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辦法知道舞陽在哪里嗎?」
楊曄想了下,「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盡可能把他們找出來,再不然,也要讓舞陽練好刑天九式。」
楊曄的神情閃過一絲不解。
「你也知道的,刑天九式並非邪術。」段若青捧起藥碗,動作依舊不疾不徐。「它本是江湖上流行已久、以氣御劍的高明劍術,是囚天堡的前輩在意外中獲得,故佔為己有,囚天堡向來亦正亦邪,行事作風好不神秘,在江湖上徒然沾染不少仇家,大家一提到刑天九式,就會和名譽不佳的囚天堡聯想在一起,久而久之,也沒人去理會這武功究竟如何了。」慢慢的說完後,他有些喘。
楊曄點頭同意主子的見解,他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誰比他主子更聰明,更能洞燭機先所有事。
「歡兒既已得到刑天九式,定會逼舞陽去練。」說到這,段若青突然淡淡的笑了起來,「所以關于這點,我們也不用太過擔心。」
「是」
就是不知道死板固執的段舞陽會不會乖乖听話,不過,這不是段若青現在煩心的事,因為不管如何,水幽歡絕對會纏著他,如果是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他就真的沒什麼好不放心的了。
他現在正在想的,反倒是另外一位女子的事。
「五哥。」
「公子有事請吩咐。」
「我們也到了該出谷的時刻了。」
「公子意思是?」
「去會會那女子吧!」
他依舊笑得溫溫柔柔的,俊逸的容貌有股說不出的迷人魅力,一雙微微上揚的眼眸又大又亮,特別是那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猶如有著眾神眷顧般的好運道。
是的,明明他就只是個俊美斯文、身子過于單薄的病人,但很奇怪的,他只要單單坐在那里,一臉篤定的神情,就會讓你覺得他會成功。如同此刻,楊曄二話不說的馬上收拾行李,他根本不在乎他主子要去面對的是誰。
因為他主子會是永遠的贏家。
***
不知名的小溪旁,一個泳技甚佳的可人兒在溪里悠游游戲,還不時的冒出頭,往岸上間坐的男子叫道︰「別再想了!反正是迷路了。」
既來之則安之,這是水幽歡決定要讓自己快樂一點的想法,她覺得段舞陽實在太過正經,正經到整天繃著情緒,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
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他若失去理智,那她的機會就來了,嘿嘿!
「我已經用異人谷對外傳訊的方式做出信號彈,只等夜晚一到,就可以發射出去了。」段舞陽沒正眼瞧她,因為怕瞄到不該看的地方。
哪個女子如此沒警覺性,一天到晚在男人面前游泳?這渾身濕淋淋的模樣,幾個男人把持得住?
段舞陽濃眉皺得更緊,他只能動心忍性,就連下水沖澡都不行,除了段若青,他的心里還悄悄的擺進一個人,沒敢讓任何人知道,但她為什麼要剜出他的心,硬是逼他面對事實呢?
真該死,他不禁愁眉深鎖。
再怎麼說,她都是公子的人,想到這兒,滿腔的熱血頓時冷卻了,因為腦中浮現的畫面,是他永遠不可能介人的情景。
真該死!
「你就這麼想回去啊?」水幽歡懶懶的道。
「早回去早交差。」
「我對你的意義只是任務?」
「沒錯。」他捏緊拳頭,任她一句句的逼問。
「如果若青沒叫你來,你是不是真會不管我的死活?」她心里雖難過。卻又故意用不在乎的口吻說話!借以隱藏有自己受傷的情緒。
「也許。」他唇微掀。
「你…,你就這麼不喜歡見到我嗎?」
他拒絕回答這麼幼稚的問題。
「段舞陽,你到底有沒有心啊?」她泫然欲泣,不依的重拍幾下溪水,惹得浪花片片。
幾滴淘氣的水珠滴上她的小臉,一時之間,分不出是她的淚,還是水。段舞陽看了心里有些發疼,但他實在不能讓這種事再繼續下去了。
「別鬧了,快上來。」
她已經在水里泡半天了,再不上來會著涼的。
見段舞陽避殊的轉過身去,水幽歡心里才知道,原來她在他心中,一直是個只會玩鬧的對象,他的心里根本沒有她。
「你永遠都不要理我好了。」
「別說賭氣的話,快上來。」他的語氣很是不耐煩。
「我不要。」她拒絕,甚至劃開來,到另一個溪邊,只是心里益發沉重,再也玩不起來。
「算我不是,行了吧?你先上來,要是受了風寒什麼的,我可擔當不起。」
等了半晌,就只听到這些話,水幽歡整顆心沉到谷底,她咬著下唇,努力的深吸幾口氣。「段舞陽,直到今天我總算認識你了,你所做的一切只為了你的主子,你從來都沒把別人放在眼里,為了你的主子,你竟然可以委屈自己來陪我,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啊?」
段舞陽幾乎被這話打敗了,他能深切的感受到水幽歡的悲傷,但同時也深切地明白自己的手足無措。
「你……上來吧!」
「我不。」她決定不要理他了,小手配合腳下打水的動作,開始往深水的地方劃進,突然的,一陣劇烈疼痛突然襲上她的左腳,她皺起小臉,卻倔強的不肯出聲,只低微的申吟了下。
段舞陽听見了,他惶急的轉過身,只見她以怪異的姿勢僵在水里,小臉呈現極度的不自然,唇瓣白得像個病人。
他緊張了。「歡兒——」
「別管我。」就算是死,她也不要理他。
水幽歡想擺動雙腿,卻引來更大的疼痛,她明白自己已經抽筋了,但怎麼也不想向他求救,或許心里還是有點氣他不在乎她。也或許他會以為她在作戲,但無論如何,她就是不要讓他瞧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歡兒——」
越是水性佳的人,越是拿抽筋沒轍,水幽歡已經手腳無力,沒辦法自己浮上來,她的意識逐漸散失,就在她哀嘆自己的小命不保時,突然听到噗通一聲,身旁濺起無數個水花。
他還是來了。
那是不是表示,他的心里還是有她的影子呢?
第七章
段舞陽是完全不識水性的,他憑著一股堅毅,硬是憋足了好長一口氣,噗通的跳下水去。
還算順利的來到水幽歡身旁,一見她似乎失去了意識,他整個人為之一僵,大手一撈,將她的身子攬進懷中拖上岸。
「歡兒?」這口氣憋得讓他的心口都絞痛起來,但看見她那蒼白的臉色,他還是鐵青了臉。「歡兒?」
怎麼辦?她的身子又濕又冷,還陷人昏迷的危險狀態中,段舞陽此時心亂如麻,再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防,他只要她活過來。
大手剝去她的衣裳,將她冰涼的身子摟在懷里,手心抵在她的後背上,緩緩傳輸真氣,借以溫暖她的身子,讓她快些醒過來。
不管他的動機有多純,他的手一旦踫觸在她柔女敕似雪的肌膚上,想法就開始不單純起來。他知道不論他的理由是什麼,他已經毀了她的名節,這樣一來,他只有在主子面前請罪自裁這條路可走了。
「啊!」她吐出幾口溪水,眼睫微抬,看見他剛強的下巴線條就在她額頭上方,心安的枕著他的胸膛,甜甜的微笑在後畔揚起。
見她無礙,段舞陽才收回真氣,取餅一旁于淨的衣裳,將她的身子從頭到腳緊緊的包著,坐在一旁默默的想著自己的心事,原來自己是這麼的牽掛著一個
人。
「唔……」水幽歡申吟了聲。
段舞陽連忙來到她的身邊,「怎麼了?歡兒?」
「我……我冷。」小嘴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
「乖,我抱住你了,不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