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怕怕哎呀呀! 第1頁

第一章

在洛陽,玉劍山莊旗下的產業遍及大江南北,而回春堂只是山莊名下一間小小的草藥鋪,但這間小藥鋪卻日進斗金,賺進來白花花的銀子可是論斤計算的,連自詡商業奇才的原東麟都伏首稱臣、甘拜下風。

回春堂,顧名思義,它是個救人性命的地方,怎麼會有賺進大筆銀兩的機會呢?嘿!別懷疑,因為回春堂有個任翔。

這個任翔,人稱天下第一游俠,與洛陽第一少俠原隨雲齊名,風度翩翩、笑容和煦、武功奇高,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大俠。

他,任翔,在武林中是出了名的其言必信、已諾必誠。從最近的一趟西域行看來,他實在是很不錯的。為了好友原隨雲,他千里跋涉、救人危難、披星戴月,歷經種種危難之後總算把那位落難公主送進原隨雲的懷抱里。唉!他怎麼會走上這條不歸路呢?還不是為了一個承諾。

"嘖,還是個女人的承諾。"如今,任翔懶洋洋地斜躺在一張紫金木椅,嫌惡地彈著手指間一張湛藍色的紙片,紙張散發出一股淡淡的佛手柑香味。

嘖嘖,又是這種俗到姥姥家的味道,她真是老了。任翔挑高了眉,非常邪惡,且大不敬地想。

"公子,這回又是什麼事?"一位身形窈窕,面貌美艷的少女手捧水晶冰盤,盤中全是鮮美的荔枝、葡萄、蜜瓜等,這些都是自西域進貢、稀少而味美的水果。

她縴縴手指緩緩剝去荔枝外殼,喂了一顆在任翔的口中;而他,嘴角含笑地接受了。

"戀兒,你在為我擔心嗎?"低沉而誘人的嗓音靠得極近,根本是挨在耳邊說的。

這位名喚戀兒的少女,嬌叱了一聲,雙手翻飛,將任翔逼退了一步︰"公子,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否則,休怪戀兒無禮了。"

"哎呀!你就是太正經了,偶爾游戲一下人間也不錯,像我……"

戀兒板起俏臉,一臉肅然地打斷他︰"公子也該收收心了,咱們回春堂已經有半年沒有進賬,目前全靠去年盈余,和上半年公子在兩湖一帶買賣藥材的銀兩勉強支撐著,再這樣下去,原老爺一定會找公子算總賬的。"

"哦?你倒說說看,這半年的錢都花到哪兒去了?"任翔盤腿而坐,低眉斂目的,非常想嚴肅地看待此事,哪知下顎的隱隱抽動,完全泄漏了他肚里偷笑的秘密。

戀兒太了解這主子的習慣,瞪了他一眼,倒背如流地說︰"三個月前,西河村大旱,濟助災民五百兩,雖然回春堂問診的兩百兩全收齊了,但入不敷出,只好挪用上半年的庫存;而兩個月前,黃河邊發生瘟疫,回春堂出人出力地救治災民,更是一次荷包大出血,總共支付了三百兩銀子,到現在還補不齊這些銀兩;而公子你,不聲不響地上了西域一趟,卻一點收獲也沒有,真教戀兒憂心哪!"

"憂心什麼?"任翔听得一愣一愣的,這小妮子真是記憶驚人,精明得可怕。

"公子大不如前了,"戀兒無視于他的挑眉,徑自說道,"若在以前,好歹也會順手帶回什麼奇珍異寶、古玩字畫的,以增加回春堂的財富;而這次,什麼也沒帶回來,不是公子老了,是什麼?"

任翔苦笑︰"胡說八道。"他懶懶地揮揮手。

說來還真有點可惜,他明明在高昌國賺了大把大把亮閃閃的金子,但,拿不得啊!

拿了,不就表示他跟那一大家子糾纏不清了嗎?

開什麼玩笑,他還想多逍遙幾年呢!想到這,他就一臉的不可惜︰"戀兒,目前屬于物力維艱時期,傳令下去,所有回春堂的伙計全都節省點,我們自己的開支可以少,但對外的一切救助卻不能少,全按照往例。"

"是。"戀兒辦事效率奇高地抽出隨身攜帶的紙筆記下了,"對了,公子,這封飛鴿萬里、十萬火急送來的信,究竟是為何事?""沒什麼,她又給我出了了個難題,要我趕去鄱陽湖,參加十年一度的月下論劍,以發揚她畢生的絕技罷了。"

有所瞞,有所不瞞,這是任翔的一貫作風,而他認為老人、女子與小孩,都不適合行走江湖。

"鄱陽湖的月下論劍?那不是武林三大盛會之一的湖中論劍?公子,想在鄱陽湖中動武使力,甚至奪魁,是相當不容易的,不僅因為天下好手皆勢在必得,更因為鄱陽湖中無可立足之地,也無借力使力的地方,自古以來,有幸在月下論劍成名的人,也只不過三人,一個是天才神童戚小凱,一位是玄機老者蔣仙,另一個就是……"

"那個女人,對吧!"任翔笑嘻嘻地打斷戀兒的喋喋不休,長嘆了一口氣,"戀兒,有時候我真恨你的博學強記。一個女孩子家懂這麼多做什麼呢!"

"這是我的優點。"戀兒正經地說。

任翔白了白眼︰"好好,我記住了,下回我會好好利用這個優點。"

"公子,既然你也知道月下論劍的困難性,為何不拒絕?"她眨眨眼,兩人都心照不宣。

任翔攤了攤手,任那張紙飄落在桌上,力道恰到好處。仿佛落葉般輕靈的出手,贏得戀兒激賞的眸光,雙眼不禁成了"甲甲"。

"干嘛拒絕?這趟有錢賺哩!"

"哦!有多少?"

"少說也有一千兩,若不是我出面幫她重振聲威,恐怕江湖上早就忘記她這號人物了。"

戀兒抿著雙唇,強忍著笑,和任翔放肆狂野的笑容正好成了對比,兩人又再低聲說著什麼,臉上的微笑更深了些。

沒錯,這任翔有鋤強扶弱、除暴安良、輕生重義、救人之急、施恩忘報等等優良品德。惟一的缺點,就是他視錢如命,對待壞人,拿錢出來什麼話都好談;對待好人,拿錢出來更好辦事,說到底,他根本沒原則了嘛!

哦!不,根據他自己的說法是,快意恩仇的事誰不想干哪!但一刀讓人嗝了屁,就什麼事都完了嗎?這世界上多的是不公平,倒不如搜刮壞人的全部家當,去幫助更多的好人,這種做法既實際,又萬無一失,何樂而不為?他可是把這想法奉為瑰寶崇拜呢!

就在他們笑嘻嘻地安排這趟鄱陽湖之旅時,氣喘吁吁的藥鋪老板闖了進來︰"任……任……任翔……"

"慢慢講、慢慢講,何老伯,別急岔了氣。"任翔好脾氣地笑著,一點也不覺得被直呼名諱有什麼不妥。

哎,敢情他忘了自己是回春堂的大老板啦!

何老伯長吁了幾口氣︰"喲,瞧我急的,有任翔在當然沒什麼問題嘛!"說完,他竟然轉身想走了。

任翔身形閃動,攔住何老伯。唉!不能怪他,人老了,腦袋也不大靈活了,難怪回春堂愈來愈依賴戀兒了。

"何老伯,您還沒說什麼事呢!"

"對呵!外頭來了幾位什麼威,什麼遠的鏢局的人,說什麼是訂了親的,要見你呢!"

威遠鏢局?任翔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怎麼忘了這回事呢?真該死,高昌國的小女人,我跟你結下梁子了!

彼不得咬牙切齒,他身形一晃,忙向廳前奔去,先解決燃眉之急再說。

"哎呀!任翔這小子怎麼跑得這麼快?不過,也難怪了,連我見到那個丑女人。我也有想跑的沖動呢!"

戀兒好不容易才弄明白那威遠鏢局和任翔的關系,嘀咕著︰"也不知道是哪個好事者放的話,竟要公子娶那位無鹽女,真是笑話。"說著,她又叫住了那位老者,"何老伯,下次要稱呼他公子,別連名帶姓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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