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在撲了個空之後,立刻轉頭,再次撲殺而來。
看來,美女與野獸的戲碼演不成了!
雀利兒冷笑一聲,又平空消失了身影,然後出其不意地在黑豹的左方現身,一記俐落的踢腿,硬是將黑豹踢倒在地。
「嘖,對淑女太凶可不行哦!」她伸出食指左右晃著。
黑豹怒吼一聲,眼中精光乍閃,不顧腰月復的疼痛,乍然又伸出利爪抓向她;雀利兒原想躲開,但黑豹卻在此時蜷縮身軀,抖了幾下又倒下去。
咦?這畜生是怎麼了?她疑惑地向前跨一步。
「吼!」黑豹張大嘴警告她別靠近。
雀利兒借著公園中微弱的燈光,看見黑豹的後腿正汨汨流著血,看起來像是槍傷。
實在太奇怪了!一只受了槍傷的豹在這座城市任意走動,怎麼看都不尋常。
「原來你受傷了,才會凶性大發。」她喃喃說著,沉吟了片刻,就從口袋中掏出每一位靈力俱樂部會員都會隨身攜帶的金色藥罐,慢慢走向黑豹。
黑豹見她走近,防備地怒吼,前爪也不停地向她揮動。
「喂,我是想救你耶,這樣對一個好心的女孩亂吠太沒風度了!」雀利兒走到它身後,邊嘀咕邊伸出手要踫觸它受傷的那只後腿。
黑豹陡地跳了起來,張大了口就往她的手咬去。雀利兒敏捷地縮回手,身形乍換,來到它身後,手肘彎曲,朝它的背脊重重捶下。黑豹痛號一聲,頹然倒下,伏在草地上喘氣哀嗚。
「呼!累死我了。個頭長那麼大卻沒腦筋。你看不出來我沒惡意嗎?」雀利兒也氣喘吁吁地啐罵,而後又忍俊不住地笑出聲。
這畜生要是有腦筋,就不會在半夜里跑到不該來的地方了。
她檢查著黑豹的腿傷,那是個槍傷,子彈卡在腿骨和肉之間,看起來傷得不輕。
究竟這只豹是怎麼受傷的?又是從哪里來的呢?該不會是哪個喜歡養猛獸的大富人家家中走失的吧?
她想不出個所以然,于是作罷,從金色藥瓶中倒出一點粉,灑在傷口上,再用手帕綁住,暫時幫它止住血。忙了一陣子後,她開始傷腦筋該不該把它送去動物醫院治療。
黑豹被她打了一記之後就不再掙扎,乖乖地看著她幫它止血,金瞳中也不再有那麼強的敵意,只是一瞬也瞬地盯著她。
「別亂動,這藥是總管給我的萬靈丹,專治疑難雜癥,你的血是止住了,可是彈頭還是得取出來,否則這條腿就廢了……」雀利兒像是在和人說話,也不管黑豹听不听得懂,徑自叨絮著。
她第一次這麼接近大型動物,感覺既新鮮又有趣,輕輕撫著黑豹身上短而柔亮的黑毛,被那緊實的肌腱與充滿陽剛的線條深深吸引。
原來黑豹是這麼漂亮的動物,和溫馴親人的貓狗完全不同。
她小時候曾養過一只狗,每天和它玩,愛它愛得不得了,可是後來小狽得了病,爸爸為了她的健康與安全,硬是將它與她隔離,直到小狽死去。她從那時起就不再養寵物了,因為她不想再嘗一次心愛的東西離她而去的痛苦。
陷入了回想,她怔怔地沒說話,黑豹仰頭看她,對她的靜默感到不解。
這只豹的主人是不是正為它的走失而焦急不已呢?或者,它根本沒有主人,而是某個馬戲團逃出來的?她猜想著,又忍不住輕刷著黑豹的毛皮。
就在這時,才剛馴服不久的黑豹倏地抬起頭,然後奮力地站起來。
「咦?你干什麼?叫你別亂動……」雀利兒想按住它,深怕它一動就會流血。
黑豹豎起耳朵,沒有理會她,似乎是听見了什麼聲音。
「怎麼了?」她也跟著傾听,但四周靜悄悄地,沒有半點聲響。
黑豹听了一會兒,不顧後腿的傷,一拐一拐地走開。
「喂!你要去哪里?回主人家嗎?」她叫喚著。
黑豹在樹叢前回頭看她一眼,也看不出它是心存感謝還是嫌她多事,反正就是定定地看著她,專注得像是想把她的臉記住,之後便縱入樹林中,消失在謐靜的夜色里。
雀利兒站著看它離去,心里沒來由地感到一絲悵然與空虛。十八年來,她一直是寂寞的,沒有人真正了解她,就算是親昵如冷觀或是幻夜神行也都不能觸及她內心深處的世界,而那只豹,卻在短短的十幾分鐘內就博得她的好感,這種心境該如何解釋呢?
「唉!今晚怎麼變得這麼傷感濫情?」她自言自語著,搖頭笑了笑,沿著公園的小徑往家的方向踅去。
但走沒多遠,她就發覺不對勁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異的血腥味!
她隨著那氣味走向公園出口邊的玫瑰花叢後,赫然看見一個身軀被抓得碎爛男人驚恐地張大眼楮,慘死在一棵尤加利樹下。
這是……
男人的手里拿著一把槍,死狀令人怵目驚心。
他是誰?為何會死在這里?
倏地,雀利兒把眼前的人事物做了個組合——
死人,被利爪劃破的胸月復,受槍傷的黑豹……
雀利兒頓時想起幻夜神行的話,最近在舊金山多起的凶殺案!
難道……會是那只黑豹干的?
她震驚地回頭,身影迅速地在公園的上空轉移,就為了找回那只黑豹,但極目望去,早就不見它的行蹤。
她再也沒心情散步了,打行動電話報警後,瞬間回到自己的臥室,氣自己為何沒早點聯想到黑豹和整個事件的關系,還救了那只可能是殺人凶手的黑豹。
可是,令她費解的是,為什麼那只黑豹會出來殺人?又是誰故意把它放出來傷人的?
她打開計算機,迅速上網絡查閱這三個月來的新聞,逐一將凶殺案的每一個被害者的身分做一番調查。這五個人身分各異,而且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關系,警方對這五起凶殺案都束手無策,到目前為止還找不到嫌犯。
而今晚,死亡人數又增加一個。
雀利兒想起黑豹炯炯有神的金眸,那一點也不像只瘋狂的野獸,這些殘忍的殺人案件真的會是它干的?
這件事看來大有蹊蹺!她得找個時間好好查一查才行。
第一章
「你真的撞見一只野獸了?」幻夜神行听見雀利兒說著前幾天回家時的遭遇,驚得嘴上含著的煙差點掉下來。
「嗯,一只豹,黑色的豹。」雀利兒支著下巴,坐在吧台邊的高腳椅上,蹺著腿晃呀晃的。
「你不會是在作夢吧?」雷掣碧綠的冷眸瞟了她一眼。
「我會是那種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的人嗎?」她反問。
「不是。」幻夜神行回答她。雀利兒可不是一般滿腦子只存有浪漫思想的十八歲女孩,她聰明、機警,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胡涂了,她也會是唯一一個維持清醒的人。
「那只豹後腿受了傷,我救了它之後才發現另一處有個男人被殺,他一副就像被一只猛獸撕爛的樣子,巧是的,那人手里握著一把槍……」她轉過身,雙肘向後架在吧台上。
「所以你就認定那只黑豹是殺人犯?」幻夜神行叼著煙問。
「只是懷疑,這三個月來的凶殺案死者那是被利爪殺死,而這只豹卻在這個敏感時候出現在舊金山,這種巧合未免太不合邏輯了。」
「所以呢?」雷掣早看得出她的意圖,這丫頭八成想插手管這檔閑事了。
「所我就想弄清楚其中的緣由。」她笑著說。
「雀利兒,我知道現在俱樂部生意清淡,讓你沒事可做,無聊透頂,但你何苦浪費精神去管這件和你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幻行神行傾身向前,好心地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