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男 第19頁

從他的角度看去,雀利兒正埋首在幻夜神行的懷里,兩人神態親密,關系似乎非比尋常。

他們難道是……

「你不會是幻夜的對手的,雀利兒和他的感情一向很好。」雷掣刻意火上加油。

是嗎?原來她早已心有所屬!

仇烈握緊拳頭,轉身坐到吧台邊,一口將酒吞下,藉酒澆滅心頭的焦躁與煩悶,但一點用也沒有,酒精把那些愛情火種燒得更烈,他的心飽受煎熬。

半個小時過去了,他等得有點著急,想走又不放心她,一顆心懸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又過了十分鐘,幻夜神行走下來,對著他說︰「雀利兒背後的傷是你抓的?」

「是的。」他坦承不諱。

「我以為……你們是朋友了……」

「我們什麼都不是!」雖不是敵人,亦稱不上朋友,他和雀利兒之間是怎樣的關系連他也說不上來,他們只不過共同經歷了一些事而已。但即使是如此,他還是對她動了情……

「哦?」幻夜神行迅速地和雷掣交換了個眼神。

「我只要被項圈刺激變身為黑豹,理智就會盡失,她的背就是在那時受傷的……」

「這麼說來,你連自己的靈力都無法控制了?」

他沒有回答,因為這正是他的痛處,對自己體內的殘暴無能為力。

「我想,在你的危險性解除前,你最好別太接近雀利兒。」幻夜神行一副雀利兒的保護者姿態。

「你……」他憑什麼管他的事?仇烈氣得連眉毛都豎直。「放心,我又沒有要接近她!」他違背心意地說著。

「那就好。雖然總管認定你是新會員,但我們還不一定會接受你,除非你完全排除了方茲的控制,表現出真正的力量,否則你最大的敵人不是方茲,而是你自己。」

仇烈當然知道幻夜神行的意思,他冷冷盯著他,「我根本不想加入靈力俱樂部,你的擔心多余了,我等確定雀利兒沒事後就會離開。」

「你舍得走嗎?」幻夜神行揚起眉問。

仇烈一怔,沒有接口。

一直不吭氣的雷掣看著幻夜神行在「欺負新人」,他在玩什麼把戲他太清楚了,還不是看出仇烈愛上雀利兒,故意從中作梗,想看看他禁不禁得起小小的考驗。

他橫了幻夜神行一眼,又看看仇烈年輕俊偉的臉一寸寸陰沉,竟有些同情起這個小子。

幻夜神行輕輕一笑,暫且停止捉弄,擺擺手說︰「算了,雀利兒剛才說想見你,上去吧!」

仇烈走上二樓,來到醫療室,里頭只有雀利兒一個人,她趴在床上已經睡著了。他沒有吵醒她,沿在床邊低下頭,看著毯子下露出的雪背,上面的傷痕又利又深,看得他恨不得毀了自己算了,像他這麼凶殘的怪物,活著只是自己與別人的痛苦而已。

看著她美麗的睡容,幻夜神行的警告又在耳邊響起,他不能接近她,然而他真舍得離開她?

不!他已經無法自拔了!

他從不知道他也會陷入情網,成為愛神的囚俘,以往,身邊的女人總是主動投懷送抱,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他以為愛情不過如此,激情過後,什麼也不會留下。但是,遇上雀利兒卻使他猛然覺醒,愛情原來是因人而變換各種風貌的。雀利兒兼具可愛清純與睿智機靈的個性,從一開始就深深系住他游蕩狂放的心,讓他明白了什麼叫牽腸掛肚,什麼叫一見鐘情……

她的悠然從容正好能馴服他的野性,中和他暴戾。

他愛她!可是……他這該死的變體!他體內有一半的血液是非人性的,危險又致命,在他身邊的人生命隨時都會遭受威脅,而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該怎麼辦呢?誰來告訴他?

***

翌日傍晚,雀利兒的精力就恢復了大半,她的傷不痛了,腦子又變得靈光,一醒來還為昨夜的事拉著總管問東問西。

「為什麼會是仇烈?總管,為什麼是他?」這是她最大的疑問。

「沒有為什麼,雀利兒,就像選上幻夜、雷掣還有你一樣,純粹是緣分與時機,你們每一個人都是在適當的時候成為會員,而且都是依照你們自己的意願,這和選不選上沒關系。」總管知道接下來又要應付她的一大串問題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若是仇烈不願意,他也可以不當會員?」她又問。

「不,他一定會加入的。」

「可是你不是說……」她胡涂了。

「這是命定之數,也是他的職責,他逃不開,躲不掉,只有接受。」總管老是說些很玄的話。

「老實說,總管,我遇見黑豹的事是不是早就在你的預料之中?」她非常在意是否被設計這檔事。

沉默有時比回答或說謊都要好。

「看吧!你什麼都知道,卻不告訴我!」她大聲嚷嚷,最氣他什麼事都來陰的,好歹她也是會員啊!這種事沒有必要瞞她吧。

「雀利兒,小心動氣傷口又裂開。」總管輕聲地勸道。

「知道我受傷還故意氣我?搞半天,你們都在耍我!」她怎能不氣?總管這個老奸巨猾,他早知道黑豹的事還不明說,害她跑了一趟豹島當傻瓜,明著是出任務,暗地里卻是幫他把仇烈帶回來。

鱉計!全是總管的詭計!

「嘿!我可沒有耍你哦。」幻夜神行與雷掣推開門走進來,立刻替自己辯解。

「一丘之貉,別跟我說話。」她冷哼一聲撇開頭,嘴嘟了半天高。

「什麼一丘之貉,我絕對是無辜的。」幻夜神行雙手高舉,表示無罪。

「哼!」她抿緊嘴,不假辭色。

幻夜神行走近雀利兒,手搭在她肩上,在她耳邊說著︰「別這樣,雀利兒,我和雷掣也是幾天前才從總管的口里逼問出來的。」

「逼問?」雀利兒打掉幻夜神行的手。

「是啊,因為他破天荒要我們兩個去把你救回來,這不是很可疑嗎?我們出任務時從來不互相協助或干擾的,但這回他卻說你遇上大麻煩……」幻夜神行又道。

「救我?我看是救仇烈吧?是不是,無所不知的總管?」她冷笑。

總管還是維持他一貫平靜的表情。

「到頭來只有我像個呆子,這一次果真被叫去招募新生!」她就知道,少了冷觀,她這唯一的女性只有被欺侮的份了。

「其實不只你不知道,仇烈也不知道啊!他才是第一號呆子。」

幻夜神行攏住她,才想安撫她一番,仇烈踫巧在這時推門走了進來,听見了幻夜最後那句話,又看見他們的舉止,臉倏地結了一層冰霜。

「仇烈!」雀利兒看見他,欣喜地說︰「快進來!」

幻夜神行用眼尾瞄他,興味盎然地等著看一座火山爆發。

「我是來告別的,我要走了。」知道她沒事就夠了,否則再待下去,連他都不知道會不會和幻夜神行打起來。

「告別?為什麼?你不留下來嗎?你是新會員哪!」雀利兒不知為何,一听他說要離去就覺得心慌。

「我不會加入的。」他森冷地說,眼光卻流連在她美麗的臉上。

「讓他走吧!他可能認為你與他的相識也是被設計的吧!」幻夜神行的手索性圍住雀利兒的脖子。

好小子,看我怎麼逼出你的真心!幻夜神行在心中暗忖。

「幻夜,你在扯什麼啊?」雀利兒覺得今天幻夜神行的態度有問題,他明明在誤導仇烈。

「設計?」仇烈瞥過他那只不規矩的手,內心的警覺也漸漸提升。

「仇烈,你別听他胡……」雀利兒抬眼想說什麼,卻被仇烈臉上的陰沉嚇住了。他那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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