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褚凱杰的酷臉沒有任何表情。「我只知道,我繳了筆很可觀的伙食費。而且昨天晚上阿香嬸跟我說,她出門後,我的三餐還有房間整理都由你負責。」
他冷冷地看著不動的陶皖羚。「你還是不肯出來做早餐嗎?行!」眼中閃過一絲狡光。「我不勉強你,不過,說實在的,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咖啡機跟烤面包機耶-我想,我還是打個電話去請教阿香嬸好了,她有留電話給我,我記得是放在……」
他作勢往外走。
「你站住!」皖羚氣得要跳腳了。可恨啊,這可惡的家伙真是穩穩地抓住了她最大的弱點!沒錯,她很怕老媽,而且是非常非常的怕!老媽中氣十足的河東獅吼,往往會讓她嚇得三魂去了七魄!
包何況,皖羚覺得自己這個當女兒的已經很沒用了,都二十幾歲了還要回老家讓爸媽養,久居山區的老爸老媽現在難得出門散散心,她實在不想讓任何人打擾他們出游的好興致。
算你狠!皖羚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給我一分鐘刷牙洗臉可以吧?」
「砰」的一聲,她用力地關上門,不待他回話,逕自走入盥洗室。
盥洗完後,皖羚又回倉庫換了套家居服,這才臭著一張臉走向廚房。
褚凱杰已經大搖大擺地坐在餐桌前,催促著她。「動作快一點!我餓死了。」
你餓死了引皖羚在心底暗罵:你最好真的餓死算了!討厭鬼!
她懶懶地打開一袋吐司,就听到背後的褚凱杰丟來一句。「嘿,我先聲明,我不指望你有阿香嬸的好手藝,可以煮出一桌豐盛美昧的早餐。不過,我的最低底線是培根火腿蛋三明治。蛋要七分熟,不可以煎得太老;培根要炒出香味;火腿要夠女敕。還有,還要再加一點小黃瓜絲來調味,小黃瓜一定要夠新鮮才有咬勁,懂嗎?」
「切切切……」※&#§*……皖羚沒回答,僅是眼冒殺氣地切著火腿片。
懊死的!這痞子真討厭,根本是故意整她嘛!早餐隨便吃兩片烤吐司就夠了吧?沒事這麼講究做什麼?
雖然很不情願,不過她還是把他要的培根火腿蛋三明治做出來。
「吃吧!」她沒好氣地把東西往褚凱杰的桌前一擺,非常怨恨自己沒勇氣在里面下毒或放瀉藥。
「咖啡呢?’褚凱杰一臉不滿。「吃三明治就要搭配熱騰騰的咖啡,你不懂嗎?我可不喝超級難暍的三合一沖泡式咖啡包,我要現煮的咖啡。」
還要咖啡?!皖羚的臉更臭了,她巴不得直接把他抓去喝臭水溝的髒水!
她僵硬地起身,又走到料理台前煮了一杯咖啡。咖啡煮好後,她背對著褚凱杰,臉上突然掛著一抹狡猾的笑容。哼,你想整我嗎?門兒都沒有!看看是誰整誰吧!
要她煮咖啡?可以!下過……她會給他special的!
她故意加了三大湯匙的糖,再偷偷加入四匙陳年烏醋,以及兩匙泰國辣椒粉和三匙檸檬原汁!炳哈哈,這樣保證可以調出好、味、道!
她把咖啡端到桌上,附上糖和女乃精球,然後皮笑肉下笑地說︰「煮好了。」
褚凱杰狐疑地看著她,雖然覺得這小姐的笑容很詭異,不過,就是一杯咖啡嘛!而且,料理台上又沒有殺蟲劑或是什麼毒藥,她應該不可能下毒吧?
把糖倒入杯里攪拌,再倒入女乃精後,他試探性地喝了一口。
「噗--」顏色怪異的液體才剛踫到舌尖,味蕾就發出嚴重的抗議!難喝死了!褚凱杰火速沖到流理台前拚命吐。媽的!又酸、又苦、又辣、又嗆!那是什麼見鬼的東西啊?
「你--」褚凱杰轉身,咬牙切齒地罵著。「陶皖羚,你真該死!你卑鄙--」
「喂,你別罵得那麼難听!」皖羚雙手一攤,一副無辜狀。「你要我煮咖啡,我就乖乖去煮了啊,又沒拿三合一沖泡包敷衍你。沒辦法,我的手藝不太好,只好請你多多包涵嘍!」
炳哈哈!看到他那扭曲的五官,皖羚就覺得通體舒暢,真是快樂得不得了!
褚凱杰又坐回位子上,嫌惡地把那杯「餿水」移到一邊,干脆地打開桌上的礦泉水,瞪著陶皖羚,凌厲的視線像是巴不得把她大卸八塊似的!
皖羚也氣定神閑地打開另一罐水,悠閑地問:「看我干麻?我已經說過自己不太會煮咖啡了啊!至少我很有誠意地替你做了三明治啊!那份三明治的味道還不錯吧?」嘿嘿,人嘛,做事不能一次做絕,雖然泡了杯「粉特別」的咖啡給他,但那份培根火腿蛋三明治,她發誓自己做得還滿用心的呢!
褚凱杰喝了口水,以研究的目光審視她,接著猝不及防地問道︰「喂,你是不是失戀了?」
「噗--」這回換正在喝水的皖羚趕緊搗住唇,一口水含在嘴里,差點噴出來,也差點把她嗆死!她驚駭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他、他……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她連老媽都沒說啊!
「果然失戀了!」褚凱杰挑著濃眉,意味深長地微笑。「听說失戀中的女人啊,像是渾身長刺的剌蝟,更像是母夜叉,惹不得的!嘖嘖,今天我總算是親自‘領教’到了!」
「你--」皖羚一張臉又紅又白,卻氣得找不出話來反擊。該死!她怎麼會這麼蠢?這男人只是在試探她罷了,但她剛剛那呆若木雞的表情,已經給了他最好的答案!
喔~~她真想掐死自己!陶皖羚,你真是個大笨蛋!都一把年紀了,還什麼心事全寫在臉上!
褚凱杰笑意更深地看著她。這小丫頭真有趣,紅撲撲的小臉忽紅忽白的,像個小女圭女圭,可愛透了,讓他忍不住想繼續逗她。
呵,看來他這趟回台灣還真是回來對了!他原本只是要紓解沉重的工作壓力,所以才會給自己放大假。
離開巴黎後,他直奔自己的故鄉--台灣,而且故意不住台北老家,反而挑了最偏僻的東部山區,為的就是想遠離喧囂的都市,好讓大腦和心靈完全地休息。
只不過,上天的安排還真有意思,居然讓他在度假中遇到一個超有趣的女人,她敏感、容易臉紅又容易生氣,有時像只小刺帽般地張牙舞爪、有時卻又單純得像個小女孩。
真有趣!
看著氣紅雙頰的陶皖羚,褚凱杰的玩心更起,逗她仿彿已經成了他生活中最有意思的事了。
他又涼涼地問了一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不但失戀,而且還失業,對吧?」
他看她整天閑閑在家,還把倉庫打掃得很干淨,一副準備長住的模樣,似乎不打算回台北了,所以更大膽地推測。
「……」這下子,皖羚更是呆得說下出話來了。鎮定、鎮定!她拚命地命令自己。這惡棍只是隨便猜猜罷了,她千萬不能臉色大變地自亂陣腳。
只不過,單純的她哪是褚凱杰的對手?她的任何一個眼神變化,都清楚地告訴了他答案!
「真不幸啊,失業又失戀耶!這兩件事要同時踫上,應該比中頭獎還難喔!」褚凱杰聳聳肩,臉上一副惋惜的表情,但語氣听起來卻該死的輕松!
「喂,姓褚的!你--」皖羚要翻臉了,她好想把他手上的叉子奪過來,狠狠地劃花他的臉!是,她是很衰,衰到打遍天下無敵手、同時失業又失戀,但那又怎樣?他有什麼資格奚落她?
在皖羚要發火之前,褚凱杰搶先一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