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越來越過分,得寸進尺是這樣子的嗎?
「快點!」為了月兌離魔掌,居然要這麼委屈地割地賠款,她這叫什麼?引狼入室!
結果,那不是一般打招呼的吻,是貨真價實的男女之吻,他吻得深深的,像是要把這幾年錯過的、來不及對她做的,通通補回來。
哈昀心差點又虛軟在他的懷里。
「我送你去上班。」他滿意了。她真甜!
「你呢?」
「送你到公司,我再回去。」如今的他,萬事莫不以老婆為先。
「你還要下南部?」
「三天畢竟有點短,有很多事情一時半刻處理不了,不過你不用擔心,現在高鐵方便,我在車上補眠,醒來剛好到高雄。」
「誰關心你要不要睡!」即使交通便捷,他也用不著眼巴巴地趕回來——冷靜!千萬不要把這些小小的心動當回事。
「是我太想你,就算只能回來看你一眼也好。」
用那麼理所當然的聲音說如此惡心的話,竟然眼楮眨也不眨一下,真是一點都不害羞。
「你這人實在是……」她的心頭再度被他的話小小地悸動了下。
「我晚上會回來,我要吃你煮的蘇梅醬燒排骨、高麗菜炒臘肉。」距離上次誤打誤撞飽餐一頓後,他渴望再次吃她的菜。
居然點起菜來了,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來了嗎?
「沒辦法,我明天要上課,你自己在外面吃吧。」把他推到一旁,她得去換衣服。
「上課?什麼課?」他立刻跟上來。
「陶藝課。」
「我送你去。」他用令人背脊發麻的眼神盯著她有著優美線條的背部。「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到時候我聯絡你。」
「你給我轉過去,我要換衣服。」拿了外出衣服,走進浴室,砰的一聲,讓他吃了好大的閉門羹。
韓漱瞪著門板。怎麼這感覺很熟悉?
總之,好不容易他們的感情露出一線曙光,他跟定了!
在某個程度上,這對歡喜冤家算是和好了,這跟韓漱的死皮賴臉有很大的關系。
可是在某個程度上,韓漱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因為略有進展而生出安全感來。
那種愛中求之不得的焦灼常讓他心浮氣躁。
因為幾天來接送她上下班,他發現自己有情敵,還是復數。
其中一個,在哈昀心上班的地方。據說,他的女人對那男人不屑一顧。
哼哼,很好。
另外一個就在他眼前,當他是隱形人似的,正跟著他的女人殷殷話別。
「昀心,你這次的新作太優秀了,我打算辦個展覽,邀請這社區對創作藝術有興趣的業余陶瓷家共同參與。你是我最優秀的學生,要是參展,你的作品肯定會一鳴驚人,大家對你的雕塑技法、精湛的手藝會贊不絕口。」
人高馬大,留著一撮小胡子,頭綁馬尾,腰系圍裙,充滿藝術家氣質的「路窯」主人游天典正在極力游說哈昀心。
路窯位在鶯歌老街上,外面是店面,販賣客制化個性杯、陶藝杯、餐具、茶具、擺飾、琉璃……
各種手工陶瓷訂制,里面另外有五十幾坪是手拉壞教學空間。
「我還要上班,時間上大概沒辦法配合,不過我會考慮的。」小心地推辭,她並不以為自己真有那個實力。
「那最好,時間我訂在下個月的月底,希望你能來。」他看著哈昀心細致秀氣的臉蛋,又忍不住瞄瞄斜靠在寶馬車上的男人。
「我盡量。」
「那位先生是你的……」本來想堅持男人的風度的,他可是喜歡她很久了,自從她來他的教室上課,他就對她的溫柔好脾氣一見鐘情,他是藝術家,認為感情要細火慢熬,現在出自于男人的本能,他發現不對勁了。
從來沒有男人接送她、能近她的身,可現在這情形,令他擔憂——尤其這男人看起來很帥、很花、很風流、很礙他的眼。
「朋友。」她沒必要向誰交代他們的關系。
「前夫。」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的男人唯恐天下不亂,唯恐人家不知道他的身份,更唯恐這小胡子覬覦他的盤中飧。「也是她現在的男朋友。」
她何時有男朋友了「你結過婚」游天典一臉失望,那失望毫不遮掩,也沒想遮掩。
「是。」
「沒有小孩吧?」他可不想養別人家的小表。
「沒有。」從牙縫擠出兩個字。
「你太不老實了,我以為你是好人家的女孩,想不到你結婚又離婚,現在還跟前夫糾纏不清,我看人很少看走眼……你太令我太失望了!」游天典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死樣子。
干你屁事!哈昀心很想這麼說。
她只是來學陶藝,有必要把自己的身家全部供出來讓人隨意瀏覽嗎?
「喂喂喂,你這不倫不類的老男人,你給我听清楚,我老婆嫁幾次、離婚幾次都是她的自由,什麼叫糾纏不清?她可是我打定主意要追回來的女人,你給我哪邊涼快哪邊站,不許打她的歪腦筋,不然我‘落兄弟’踢斷你的腳筋、砍斷你的手,看你用什麼搞藝術!」韓漱完全一副流氓大老的嘴臉,馬上把自以為是的游天典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可以告你威脅!」不甘示弱的人回嗆了一句。
「你要拿空氣當證據嗎?我隨時奉陪!要不要把電話、地址、姓名都留給你?免得老眼昏花的你還要找征信社,我夠大方了吧!」敢罵他的女人,要不是礙于哈昀心在場,他不把他打得趴在地上哀爸叫媽已經夠客氣的了。
「韓漱!」哈昀心拉了他的胳臂就要走。
第6章(2)
「要不是你不喜歡我打架,我一定揍得他三天下不了床。」爛男人打著藝術當幌子,實際用來把妹,真令人作嘔。
「你夠了沒有?」她才想打他呢。
「你在生氣?」她眼中的怒火相當清楚。
「你覺得呢?你剛剛讓他以為我們有什麼關系,這樣讓他誤會對你有什麼好處?」這個恐怖分子,唯恐天下不亂。
他挑眉。「管他五會還是六會,那種男人一看就不可靠,一副色胚嘴臉,我說,你有必要饑不擇食嗎?老頭子也好。」
「什麼?什麼叫饑不擇食?韓漱,你給我講清楚!」她听了一肚子火,皺眉揚聲強調。
她居然被這樣瞧不起,好想踢人,最好用力一腳把他踢到太平洋喂鯊魚去!
「你為那種人跟我生氣?」他也不爽了。
他捍衛自己的疆土有什麼不對?不擇手段撲滅情敵,目的達到,才是重點。
「游先生是我的陶藝老師,不管他說什麼都是我跟他的事,你插手,只是把單純的事情越弄越復雜。」看來以後不能來這里上課了。
「玩陶藝的人沒有一籮筐,也有十個籮筐,只要有心,哪里找不到真心誠意要教學生的老師?
趁機會離開這個覬覦你美色的男人也好,不用感謝我的用心良苦,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替你找到更好的老師。」
人與人的隔閡夾雜著名利、金錢、相貌……很多復雜的因素,她眼中單純的男女關系,不見得適用在這位藝術家的身上。
「你說完了沒有?我哪里有美色?只有你才有這種齷齪的想法。」不想再忍,她狠狠地踢了他的腳脛一腳。
什麼叫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個外星人一定不懂!
某個太超過的男人立刻抱著腳哀哀叫。
炳昀心越過他,逕自上車。
韓漱很快放下腳,得了,打是情、罵是愛,那表示她是愛他的!
上了車,他看著已經系好安全帶的她,手中還抱著幾天前進窯去燒,今天剛拿出來的成品,一只扶桑花瓖瓢蟲顏色顯古的闊口花瓶,只是抱著歸抱著,一張臉卻賭氣地看向窗外的某個定點,顯然氣還沒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