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男人讓她起戒心的原因不是因為他的長相,而是他的「邪氣」。
一種難以解釋的邪魔之氣!
身為靈力俱樂部的會員,雀利兒擁有「速讀」和「心算」的高段,以及讓東西移動的念動力,她的靈力或許不是最強,但她的腦袋卻是俱樂部中最好的,有許多事她憑的是推理與分析,反而很少用到她的靈力。但這一次她卻強烈地感受到這個男人的不尋常,他的出現讓她沒來由地心里打了好幾個突。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他會是黑豹的主人?
「警告你。」他似笑非笑地回道。
「警告?」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是的,看在你救過黑豹的份上,我要你最好停止對淨靈會的好奇,否則……」他故意拉長聲調。
「否則怎樣?」她挑釁地抬高下巴。
「否則當心胡里胡涂地闖進地獄之門。」他臉上浮起冷酷的笑容。
「哦?很抱歉,通常我對這種威脅都不會放在心上,而且我這個人有個壞毛病,人家愈是要我別做的事,我就愈想做。」應該算是叛逆吧?雀利兒從小就討厭別人命令她。
「你以為憑你是靈力俱樂部的會員就能對付得了淨靈會嗎?」他的眼神深不可測。
「你調查過我?」她暗暗留神。
「你切入淨靈會的系統調查,已經引起注意,若再繼續下去,淨靈會是不會放過你的。」他慢條斯理地說。
「听起來好可怕啊!」她訕弄地拍拍自己的胸口。
「或者,你想故意挑起淨靈會與靈力俱樂部的敵意?‘神算’雀利兒!」他直呼她的代號與名字。
雀利兒臉色一沉。他究竟是誰?對靈力俱樂部又了解多少?
「很厲害嘛!連我的身分都查得出來。」她冷冷地看著他。
「網絡上的高手很多,而且不只有你是計算機天才,你能切淨靈會,我就能追蹤你,然後找到你。」
「這麼說……你還知道不少我的事了?」這個人不簡單!看來她這次是遇到對手了。
「是的,身分艾氏財團的獨生女,身價不凡,最好好好保重自己,否則將來如何接手整個龐大的組織呢?」他上身微微前傾,眼中閃過混合著頑皮與戲謔的光芒。
「謝謝你的忠告。」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的話到此為止,听不听隨你。」他轉過身準備回到車上。
「喂,能否讓我看看你的黑豹?」她忽然道。
「你想看它?為什麼?」他微怔,表情看起來有點古怪。
「我想看它的傷好了沒,它的腿里有子彈,不知道取出來沒有。」她想確定黑豹和這個男人的關系,他真的是它的主人嗎?若是如此,那他極有可能就是唆使黑豹殺人的人了。
「它已經好了,謝謝你的關心。」他盯著她,聲音變得緊繃。
「的確,跑得那麼快,也不見它有跛的跡象,大概是好得差不多了,只不過……」她頓了頓,又道︰「你讓它去執行這麼殘忍的工作,到底是為了什麼?」
「什麼?」他的表情變得警戒。
「殺人啊!讓一只豹去殺人,好避開嫌疑,虧你們想得出這種方法!」她冷哼一聲。
「這是我們會里的事,你最好別管。」他的口氣淡漠。
「連續六件殺人案件,凶手都是一只無辜的黑豹,這種利用動物犯案的手法我看不下去,告訴你,這件事就算沒人委托,我也管定了。」她說完轉身就走。
「慢著!」他迅速地跨向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干什麼?」她立刻掙月兌,倏地移動到他身後。
但他對她的移形換位能力一點也不吃驚,甚至早一步猜中她會出現的方位,準確地轉向她的位置欺近,再次抓住她的手腕,「你……听著!我的警告算是報答你救了黑豹,你要是再繼續下去,死活都與我無關!」
雀利兒有點訝異他對她行動的掌握,好象他應付過相同的狀況似的,看著近在眼前那張盯著自己的俊朗臉孔,她忽然有種混亂的感覺──
他那晶爍的眼瞳為何和黑豹這般相似?他的黑發在燈光下有著與黑豹皮毛相同的光澤,連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也都相同地咄咄逼人。
與她對視了半晌,他陡地一顫,放開她,抬頭聆听了幾秒,便轉身沖向那輛保時捷,坐進車內之前還對她低喊︰「想活命就別接近淨靈會!」
說完,他就上了車,朝前方疾馳而去。
雀利兒則杵在原地,慢慢平緩心中升起的奇異聯想。
那男人和黑豹之間有什麼關系?
他又是淨靈會的什麼人物?
他為什麼知道靈力俱樂部的事?
這團謎如果不解開,她可能會失眠好幾夜。
所以,當然是繼續查下去!
雀利兒嘴角漾出堅定的笑容,不把淨靈會的來龍去脈搞清楚絕不罷休!
***
仇烈將車子開回一幢維多利亞式別墅,脖子上的項圈不停地急促震動著他的血管,那表示教主在召喚他了。
他停好車,快速地走進房里,大廳門口兩名高壯的保鏢一看見他都恭敬地鞠躬行禮,嘴里還低念著︰「晚安,豹神。」
「教主呢?」他問著其中一位。
「在二樓,他正等著您。」保鏢連說話時都低著頭。
仇烈走進二樓的華麗房間,一個老態龍鐘的白發老人穿著一件長及腳踝的白長袍,正坐在一張大圓椅上看著書。一見他進門,老人就緩緩地抬起頭,露出微笑,開口問道︰「你回來了,仇烈,事情都順利嗎?」
仇烈走到他面前,彎腰握住他布滿皺紋的手背輕吻,才回答︰「是的。」
「那就好,你回來遲了,我以為又和前幾天一樣受了傷,才會催你回來……」
「抱歉,被一點事耽擱了。」
「嗯,腿傷還好吧?」
「沒事了。」
「那就好。這次我們離開豹島是為了緝拿那六個背叛者,他們既然進了淨靈會,把靈魂賣給我們,就不能不乖乖地听話,那六個人太天真了,以為逃得了,哼!現殺他們全都死了,名下的財產就都歸我們所有了……」
仇烈靜靜听著,沒有回答。教主是淨靈會的創始人,年紀、國籍、來歷從沒有人知道,連從小被他收養的仇烈也只知道外人叫他方茲先生,會里的人則尊稱他為教主。
「不過,少了六個信眾,我們得再招些新的信仰者進來,我已命令他們再準備一次心靈研修營,日期可能在一星期後,因此這幾天我們就得起程回豹島準備了。」方茲將書合上,摘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鏡,蒼白的臉上全是老人斑,看起來該有八、九十歲了,但是那雙與年齡一點也不符合的灰色眼瞳則依然充滿力量。
「是。」他對方茲已習慣言听計從。
「這次我要六個年輕的處女……仇烈,她們的血能讓我恢復精力,所以……還是得靠你了。」老人伸手拿起一面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冷冷地笑著。
「是。」仇烈低著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對了,前幾天偷偷潛入我們帳戶查詢資料的人找到了嗎?」老人放下鏡子,慢慢站起來,佝僂的身子讓他看起來更為矮小。
「還沒。」他眼神一斂,隱瞞了查出雀利兒艾朗身分的事。
「盡快找出來,我要知道是哪個大膽的家伙敢找我們淨靈會的碴。」
「是。」
「好了,你先下去吧。」老人揮揮手。
仇烈行個禮,退出房間,走回他的寢室,疲憊地坐在床沿。
好累!每次和方茲說話都讓他神經緊繃,他厭煩地模到脖子上的項圈,突然用力扯著,但那彷佛天然生成的黑金屬根本折不斷、拆不掉,還是緊硬地束縛著他,控制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