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未婚妻 第12頁

「為什麼不說話?說話啊!」他厲聲咆哮。

承受著對方的滔天怒焰,湘彌沒有恐懼,只感到蝕骨的心寒。絕望地閉上眼楮,她知道這個男人壓根兒不信任她,不管她費盡多少唇舌,不管她多麼努力地想解釋,展仲堯還是不會信任她的,只因她是「廖儷淇」。

「我叫你說話!少來這套裝死的爛把戲!」她的沉默更加激怒展仲堯,他惡狠狠地揪住她,欲逼她開口。「你不是滿嘴謊言,最善于狡辯嗎?為何不再哭哭啼啼地說這是誤會,是那個男人想侵犯你?」她已經默認自己有多放蕩了嗎?思及此,焚焚怒火更是灼痛他的胸口。

湘彌睜開眼楮,水瞳幽淒冷絕,語氣平淡地道︰「隨便你怎麼想。對,我就是那麼放蕩不堪、我就是沒有男人會死、我就是情郎滿天下,到處都是我的老相好。」無所謂了,他早就定了她的罪,她又何必再多費唇舌?她再也不想為自己做多余的辯解了。

「你下賤!」展仲堯發狂地怒吼,大掌牢牢揪起湘彌的衣領,另一只手高舉,眼看就要狠狠地落下。

兩人對峙著,詭異的氣氛令人窒息。湘彌悲哀地看著盛怒的他。他想打她嗎?無所謂了,她早就知道以自己的身分,不可能會受到任何好的待遇。

她再度輕輕地合上眼睫,認命地欲承受一切。

看著眼前慘白的小臉,展仲堯鋒利的眼眸閃過猶豫與異樣的情愫。她當真不做任何解釋?她完全默認了?但,如果她真的是那麼婬亂的女人,為何眉宇之間會充滿悲傷,像是凝聚著許多難以言喻的痛苦與屈辱?

懊死該死!越看著她,他整顆心就越加狂亂、越加騷動。廖儷淇,你真是個魔鬼,一個根本不該出現的魔鬼!

預備承受掌摑的湘彌沒有感到任何的痛楚,只听到他益發粗嗄沉重的喘息聲,似乎他才是飽受煎熬的受害者。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她整個人被扔到沙發上,同時听到他冰霜般的聲音響起——

「我不想為了你這種賤女人弄髒雙手。收起你這副令人厭惡的死樣子,五分鐘後給我滾出來見賓客,訂婚典禮照常舉行!」

怒不可遏地丟下這句話後,展仲堯扭頭就走,沒有看到湘彌頰邊悄悄墜下的淚。

一夜的大雷雨已停,清晨的煦光溫柔地照拂這座城市,某棟高級酒店的套房里,卻是一片煙霧、杯盤狼藉。

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也無法澆熄展仲堯心中的熊熊怒火。

訂婚宴結束後,他沒有直接回家,再度把湘彌丟給司機後,他就開著跑車在街上橫沖直撞。最後,他來到這間高級酒店,要了最頂級的花園套房。

他從昨晚就一直喝到今天早晨,像個瘋子似地開了一瓶又一瓶的烈酒,還破天荒地一口氣叫來三名應召女郎。然而,等那三名女郎風姿綽約地進門時,他卻又面罩寒霜地拿出數張美鈔打發她們。

他知道自己是個神經病,想借著那些美艷嬌媚的女郎來麻痹自己,逼自己忘掉那張該死的臉。但,那三個女郎出現時,他卻又無法自制地想起他狂吻廖儷淇時,她檀口中的青澀甘甜,她自然散發出的淡淡幽香,還有那雙如怨如泣、該死地吸引人的盈盈水眸。

砰!恨恨地放下酒杯,展仲堯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或是中邪了?

他沒有必要因廖儷淇那種女人而把自己搞得心情大亂,他大可對她視若無睹,結婚後也相敬如「冰」,各過各的逍遙日子,互不干涉啊!反正他娶的是她的家世背景,不是她這個人。

他甚至可以在外面養幾個溫柔體貼的情婦,解決他的生理需求。但……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昨晚那三個女人進來時,他竟在她們身上找尋廖儷淇的影子!他嫌棄A女郎的眼神不夠神秘嫵媚、嫌棄B女郎的膚質粗糙,骨架不夠縴細……

「Shit!」他真的很想一拳狠狠地打醒自己。

展仲堯,你冷靜點兒!你早就看清那女人的本性了!什麼羞怯?什麼哀怨?那全是最卑劣的偽裝,她骨子里其實比誰都來得放蕩!

他不該被那魔女的一個吻而困住了心思。在他原先的計劃中,他娶廖儷淇只是看上了廖資政在政界的關系,娶了她之後,他會給她優渥富裕的日子,但夫妻雙方互不干涉,各過各的生活。

只要維持一年的和平關系,未來廖儷淇要求離婚時,他也會很大方地給她巨額贍養費,結束這段有名無實的關系,兩人就毫無瓜葛了。

但,為什麼自從他踫觸過廖儷淇後,一切就都變了?更該死的是,這竟然只是因為一個吻!

他無法忘記吻她的感覺,是那麼的甜蜜,全身彷佛被最溫暖的香氛給包圍住。

難道廖儷淇真的是個魔女,男人只要一踫到她就忘不了她?

不,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是最冷靜自負的展仲堯,向來只有他主宰女人的分,沒有任何女人可以擾亂他的心思,尤其是那種聲名狼藉的女人!

天亮了,他煩躁地看著窗外。昨晚是廖儷淇搬進展家的第一夜,而他這個未婚夫卻惡劣地夜不歸營,甚至婚宴都還沒結束,交換戒指後,他便面罩陰霾地匆匆離去,不顧眾多賓客的目光,硬是將她獨自留下。

他恨!他無法原諒廖儷淇竟在訂婚前一刻又無恥地勾搭別的男人,他更氣自己竟然沒用地被她那張淚漣漣的小臉所吸引,甚至沖動地差點抱住她!在極端矛盾的復雜情緒下,他干脆選擇了逃避。

他也知道自己在訂婚宴上的不苟言笑、冷酷表情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而他扔下未婚妻獨自離席的舉動,更會成為許多人茶余飯後的話題,他們會更加刻薄地取笑她……但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他。

退房吧,干脆直接到公司去上班好了。

煩悶地起身,剛想往外走,手機便響了。他一接听,便听到女管家不安的聲音傳來——

「少……少爺,請您快趕回來!少夫人她、她出事了……」

「她出了什麼事?你說清楚!」展仲堯沒有發現自己的口氣有多緊張、多焦急。即便表面上他告訴自己可以跟廖儷淇相敬如「冰」,他會對她不理不睬,可他表現出來的舉動卻是完全的相反。

「我……電話里說不清楚,總之是我們這些下人的錯。」管家很自責。「昨天晚上出了一點狀況,司機並沒有把少夫人送回府里休息。方才……她被人發現昏倒在附近的山徑。對方在她身上找到了您的名片,打電話到公司後,值班守衛緊急通知我,我才知道出事了。不過少爺您放心,我已經火速派司機去把少夫人接回家了。」

「叫謝醫師馬上到家里,我立刻回去!」展仲堯當機立斷地下了決定,然後急如星火地奔出酒店。

一路風馳電掣地 車回家,旋風般地直沖到二樓客房後,他看到臉色慘白的廖儷淇躺在床上,整個人發著高燒,處于昏迷狀態。

他緊張地抓起她的小手,好冰。再模模她的額頭,溫度卻燙得驚人。她小小的身軀彷佛要被大絲被給掩沒了,巴掌大的小臉毫無血色,像是已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為什麼會這樣?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一股尖銳的疼痛感啃蝕著他的心。該死!她為何會這麼瘦弱?臉色為何會如此蒼白?他忍不住以溫熱的掌心牢牢地覆住她的,彷佛要把自己豐沛的生命力傳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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