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男 第12頁

「沒關系,就說你能說的那一部分就好。」她回以微笑。或許他們還不算是朋友,可是她知道他並不討厭她,否則就不會幫她了。

「那我得先處理一下這塊白布。」他說著走下床,拿起那塊白布,用牙齒咬破手指,擠出幾滴血,鮮紅的血滴在白布上宛如紅色薔薇。

「仇烈!你在干什麼?」她驚道。

「證明你是處女。」他不屑地揚起嘴角,將白布丟回盆中。

「用……那樣就能證明?」荒謬!

「當然,還要親身檢驗……」他走回床上,沖著她意有所指地一笑。

「你們太奇怪了,證明我們是處女又怎麼樣?」她怒氣沖沖。

「處女在三天後祭典結束的那次儀式中將被放血,供豹神和教主飲用。」他坐近她,但很小心地不踫到她。

「飲用?連他也喝?」她繃緊臉。

「以前喝過,後來就不喝了,我才二十三歲,不像方茲那麼需要。」他冷嘲著。

「你們……全都有毛病!科學上從沒有證據證明處女的血可以養顏!」

「科學上的確沒有,但方茲的魔力里卻有。」他斜睨著她。

「魔力?」那個惡心的老家伙有法術?

「是的,每隔三個月,他就得用處女的血補元氣。」

「有用嗎?」

「或許。」他表情冷硬,沒有半點同情之心。

「我絕對不能放任那些女人就這麼毫無意義地死去!」她堅定地說。

「那請問憑你單獨一人又如何救出這麼多人?」

「首先當然要讓他們清楚。」她轉身面對著他,湊近問道︰「你們都讓信徒們喝了什麼藥?」

仇烈定定地注視著她,忽然笑了。

「你就像是正義使者,前來解救一堆可憐的人們,但你忘了我也是壞蛋里的一個,正邪不兩立,我很奇怪我們竟能坐在這里聊天,而你還向我打听我們教會里的事。」

「你不是壞蛋,仇烈。」她沒忽略他話里的苦澀。他或許有股陰邪之氣,但她的靈力卻告訴她他的心不壞。

「是嗎?我是淨靈會的豹神,手上染滿了許多背離者的鮮血,你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我正好剛解決一個打算月兌離淨靈會的叛徒。」他冷笑著。

「那不是你的本意吧?」她懷疑是方茲在控制一切。

「你怎麼知道不是?」他挑高眉,眼神變冷。

「你如果真的很壞就不會幫我了。」她對他微微一笑。

仇烈凝視著她,倏地欺近她,將她推倒在床上,雙手撐在她的雙耳旁,低頭俯視她,諷刺地道︰「如果我幫你是為了享受你呢?」

「可是你沒有!否則你剛剛就不會停止了。」她清澈的棕瞳有著看穿一切的了然。

「該死!」他低咒一聲,翻身上床,憤怒地一拳捶在牆上。她的無邪和他的罪孽正好相對,難道這就是她吸引他的原因?

「仇烈,告訴我你們迷藥的解藥放在哪里,好嗎?」她也跳上床,扯住他的袖子。

「就算告訴你也沒有用。」他煩悶地撇過頭。

「我會想辦法。」她執著地說。

仇烈攫住她的雙肩,把她壓靠在牆上,惡狠地說︰「听著!我在祭壇上出手救你是為了要你今夜就滾離這個小島,別再妄想救人的事。現在,你跟著我走出城堡,一分鐘都別逗留!」

「我不──」她才要抗議,就被他接下來的動作制止了。

仇烈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把槍,槍口正對著她的心髒。

「別再說廢話了,雀利兒。和我過完一夜的女人翌日就得開始輪流陪其它信徒上床,這叫‘分享’,也是信徒們甘願留在這里的原因,今晚你若不走,明天就走不成了。」他寒著臉道。

「分……享?」雀利兒驚喘一聲。

「其實方茲給的迷藥只是讓人精神渙散而已。他是利用人性的原始與心靈的脆弱來控制信徒,並以我變成豹的模樣來證明豹神的存在,再以魔力引導每個信徒在中沉淪,然後運用類似催眠的方式將效忠淨靈會的種子深埋在信徒的心里,這是信徒們得在這里住滿三個月的主因。等到他們回到自己的生活圈,他們就全都成了方茲的擁護者,每個月會固定匯錢給淨靈會,名義上是捐獻,實際上則是被迫進貢。」

雀利兒愈听愈奇,對方茲的惡行也愈痛恨。

「至于三個月後還擁有自己的思想、不易被方茲控制的人,就再也別想離開這里,方茲會讓這些人死得很慘。而前陣子逃走的六個人,其中一個是混進來想把淨靈會的事刊上報紙的記者,他慫恿其它五名信徒逃回舊金山,以為這樣就能切斷與淨靈會的關系……結果,他們沒有一個活著,全都被我消滅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那雙手看起來雖然白淨修長,但染上的血腥卻一輩子都抹不掉。

「仇烈……」雀利兒忽然為他感到悲傷。

「所以惹上淨靈會是件愚蠢又不要命的事,就算靈力俱樂部的力量再大,在這個孤島上,你一個人不會是方茲的對手……」

「再加上你呢?」她沖口說出這句話。

「我?」他微愣。

「我和你,我們兩個一起對付方茲!」她希望把他也救出這個黑獄。

「我們?別鬧了!」他哈哈大笑,只不過笑聲中充滿無奈。

「為什麼你不設法離開這里?為什麼甘心被方茲當成殺人與騙人的武器?為什麼?」她反手握住他的雙腕,抬頭激動地看著他。

「因為……是他把我養大的……因為我從小就答應把靈魂交給他……因為有了這個項圈,我無論走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一手用力扯住脖子上的黑項圈,黑發因震動而垂落,神情激憤不已。

「仇烈!」她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急忙阻止他傷了自己。

她早就注意到他脖子上那無時無刻不戴著的項圈,起先她還以為是追求流行的時髦裝飾,現在才知道那原來是方茲拴住他的東西。

仇烈掙開她的手,右手高舉起槍,指著她的前額,沉聲道︰「現在你該知道自己的處境了吧?我不可能會和你聯手反抗方茲,雖然我也恨他,但我注定要陪他一起下地獄……你走吧!趁方茲還未對付你之前快走!」

雀利兒靜靜地看著他,她終于比較能解了他了,他是一只困獸,陷在這個黑暗的地方,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才能獲得自由。

要救所有的人的唯一辦法,大概是把方茲殺了吧!

「走!」仇烈拿著槍示意她離開。

順從地走出仇烈的房間,雀利兒雖被他用槍抵住,腦中還是不停地想著要如何才能完成她的任務,並把這個差勁的教會給鏟平。

她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的,因為她「神算」是出了名的頑固,這點,相信仇烈不久就能體會。

第四章

長長的走廊因為梁柱設計成拱形,所以看起來倒像個信道。

雀利兒被仇烈拉著走向古堡的出口,她邊走邊記住每一個轉折和方向,她知道,記住這條逃走的路線對悄後一定有幫助。

「仇烈,剩下的那五個女人真的會成為方茲的養顏物品嗎?」她轉頭問他。

「嗯。」仇烈隨口應著,他現在只希望方茲不要太早發現他和雀利兒不在房里。

「什麼時候會成為祭品?」她又問。

「一星期後。」

一星期?時間還很長,如果情勢不允許她戀棧,迫使她先離開,她也不必擔心她們會被殺。

有了底限,她要布局就容易多了。

這個城堡的基本架構她大概可以看得出來,復雜的只是這些信道,這或許是方茲用來迷惑或嚇阻信徒的方法之一,基本上,如果靜下心來想,就能分出信道的規則性。如果她猜得沒錯,這些信道應該是以中文的「米」字堆棧,好幾個米字就組成了令人混淆的迷宮,這就是方茲的詭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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