揚的弧度,在在表示她是個有主見、有個性的小女人,呵呵呵!她可不太好惹哦!
雖然不知道她和慶衡真正的關系,不過,組織里早已傳得繪聲繪影,加上黛希「夸張」形容,他們都樂于見到黑鷲陷入情網的模樣。只是,鐘慶衡冷峻的臉似乎在警告他「不要瞎猜」。
哼!看你還能酷多久!羅素在心中嘀咕著。
「黛希呢?」他問羅素。
「不知道。她說要去買除蟲劑,免得有人被嚇得睡不著就不好了。」
這下子,孟媛媛和鐘慶衡都忍不住臉紅了。
那群蚯蚓真的是黛希搞的鬼!懊死的丫頭!鐘慶衡在心里罵著。
孟媛媛窘得真想找個洞鑽進去。
「有沒有山村的消息?」鐘慶衡立刻轉移話題。
羅素沉吟了一會兒,「山村最近太安靜了,可能正打算反擊。我已下令正式除去他在‘鐵星盟’的地位,他再也不是‘鐵星盟’的一分子。」
「他一定是在想辦法抓媛媛。已經三天了,他再不把鑽石運到香港,那里的人絕不會輕饒他的。」鐘慶衡看了身旁的孟媛媛一眼。
羅素蹙起兩道白眉。「最重要的是,先讓她恢復記憶。那批鑽石在她的公司放得愈久,將會惹來愈多的麻煩。」
在他們談話時,孟媛媛一直想著自己的事。為什麼她不太想恢復以前的記憶呢?是以往的一切沒有太多值得她眷戀的,還是她下意識地想逃避一切?她到底在抗拒什麼?
鐘慶衡看她不語,以為她在擔心自己失憶的事,于是轉頭問羅素︰「你認識哪個腦科權威?」
「有一個。」羅素意味深長地注視著他。
「是誰?」他一開口就後悔了。不用問也知道羅素指的是誰。
丙然,羅素笑了,「飛影啊!他可是世界有名的腦科醫生。」
「算了!」鐘慶衡站了起來,不想再談。與其讓流川見月踫媛媛,干脆讓她順其自然好了。
一旁小房間的門倏地被打開,一個俊美得讓人動容的男人一身黑衣地緩緩走出來。劍眉星目,俊秀異常,一頭黑發綁成束任意披在頸後,嘴角噙著一抹迷死人的笑意,全身籠罩著令人窒息的魅力。
這簡直不是男人該有的……「美麗」!孟媛媛驚愕地看著他走到鐘慶衡面前,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壁壘分明地對峙著——面無表情,卻是暗潮洶涌。
「為什麼一提到我,你就放棄你女人的腦袋?不相信我能醫好她?」流川見月的嗓音低沉輕柔,听起來像在吟唱。
「你那三流技術,只配去醫些四足動物。」
不得了!這兩個人多年不見,一開口又要斗嘴了。羅素想說些緩和氣氛的話,竟是插不上嘴。
「我的三流技術可也救活了一只姓鐘的大鳥。」
他提的是五年前鐘慶衡的一次中彈。是他把鐘慶衡從鬼門關救回來的,只是鐘慶衡一點也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