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這麼蠢的小偷,找這種時候來襲?」鐘肯只覺得好笑,反手護住她,退後三步,等著看來者何人。
門霍地被推開,鐘欣一臉賊兮兮地探進頭來,一瞧見他們,立刻漾出一朵迷人微笑。
「早安!兩位。」
「鐘欣?你要嚇死人啊!」于慎言一手拍著心口,斥罵道。
「打擾到‘你們’了嗎?」鐘欣瞄了一眼于慎言抱住鐘肯手臂的畫面,露出會意的眼神。
于慎言警覺地放開手,向前跨一步,「你不去公司上班,來這里干什麼?」
「我啊?我來看看你住得習不習慣啊!」她怎麼能告訴于慎言打從和鐘肯通過電話,她的好奇心就戰勝一切,不來探個究竟,她今天根本沒心情上班?
「你幾時變得這麼好心了?老姊。」鐘肯從她鬼崇的模樣立刻就窺知她來這兒的目的。
「肯,我也是急著要看你啊!爸媽也不知道你這兩年在忙什麼,好久沒有你的消息,我這個做姊姊的總要來瞧瞧你是否一切無恙。」鐘欣張開雙手,一把將他抱住,並在他耳朵旁輕聲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欺負我朋友。」
鐘肯推開她,扮個鬼臉,沒有回答。
「你今天不上班沒關系嗎?」于慎言又問。
「沒關系,我也幫你請了假了。」鐘欣擺擺手,一在沙發上坐下。
「我?」于慎言瞪大眼楮。
「是啊!我們一個月不見,應該有很多事可以聊。」鐘欣笑得不尋常。
「聊什麼?真要關心她就不會收到房租後就溜得不見人影,讓她自生自滅。」鐘肯在她對面坐下,替于慎言抱不平。
「我是臨時有事,不得不趕去香港,然後接著又是我早就計劃好的假期,這怎麼能說是開溜呢?」她反駁。
「好了,雖吵了。我住得很習慣,只是一開始沒想到鐘肯會突然回來,和他吵了一架而已。」于慎言插嘴打斷他們姊弟的對話。
「吵架?鐘肯還敢跟你吵?誰要他每次回來都不事先通知,那我就不會把事情全搞在一起了!」鐘欣抱怨。
「我干嘛要通知你?哪一次我回來你會像個姊姊一樣撥空來照顧我?」
「翻起舊帳來啦?」鐘欣秀眉一揚,準備開戰。
「你們干什麼?一大早火氣這麼大!鐘欣,吃過早餐沒?要不要喝點咖啡?」于慎言沒想到鐘家姊弟相處情形這麼火爆,于是出面調停。
「好,來一杯吧!」鐘欣點點頭。她今天來可不是為了和鐘肯吵嘴的。
「你坐下,我來泡。」鐘肯站起來往廚房走去,經過于慎言身邊時,看見她頭上沾了一點灰塵,自然伸手幫她撥掉。
于慎言對他笑了笑,隨即瞥見鐘欣偵察似的眼光,嚇得斂去笑容,規矩地在沙發上坐下。
還以為騙得了我?鐘欣在心底嘿嘿冷笑。
「鐘肯回來時沒嚇著你吧?」鐘欣問她。
「哦,怎麼沒有?他半夜才到達,無聲無息地就進來,當時我不知道自己睡了他的床,他倒向我時,我的尖叫聲差點把全台北市的人吵醒……」她把情形復述一遍。
鐘欣听了笑得前俯後仰,喘著氣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家伙會回來,他行蹤不定,有兩年沒出現在我面前了。」
「我還以為他是小偷呢!」
「哇!真希望我也在場,那一定很好玩!」鐘欣捧著肚子,兀自笑個不停。
「還敢笑?他一來就要趕我走,我急著找你求救時,你竟然去玩了。」于慎言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但他還是讓你住下來了,不是嗎?其實我老弟心腸很軟,他最受不了女人苦苦哀求了。」
「亂講!」鐘肯正巧端出三杯咖啡,駁斥她的話。
「難道不是?只要你的前任女友伊蓮娜一哭,你還不是被制得死死的?」鐘欣刻意地道。
于慎言用眼尾掃了鐘肯一眼,表情僵了一下。
「你提伊蓮娜做什麼?我和她早就沒有瓜葛了。」鐘肯的臉色一沉,不悅地道。
「真的嗎?去度假前我還看見她在法國一份雜志上公開依然愛著你也。」鐘欣邊說邊偷覷于慎言的表情。
于慎言悶悶地端起杯子,心不在焉地移到唇邊,手一抖,熱燙的咖啡溢出,她被燙得低呼一聲。「啊!」
鐘肯想也不想地接過她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並抓起她的手細看,忍不住輕責︰「怎麼這麼不小心?我看看。」
他們之間的言行舉止人都展現出男女情愫,鐘欣一一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沒事!」她連忙把手收到腰後,緊張地看了鐘欣一眼。
「都被燙紅了還說沒事?伸出來,我看看!」鐘肯有些生氣。
「呃,不勝了。」她臉紅了。鐘肯在干什麼啊?他就不能配合一下嗎?
鐘肯轉頭瞪了她一眼,沒說話。于慎言怕戀情外泄,他可不怕,頂多被老姊挖苦幾句就沒事了。
「其實鐘肯是個不錯的人,我沒想到他這麼會做家事,自從住進來之後,這房子幾乎都是他在整理,我都不用動手……」于慎言忙著找話題月兌困。
「喔?」鐘欣听得很專心。
「還有,他的廚藝一流,真把我嚇了一跳,當他第一次下廚時,我還以為是法國廚師親自到家里掌廚呢!」
「嗯。」
「還有,他會幫我洗碗、倒垃圾,根本就是個居家型好男人。」
「這樣啊?可見你們相處得多麼融洽,就像一對戀人一樣。」鐘欣準確地說。
于慎言聞言一驚,一顆心怦怦亂跳。
真是愈描愈黑!鐘肯翻翻白眼。
「經你這麼一提,我倒想知道,你對我老弟印象還好嗎?」鐘欣傾身向前,不懷好意地問。
「嗄?這……很好啊!」于慎言干笑幾聲。
「那就夠了,難得听你在我面前稱贊男人,慎言,踫到優秀的就要把握哦!」鐘欣站了起來,笑咪咪地說。
她愣愣地點點頭。鐘欣的意思是……
「對了,鐘肯睡覺會打鼾,希望你別介意。」
「打鼾?不會啊……」于慎言接得非常順口,話一出口才急急捂住自己的嘴巴。完了!被陰險的鐘欣套出話來了!
「哈!還不承認?早上我打電話來時,你睡在哪里啊?慎言。」鐘欣咄咄逼人地站到她面前,鼻尖對著鼻尖質問。
「我……」她窘得滿臉通紅。
「好啦!別逗她了,你明明早就猜出來了,還鬧。」鐘肯出手救美了。
「你終于吭聲了?說,你好好的不去惹其他女人,干嘛找上慎言?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鐘欣雙手往腰側一叉,佯裝發飆。
「鐘欣……」于慎言想解釋。
「你別說話,我要親耳听听我這位悶騷老弟這回是發什麼神經。」鐘欣朝她一揮手,悍然地說。
「我沒有發神經。」鐘肯靠向椅背,蹺著腿,悠哉地說。
「那你是安什麼心?慎言沒有什麼戀愛經驗,我要她搬出來無非是希望她能擺月兌老是和小男人攪在一起的可笑宿命,展開另一種新的人生,而你這個殺千刀的,竟然突然冒出來,還泡上了她!」
「我是認真的。」鐘肯用一句簡短的話表明心跡。
「多認真?把她弄上床就算了?」
「我的愛情觀沒這麼膚淺。」
「那請問你有什麼打算?娶她?」鐘欣冷笑,故意要逼出他的決定。
于慎言睜大眼,自己的感情事卻插不上嘴,感覺好無力。
「我自有打算。」鐘肯回避了這個問題。
「打算?你的打算還不就是同居玩玩,像你和伊蓮娜一樣。我告訴你,慎言是個戀愛等于結婚的女人,你要是只是嘗鮮,最好早點和她說清楚,免得誤了人家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