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你的酷 第12頁

羽毛被蓋上後,她原本縮成一團的身體漸漸放松,嘴角甚至微微揚起,好象她已許久不曾享受過這種溫暖……

他的目光轉向書桌上,那里攤開了一本小手冊,上頭的數字吸引了劍淵的注一忌。

他拿起手冊,這似乎是芙湘的收支帳本,上頭清楚地記載藝術學院的學費開支、房租開支,以及在朱利安畫廊打工的所得。

朱利安畫廊?那是什麼地方?難道芙湘現在在那里打工?劍淵真的不明白,家境優渥的她為何要這麼拚命地工作?

由支出明細情況來看,芙湘過得非常清苦,她幾乎沒有列出伙食費用,放在桌邊的幾包泡面和吐司面包大概就是她的主食了!

上頭還以紅筆畫出一條她急著繳交的金額——學費雜支。看來,她好象因為積蓄不夠,只先交了注冊費,但書本費、材料費等其它雜支還沒繳清。

一股尖銳的情愫劃過心房,但劍淵否認自己感到心疼。看到芙湘成為自己管家時,他還曾罵身為富家女的她是來戲弄他。但,照眼前的狀況看來,芙湘不但很需要打工的收入,而且,她完全沒有接受家里的經濟資助,獨自在紐約辛苦地求學。

她為什麼要這樣?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看著她恬靜的睡臉,霍劍淵下由自主地在床邊坐下,地上沒有地毯,這個房間的御寒功能真是差到極點。

他把原先那床棉被拿過來蓋住自己,雖然屋外狂風吹拂,但室內好安靜好安靜,彷佛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和芙湘的心跳聲……

思緒飄到多年以前——他常常一大早就到隔壁的宋家,跟正在準備早餐的宋媽媽打個招呼後,就可以到二樓,進入芙湘的房間叫她起床。宋媽媽非常相信劍淵的人品,對這一點倒是很放心。

那時候,他常常看到正準備聯考的芙湘胡亂地睡在床上,桌上還有未關的台燈和一大堆參考書。

他總是愛憐地替她蓋好棉被,再坐到桌前,幫她抓出各科重點。

芙湘擁有非常驚人的藝術天分,但對理化方面就完全沒轍了,每次大考前,總要劍淵替她惡補。

他們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看著芙湘由一個愛當跟屁蟲的小女娃,慢慢蛻變成清新可人的女孩。

她的甜美引起大批男孩子的追求,不過,他們根本無緣親近佳人,因為劍淵一直是最好的護花使者。

他們擁有太多太多的共同回憶,到現在,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次向同學借摩托車載芙湘出游時,兩人有多麼興奮。當坐在後座的她羞澀地以手輕輕環住他的腰時,他一顆心也差點激烈地跳出喉頭。

他也記得每次騎車載芙湘出游時,如果路途太遠,回程時,後座的她總會體貼地以手為他按摩酸痛的肩膀,她一直是個善解人意又溫柔的好女孩……

她更是最懂他的人,母須交談,只要一個眼神的傳遞,他們就可以完全體會對方的心思;在靈魂上,他們是百分之百契合。

他們第一次接吻時,芙湘緊張得全身發抖,但她始終柔順地偎在劍淵懷里,因為她百分之百地信任他。而她臉上的潮紅和羞澀,也令他更加憐愛她、珍惜她。

他還記得當自己把那平價的戒指親手為芙湘套上時,她感動得流下眼淚……不需要任何海誓山盟,他們早已認定對方會是自己這一生唯一的伴侶,他們會互相扶持到老……

奈何,那樁毀天滅地的悲劇還是發生了!

一夕之間,他失去了父親,失去和樂融融的家,也失去了愛情!

那個戒指呢?劍淵苦笑地提醒自己——芙湘應該早就把它丟了。畢竟,他們早巳分手了,她不可能還保留那麼廉價的戒指。

出神地凝視芙湘的睡臉,劍淵挨在床邊不斷地回想往事,不知不覺中,他的眼皮也逐漸沉重……

好渴……

凌晨五點,昏睡中的芙湘終于因藥效褪盡而醒了過來,她呆呆地坐起來,努力回想昨晚的事……

她只記得,賽門趕著回家後,色迷迷的胖老板硬要她暍下一杯清酒,為了求月兌身,她倉促地暍下清酒後就想躲到女化妝室內……

但,她記得自己一離開包廂整個人就昏昏沉沉的,頭很暈很暈,那種暈眩的狀況太詭異也太恐怖了!

雖然她平常不喝酒,但,一小杯日本清酒也不可能會有這麼大的殺傷力,難道是朱利安在酒里下了藥?

一想到此,芙湘憤怒地緊握雙拳,太過分了,他竟敢這樣對她!

但……若真的被下藥,自己為何還會好端端地躺在租來的房間里?而且身上衣著整齊,外套里面的毛衣,長裙和毛襪都好端端地穿在身上。

如果朱利安真的打算強暴她,她是怎麼離開那間日本料理店、而回到住處的?

難道是賽門又折回來救了自己,可能嗎?

芙湘試著想下床,這才發現房內多了好多東西!

首先,她身上蓋著的,是一襲簇新的羽毛被。

然後,她看到使用中的電暖氣、保溫瓶,還有掛在椅背上的毛料外套。

這……一瞬間,芙湘幾乎以為自己還在夢中沒有清醒,為什麼她的房間會平空多出這麼多物品?

她拿起羽毛被,一眼就看出這是最上等的貨色,還有那件毛料大衣,絕對價值不菲,是她很渴望卻買不起的御寒物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滿月復疑問的她听到開門聲,一回頭,映入眼簾的人竟是劍淵!

第六章

霍劍淵比芙湘早幾分鐘起床,方才他到這層樓共同使用的浴室去梳洗的同時,幾乎沖動地要返回房間,把芙湘的物品打包好、再拖她下樓。

他會幫她找個像樣的住處,這里居然連單獨的浴室都沒有,誰知道這層樓還住了什麼房客?這一區龍蛇雜處,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但他努力地阻止自己——夠了!霍劍淵,你已經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洗完臉後你應該馬上離開,不用去管宋芙湘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

他關上房門,與站在書桌前的芙湘四目相對。

他們深深凝視著,像是過了一世紀那麼久……

「你……」芙湘滿月復的疑問在看到劍淵後,終于有了答案,她忍不住舉手拍打臉,確定站在眼前的人真的是劍淵,不是幻覺!

「是你……是你送我回來的嗎?這些東西也是你……」她激動到語音都顫抖了,她不在乎劍淵有沒有為她采買這麼多物品,但她好感動!好感動!他還是在乎她的……

眼看她有難,他不會袖手旁觀,劍淵對自己不是只有恨意,還有其它的感情,是不是?

霍劍淵的眼眸恢復一貫的冷峻,不帶感情地道︰「宋芙湘,你不覺得自己很虛偽嗎?明明是家世顯赫的富家千金,為什麼要住這種地方?過這麼寒酸的日子,你到底想做戲給誰看?」

不對!這根本不是他想說的話,他想叫她搬離這里,他更不準她再這樣虐待自己的腸胃!但,宋華泰的臉卻在此時重迭在芙湘臉上,令他口不擇言,說出最傷人的話。

「劍淵……」仿佛被人無情地潑了一大盆冷水,芙湘委屈地想解釋。「我……我沒有想做戲給誰看,我知道你恨我爸,但,請你不要一見到我,就對我冷嘲熱諷好嗎?」

誰的閑言閑語她都能承受,但只要劍淵一個鄙夷的眼神,就令她整個人碎裂了!

「冷嘲熱諷?哈!」嚴厲地告誡自己不準在乎她受傷的表情,霍劍淵的語調比霜雪更加凍人。「怎麼?這麼兩、三句你就受不了了嗎?那麼,你可知道當宋華泰陷害我父親時,無辜的他是如何承受眾人的護罵、譏諷、忍受最最不堪的字眼!在萬夫所指的情況下,含恨地咽下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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