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看著女郎眼底的驚慌失措,一股非常怪異的感覺突然掠過心房。這雙眼楮……這麼單純笨拙的眼神,不像是那種行業的女人會擁有的。
他不置可否地轉身,率先回到屋內。
綺羅緊張地跟進去,並把門關上,長毛地毯吸收了高跟鞋敲地的清脆聲,也讓室內更加寂靜。詭異的沉默像是怪獸掐住了她的喉頭般,她突然好想奪門而逃!
老天,她真是太莽撞了!她不該這麼冒失地闖進來,還可笑地扮成兔女郎!
神崎慎吾面無表情地坐在法式沙發上,投射燈的光影在他臉上打出深淺不一的陰影,讓他的臉龐更具立體感,灼灼生輝的幽眸閃爍著令人悸動的光芒。
「要來杯酒嗎?」他的聲音冷冽又低沉,像是午夜的大提琴聲。闃眸落在她略微敞開的領口上,黑色大衣將她的美頸烘托得更加雪白粉女敕。
「不、不用了,謝謝……」北堂綺羅被動地在他對面坐下來,雙手互絞著不敢看他。她突然很佩服那些歡場女人,她們一定具備極大的勇氣,才敢走入陌生男人的房間。
慎吾精銳的眼看著她不安扭動的雙手,學醫的背景讓他擁有超乎常人的觀察力,他發現這女郎真的很特別,至少,她完全不像印象中的風塵女子,她太女敕、太單純,也太容易緊張了。
他知道很多淘金女喜歡表現出生澀的模樣來滿足大男人的征服欲,但他看得出眼前這女人的青澀不是偽裝出來的。
她真的是個應召女郎嗎?他很好奇。
他莫測高深地盯著她。「你似乎很緊張?」
「我?還……還好……」什麼還好?她抖得差點咬到舌頭了!綺羅真希望自己能表現得鎮定一點,不要一直發抖。
神崎慎吾笑意更深,起身倒了杯葡萄酒,興味盎然地盯著她。「也許你會需要一杯酒。酒精濃度很低,醉不了人的。」
「呃……謝謝。」綺羅被動地接過來,為了避開他燙人的視線,匆匆地啜了口。
好苦啊~~她忍不住輕皺秀眉。從小到大,她根本沒喝過多少酒,不管什麼絕世佳釀對她而言都是一樣的苦澀。
她微蹙眉頭的表情沒逃過慎吾犀利的眼,這女孩真的太單純了,對酒精的反應這麼大又這麼直接,要如何從事這一行?
他問︰「這是你第一次接客?」他猜她是剛下海的小女孩。
綺羅一愣,呆了兩秒才回答。「是……」接客?好怪異的形容詞。
慎吾更肆無忌憚地審視她,鋒利的視線似乎要穿透她的靈魂似的。「你還是學生嗎?留學生?為何要下海援交?想買名牌服飾?」他知道在日本有很多女學生為了物質需求而援交,出賣自己的身體去換取名牌東西,但他沒料到在巴黎也會遇到這種事。
「還有一件事……」他咄咄逼人地問著。「你滿十八歲、成年了嗎?我可不希望惹上官司。」他覺得這女孩怎麼看都像是個循規蹈矩的學生,搞不好還未滿十八歲呢!
「我早就成年了!」綺羅氣憤地反駁。她已經二十四歲,最恨別人把她當小孩子看了。
她霍地站起來。「抱歉,我想我應該是走錯房間了!」她急著往門口沖去,心底後悔死了!北堂綺羅,你是天字第一號大笨蛋!就算你想造反想瘋了,也不能做出這麼荒唐的事啊!
慎吾優雅地移動身子,高大的身軀頓時宛如山岳般擋在她面前,笑睇她臉上的怒火。「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更何況,我確定你絕對沒有走錯房間。」
這小丫頭還真有趣!三言兩語地就被他激得怒火狂燒,這麼單純的思考方式,根本不適合在風塵界打滾。更何況……什麼叫做「走錯房間」?他絕不允許她穿著如此性感的服飾到其他男人房里!……很奇怪,他和這神秘的女孩見面還不到十分鐘,卻已燃起莫名的佔有欲了。
他離她好近好近,粗獷的男性氣息噴到她身上,綺羅的心更慌了,好害怕會被他強悍的氣勢給吞噬掉。
她支支吾吾地道︰「我真的走錯房間了,如果你不……不滿意,我可以……可以雙倍退費給你……」
唉,真是衰透了!她北堂綺羅是招誰惹誰啊?沒事攬來這麼大的麻煩,還要倒楣地賠錢給這個臭男人!但此時此刻,她願意付出兩倍、十倍甚至是二十倍的「夜度資」,只求能盡快離開這個男人!他太危險也太邪魅了,不是她惹得起的。
「沒這麼簡單!」他冷峭地挑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紅透的臉蛋。「小丫頭,男人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你以為你可以愛來就來、愛走就走嗎?」
綺羅恐懼地倒退。「那你想……你想怎麼樣?」好可怕啊,這個男人渾身滿是邪佞之氣,好像體內的魔獸即將破柙而出似的!
「我說過別緊張。」他恣意大笑,非常喜歡逗弄她的感覺。他猛地欺身靠近她,剽悍氣息籠罩著她縴細的身子,嗓音像索情的咒語。「你的嘴角有葡萄酒汁,我幫你……」
男性指尖輕輕拂過她柔滑的臉頰,在紅唇邊曖昧地摩挲著,以指月復熨貼她細致的唇瓣,來回徘徊。
又酥又麻的感覺擊中綺羅全身,她的膝蓋一陣癱軟。老天!這男人真是調情聖手,僅是以指輕拂過她的臉蛋和嘴唇,魔魅的氣勢就像要吞噬掉她似的!
包詭異的是,只是站在他身邊,她的身體就莫名地發燙,他精壯的胸膛散發著極大的誘惑力,教她想不顧一切地投入他的懷抱……
不行!
殘存的理智喚醒她,綺羅羞紅了臉,匆促地推開他。「抱歉,我……我先去一下化妝室!」不等他回答,她已經沒命地逃向角落的化妝間,深怕再延遲個一秒鐘,自己的雙腳就會背叛她。
跌跌撞撞地沖向化妝室,綺羅在握住門把時悄悄回頭,就見神崎慎吾步履優雅地走到落地窗前,側著身子,俯視著腳下的繁華燈火,激光跳躍的幽眸讓人參不透他的心思。他像是夜游的惡魔,渾身充滿著危險訊號,卻讓女人不由自主地想接近。
綺羅趕緊沖入化妝室,關上門。慘了慘了!她怎麼會把事情搞成這樣?她天真地扮成兔女郎,想來個「婚前造反」,卻萬萬沒料到會遇見一個比惡魔還可怕的男人!
現在該怎麼辦?她該如何月兌逃?如何全身而退?
唉,煩死了!綺羅索性月兌下大衣,掛在牆上,扭開水龍頭,掬水朝臉蛋潑,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用飯店提供的卸妝乳洗去臉上的彩妝,非常懊惱地瞪著大片玻璃下的巴黎夜色。該怎麼逃啊?她突然很渴望自己能化成一堆泡沫流向排水孔,或者突然變成蜘蛛人,好攀牆逃逸!
也許,她該鼓起勇氣出去向神崎慎吾解釋,解釋說這一切都是誤會,她其實根本不是什麼應召女郎,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想在婚前造反,結果不小心挑上他當她造反的對象……
這樣好嗎?他會信嗎?就會放她走嗎?還是……會氣得當場殺了她?
腦里閃過亂七八糟的對策時,雕花浴門突然被推開,神崎慎吾大跨步走了進來。
「啊?啊──」沒有心理準備的綺羅嚇得放聲大叫。「你怎麼會進來?」
「我為何不能進來?我怕你把自己悶死在里面。」他笑意橫生,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轉為深沉。「你月兌下外套了……」雖然兔女郎服飾難登大雅之堂,但穿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上,竟要命地性感!胸前超低的V字形領口露出一大片欺霜賽雪的玉肌,她的腰肢縴細,恐怕他一使力就會折斷,往下望更令人血脈僨張,挺翹的臀部緊緊包裹在開高衩的連身衣里,黑色網襪讓她修長的美腿更加誘人,暈黃燈光投射下,她全身上下的肌膚仿佛閃爍著蜜糖般的性感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