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男 第14頁

仇烈側著頭,金瞳中閃過一絲困惑,雀利兒美麗清純的臉龐在一瞬間讓他的思維中斷,耳旁嗡嗡的聲音也減弱了許多,他猶豫地縮回爪子,怔怔地看著她。

「仇烈!」方茲察覺他的反抗,用力大喝一聲。

就在這時,雀利兒忽然覺得身體的力量又回來了,她不知道原因為何,不過她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于是一躍而起,迅速後退一大步,正想瞬間移動到海邊,但方茲又再一次呼喚她的姓名。

「雀利兒艾朗!」

又來了!她心中一動,不自覺地將他的喊聲听進耳里。就這麼一頓,她的力氣又一次消逸無蹤,整個人從半空中墜落。

「仇烈,攻擊!」方茲命令道。

仇烈飛身沖向雀利兒,在她落地的剎那,前爪毫不留情地抓向她的背後。

「啊──!」雀利兒被那劇烈的疼痛刺激得昏了過去,如棉絮般倒在草堆中。

一擊得手,仇烈卻被她的慘呼震醒大半,他仰天咆哮,情緒大亂。

「把他們都帶回城堡,明天午夜準備用這位艾朗小姐的血祭給豹神!」他才不管她是靈力俱樂部的什麼神算呢!他會讓她知道,任何想把仇烈從他身邊帶走的人,下場險有死路一條。

***

仇烈完全清醒時,已坐在自己房里的椅子上,麗塔站在他面前,拿著一件袍子正要為他披上。

「我又干了什麼事?」他迷惘中有著一抹不安。雀利兒呢?她逃走了嗎?

麗塔款步走近他,雙手勾住他的頸子,愛嬌地依向他果著的胸口。

「沒什麼,你只是做了件方茲要你做的事而已。」她的唇在他結實的胸肌上落下細吻。

「什麼事?」他皺著眉推開她,慢慢穿上白袍。

「每次你不是照自己的意願變成黑豹,就記不得任何事了,對不對?」麗塔冷笑。

「你回不回答我的問題?」他冷峻地問,眉宇間已有怒氣。

「那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為了那個雀利兒而背叛方茲。」麗塔反問。

「那不是背叛,她救過我,我回報她而已。」仇烈輕描淡寫地說。

「救過你?什麼時候?」

「上次追緝叛徒時,是她救了中彈的我。」

「就因為這樣,你不管她潛入會里的原因,還要保護她、救她?」麗塔不相信原因會這麼單純。

「沒錯。」他撇過臉,懶得再說什麼。

「那麼,你已經回報她了,你在祭壇救過她一次,這次你沒理由再插手了吧?」麗塔等著看他見到雀利兒的表情。

「什麼意思?」仇烈心中一震,反手扯住她的手。

「這麼凶干什麼?是你親手將她抓回來的,今晚方茲要用她的血祭豹神呢!」麗塔幸災樂禍地笑了。

「什麼?」仇烈難掩焦灼的神情,他握緊麗塔的手,大聲追問︰「她被關在哪里?」

「你該去照照鏡子,你現在的模樣活像在擔心自己的情人似的,仇烈,你該不會愛上她了吧?」麗塔冷嘲地瞪著他。

「別胡扯!我只是欠她一份人情,想還清而已。」他反駁道。

「是嗎?」女性的直覺讓麗塔看出他的不自在,心倏地被嫉妒燒得火燙。

「告訴我她在哪里!」他沒心情跟她蘑菇了。

「我勸你最好不要去看她,因為……她現在丑得根本見不得人!」麗塔甩開他的手,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轉身打開門想走。

「麗塔!」他喊住她。

「你等著看她的血進入方茲的胃吧!仇烈。方茲說,一個擁有靈力的處女血抵得過十個平佣的少女,今晚那丫頭死定了。」撂下狠話,麗塔摔門離去。

仇烈怔忡地杵憂原地,被一種莫名的煩憂啃蝕著神經。麗塔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方茲已經知道雀利兒的身分?

他匆匆沖出房間,心驚肉跳地往地下一樓的囚室走去。古堡的地下室被方茲闢成好幾間石室,陰暗潮濕不說,里頭還被方茲下了蠱瘴,被關進里頭的人多半熬不過一晚就陷入昏迷。

他在第三間石室中看見了趴在草堆中的雀利兒,月兌口喊道︰「雀利兒!」

雀利兒像是昏了過去了,沒有反應。

他急忙在石室外的計算機鎖輸入密碼,打開石門走進去,蹲想叫醒她。但是,當他的手模上她背部血淋淋的爪痕時,一股戰栗從他的背脊竄上腦門,幾乎將他的大腦凍結。

「老天!」他驚喘一聲,輕顫地撕開她的衣裳,對她背上的傷痕再熟悉不過。

是他!黑豹的杰作!他竟然把她傷成這樣!

她嬌女敕白皙的背上好幾道皮開肉綻的血痕都在控訴著他的罪狀,他只覺得胸口一窒,無法言喻的痛像針一樣刺進他的肝腸,讓他幾欲瘋狂。

一定又是這條項圈在作怪!他早該知道,方茲利用他來追獵雀利兒,強迫他變身,並用高頻率的聲波刺激他的野性,把他的理智全都掩蓋掉了。

「雀利兒……」怎麼會這樣?輕輕抬起她的臉,他心疼地看著她蒼白的臉頰和沒有血色的唇。那自信朗朗的言詞與無邪美麗的表情被困頓取代,現在的她不是艾氏財團的接班人,不是靈力俱樂部的神算,她只是個文弱受傷的女孩……

懊死!

他自責地將她的頭攬進自己懷里,心中浮起了從未有過的保護。

他想保護她!想照顧她!想看她永遠開開心心,平安健康地在他面前頂撞他、對他說教……

這是什麼心情?他不知道,只是清楚地了解,在這瞬間,在他心中蟄伏了多年對方茲和淨靈會的恨意更深了。

被壓抑太久的怒潮,終于沖開了矛盾的鐵柵!

雀利兒在這時動了一下,慢慢張開眼楮,不太明白此刻自己身在何處。

「雀利兒!」仇烈驚喜地喚著她。

「仇……仇烈……」她眨眨眼,這才適應了石室內的黑暗和沉悶的氣味。

「你覺得怎樣?」湊近她,他從不知道一個女人的脆弱也能征服男人的心。

「我……好痛……」雀利兒有氣無力的道,恍然想起在受傷前發生的事。

「別動,你的背……被我弄傷了……」他抱歉地細喁著。

「背……是啊……你那時……」她聲如蚊吶。

「對不起,我只要是被項圈的力量激得變身,就會變成方茲殘暴的殺人工具……」

「項圈?」她抬眼瞄了他的黑項圈一眼,但發覺連做這個小動作都困難。

「這是個精密的計算機儀器,是方茲做的,他用這個項圈控制我的行動,除非有密碼,否則……」模著脖子上這個從六歲開始就被套上的枷鎖,他陷入了經常出現的陰郁之中。

方茲打造的這個金屬項圈,里面裝著高頻率的感應裝置和接收器,他便是借著這個來掌握仇烈的一舉一動。這些年來,仇烈沒有一次不想拿下來,但是想拆掉這個項圈,得先知道密碼,這是由方茲親自輸入的密碼,他研究多年還無法組合出答案。此外,方茲警告過他,千萬別想強行切開項圈,否則項圈內藏著的濃縮炸彈會自行引爆,到時,斷的可不只是項圈,還包括他的脖子。

「密碼?」原來要解開項圈還得要有密碼。

「是的。」

「方茲是個混……球,仇烈……別再……待在這種……地方供他差使……」雀利兒的頭靠在他的手肘上,勸他月兌離方茲。

「我會的,但我得先救你……我一定要救你離開這里!」要月兌離方茲不容易,不過他可以先把她送出豹島。

「我現在……根本走不動……」她現在只會成為累贅而已!雀利兒在心里嘆息,沒想到她也會有這種任人宰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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