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君心 第22頁

昨晚,他霸佔她整個身子,想要留個美好的回憶,只要不去看她含淚的眼,他就可以昧著良心,專注在自己的享受上。

夜闌人靜,兩具交纏的身軀疲倦地相擁,玉濃哭得倦了,枕在他胸膛睡去,他卻徹夜未眠,痴痴地望著她姣好的額頭,心里一直在天人交戰。

他不想放開她,哪怕她心里有別的男人,他也願意囚禁她的身心,讓她一點一滴地習慣他、適應他!

他風振東的確是個低下階層的人,但他愛她的心,絕不輸給任何人。

玉濃很漂亮、很耀眼,合該是站在陽光下的女子,她的出色吸引他的注意,但太過自信的結果,竟是忘了自己根本配不上她,只是自白糟踏了她。

「是啊!不可以妨礙你,你是站在陽光下的人,那過分耀眼的光芒,不是我能隱藏得住的。」他摟著她低語,額頭抵著她的,眼眶涌出莫名的濕熱,抬眼深深凝視她的面容,再深深鏤刻在心版上。

沉睡後的玉濃極為美麗,合著的睫毛微卷,眉間雖有淡愁,薄唇緊緊抿著,但這樣的她總能勾起他滿腔的憐愛。黑緞般的長發遮住她的部分的嬌顏,強烈求歡的後果,今她顯得有些憔悴,讓人又憐又心痛。

風振東痴痴的瞧著她的睡顏不知多久,忽然一陣冷風吹來,震醒他的神志,他暗惱一聲,硬生生的強迫自己將目光移開。

她心愛的男人就住在黑風寨,如果他是個正人君子,就該有成人之美。

但,那個男人已有家室,他怎能把玉濃托付給那男人!論條件,出身市井的風振東是樣樣比不上楚御庭,但若論愛她之心,風振東自認第一。

可是,即便在歡愛之中,在他的懷里,玉濃始終忘不了那個男人。

他一淒,額間開始冒出細汗,呼吸頓時沉重起來,他抱起她柔若無骨的身子,穿上她的衣衫,決定把她還給那個男人!

成人之美。彷佛青天霹靂打在他心上,如果識字認書的下場如此悲慘,他寧可什麼都不要學,不要知道這四個字的意義,就不會知道自己鐵打的身子下,有一顆多軟弱的心。

※※※

「不可以妨礙你,你是如此高責聖潔,將來就算跟了別的男人,也肯定比跟著我好,不可以妨礙你……」

熟悉的聲音飄進玉濃的意識里,是他!這個令她又愛又恨的魯男子,她還沒決定要原諒他呢!這麼冤枉她,看他將來怎麼向她陪罪。

「原本我已經發過誓,就算天地到了盡頭,我也絕不放開你,但是,你心里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嗎?將你困在黑風寨太委屈你了,都是我的錯。」

她並不感到委屈啊!為什麼男人哀傷的嗓音不斷地傳到她耳里?不要這麼難過,她沒有感到不快,這里每一個人都對她很好。

而且,這里有他在,不是嗎?

「你又流淚了,跟我在一起那麼難過嗎?」

她的面頰被一只溫柔的大掌輕輕撫摩,好溫暖、好小心,深怕踫傷她似的。

她流淚了嗎?自己都不知道。

他為什麼這麼悲傷?記憶中,他就算不說話,她都能從他眼中的執著,感覺到他對生命的熱愛,即使再多的困厄不幸,都難以讓他低頭,這樣的男子,怎麼會如此悲哀?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想跟我在一起是嗎?不論我這麼愛你,你都不會再看我一眼了,是嗎?」

不是、不是,她從沒這麼想過。

「如果可能的話,我多希望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楚御庭的存在。」

他在哭,哭得連胸膛都劇烈顫動著,令她的心莫名地揪緊。

「你還記得嗎?也許不記得了,可是,我印象深刻,畢竟這輩子還是頭一回有人牽著我的手,一個字一個字的畫著,我沒有辜負你的辛勞,瞧!我會認四個字『成人之美』,我知道那些字的意思,現在……」

現在怎麼樣嗎?成人之美是什麼意思?

「現在,我要付諸行動,把你還給楚御庭那家伙,畢竟,你的心里始終有他,沒有我。」

成人之美?

這算什麼啊?

他為什麼要把她還給楚御庭?他是她的什麼人?他怎麼可以擅自作主?她不要,不要在楚御庭面前丟這個臉,她不要!

「啊!你在掙扎。別急!我再怎麼不堪,也不至於說話不算話,做人要有信用,除此之外,我大概也沒什麼優點了。」

這算什麼啊?

他自顧自的決定她的去留,這算什麼啊?她有自己的意識,有自己的想法,為什麼要他來為她決定一切啊?

「噓,別動,讓我再抱一會兒,再抱一下下就好了,我會尊重我的諾言,讓你回到他的身邊,」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久久徘徊不去,「玉濃,請你不要忘了,我愛你,請你千萬不要忘了我!」

我怎麼會忘?怎麼能忘?她被圈在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里,熾熱的氣息,耳邊的低語,堅強的身體緊緊地壓住她,幾乎使她屏息。

那是種隨時都可以感受到的溫柔與細心的體貼,是種讓她可以永遠安心的存在,她心底的騷動逐漸平息下來,太過疲憊的思緒讓她累了,枕在他身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不難見到他俊逸的面孔,她飄忽的笑了笑。

他不是說真的,幾次要他放她走,他都不肯,所以,這回他也不是說真的,她放心了。

只是,那抹哀怨的眼神竟深深的鏤刻在他眼底,為什麼?她從不曾見過他這樣?或許是她瞧錯了吧!

於是她在他的懷抱安心的睡了,即使接下來的沉睡不是那麼地安穩,但她只要那個溫暖的胸膛……溫暖的胸膛……啊,他不在了。她猛然驚醒,彈起身子,隨即覺得全身劇痛不已,「都是那個該死的混蛋!」她低叫一聲倒向床鋪。

「小姐醒了,真是太好了!」寧兒早已守在一旁,等得心焦。

玉濃虛弱的睜開星眸,「是你啊,那個混蛋上哪兒去了?」掙扎的坐起。

眼角瞥見乾淨樸實的陌生環境,她有些納悶,這不是風振東的房間,卻仍留有黑風寨的房屋格局。

「小姐說的可是風寨主?」寧兒擔憂的望了她一眼,酣睡乍醒的玉濃確實誘人,脖子上的紅印遍布,可以輕易想見昨晚的情形。

「除了他還有誰?」記憶如潮水涌來,想起他的誤解與粗暴,讓她氣得咬牙切齒,將來不好好的整整他,她咽不下這口氣。

「小姐,你……你……現在睡的地方是客房,黑風寨的客房。」寧兒支支吾吾的開口。

「那又怎樣?」也許她昨晚被他氣的,連有沒有回到他的房間都記不得了。

「是楚公子下榻的客房。」

「什麼?!」玉濃難以置信的駭道,依稀記得昨晚他說了一大堆話,但她全不懂,只感到他好悲傷。

這麼魯莽的漢子,竟也會為了一件小事這麼悲傷!那只不過是個誤會嘛!

「楚公子在外頭站了大半天,直到我到處找小姐的時候,才告訴我你在這里。」寧兒蹙起眉頭,「我曾問過楚公子,他說是風寨主將你抱到他這里,又說了一些令人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她眼前的焦距開始渙散。

「是啊!照楚公子的說法,風寨主好像昨晚非常傷心,把你交給楚公子後,就沒再出現了。」

「他走了?」玉濃恍惚的重復這句,她在作夢吧!這麼霸道的男人,怎會把戲言當真?但她夢里的風振東既溫柔又哀傷,一點也不像以前的他——那個她所識得的他。?

這準是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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