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從衷來 第12頁

他僵直緊繃的身子讓她誤以為他自知理虧,所以才會表現得那般尷尬,殊不知那全是她柔軟的身子動來動去所造成的後果。

「什麼東西不見了?」腦子一片渾沌的左弋無法思考,只能順著她的話反問。

「你。」

「我?」

「嗯。」她點點頭。

「我在這兒,沒有不見。」左弋額冒冷汗的搖著頭,意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但他那一搖頭,看在雪兒眼中,可成了否認意味十足的舉動。

「你剛剛不見了,丟下雪兒不見了。」

「我……」她雙掌撐起身子的舉動讓他倒抽了一口氣,連帶忘了他想說什麼。

他的胸膛那麼大,她的手哪兒不放,竟然……

左弋翻了翻白眼,捉住她的雙腕,不讓她再刺激他的敏感點。

「你剛剛答應雪兒,不會離開的。」雙手被箝制的雪兒開始掙扎扭動,抗議他說話不算話。

「你……別動了!」他終於忍不住的握住她縴腰,將她整個人抬離他熱到快燒起來的身子。

第六章

「你……」左弋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雪兒搞不清楚狀況,粉唇微張的望著他。

「夜深了,該安歇了。」左弋表情僵硬、聲音更僵硬的說著哄小孩的話。

深深吐納了好幾次,才勉強調勻呼吸,放下雪兒,但這回他不再將她放在自己身上,而是讓她躺在內側。

「生氣。」雪兒臉朝他,扯了扯他的袖子。

「我沒生氣,只是夜深了,該睡了。」他將她的手放進被中,再仔細的為她拉攏被子。

「生氣。」她咬著唇,偷覷他。

「傻雪兒,弋哥哥永遠不會生你的氣。」他隔著厚被擁她入懷,保證道。

現在的他,是寧可受寒,也不敢和她分享那唯一的一床被子。

「騙人,生氣。」

「雪兒,弋哥哥真的……」她吸嘴鼓腮,外加圓瞠大眼的豐富表情讓左弋若有所悟的閉上嘴。

「哼。」她賭氣的閉起眼,不再望著他。

「雪兒,你在生氣?因為我騙人?」將她所說的話仔細思考過後,他謹慎的問著。

雪兒的回答是側過身子,將被子更往上拉。

「乖雪兒,告訴弋哥哥,弋哥哥騙了你什麼?怎麼惹得你這麼生氣,好不好?」他誘哄的貼在她的耳邊輕問。

「睡睡,不離開,冷冷,不見了,弋哥哥不見了。」她零零落落的呢喃著,卻足以讓左弋知道她在生什麼氣了。

「雪兒氣弋哥哥沒遵守諾言,趁你睡覺時偷偷不見,害你冷醒了,是不是?」他緊摟著她在厚被包里下依舊發顫的身子。

「壞壞,弋哥哥壞壞。」她轉回身,張著大眼指控。

「是,弋哥哥最壞了,居然趁雪兒睡覺的時候不見了,真是太不應該。」他順著她的語意,臉上帶笑的譴責自己。

「壞壞,不抱。」她的大眼帶著濃濃的譴責。

「啊?」左弋愣了下,隨即意會她說的壞,是因為他不跟以往一樣,在被子里為她取暖。

望著雪兒企盼的眼眸,左弋好生為難。

「嗯……雪兒,今天……今天弋哥哥覺得有些熱,所以……所以想吹點涼風,散散熱,不是不想……不想偎進被里緊緊抱著你。」左弋結結巴巴的說著蹩腳謊言。

「雪,冷冷。」她言簡意賅的指出不合理之處。

「呃……」左弋無言以對,心虛的垂下眼。

「雪兒冷冷。」她在他耳邊呵著氣,幫他找台階下。「抱抱。」

「好,抱抱,抱抱。」左弋苦著臉鑽進被窩,認命的緊抱著她,為她被寒取暖。

※※※

「喂,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呀?」閑來無事的朱媥媥趁雲棲俍進入禁地卜卦時,湊到守在外頭的左弋身邊。

「謝夫人關心,左弋沒事。」左弋面無表情的回道,無意告訴朱媥媥自己流了好幾夜鼻血。

「可是……」

「夫人,如果您沒事了……」左弋擺出恭送的姿勢。

「我是沒事,可是你有事啊。」朱媥媥表情十分欠扁的說著。

「請夫人賜教。」

「呿,古人就是古人,說話總是文縐縐的。」朱媥媥受不了的直翻白眼。

「夫人?」

「外頭有人找你。」

「敢問夫人,不知來者何人?」

「你問我,我問誰呀?」

「既是不重要之人,見之無益。」他自認沒有朋友,所以不怕錯過了誰。

「也對啦,幫差的能重要到哪兒去呢?反正等你回家,還是見得到嘛!」朱媥媥非常順的接口道。

左弋聞言,雙眼倏地大瞠。幫差的?回家看得見?

「敢問夫人,來人該不會是個嬤嬤吧?」幫他照顧雪兒的,清一色全是老嬤嬤,平日極少步出小屋,除非……

雪兒出了事!

「對啊,就是個嬤嬤,你好聰……」明喔。

朱媥媥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左弋早已像陣風似的,轉瞬間消失不見了。

「呿,真沒禮貌。」朱媥媥用力一跺腳,瞪著左弋消失的方向。

※※※

左弋見了李嬤嬤,看了綁走雪兒之人留下的信箋後,立刻臉色凝重的趕往西郊的斷魂坡。

跋到了斷魂坡,他的雙眼立刻快、狠、準的掃視周圍環境。

忽地,一個鬼祟的人影竄入北方的密林間,左弋想也沒想的直追而去。

望了眼跟前的破廟,左弋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彩,緊握了下左手所持的寒劍,不再遲疑的走進破廟。

眯眼環顧了下滿布蜘蛛絲的神像、神桌,還有四散的雜草,左弋很快的將視線停佇在異常乾淨的神桌底下。

他走到神桌邊,蹲,以劍尖在神桌下的地板四處敲了敲,果然听見不尋常的中空聲音。

仔仔細細的掃視過桌底,卻沒發現任何可以開啟桌下秘道的機關,左弋站起身,再次環顧了下破廟內部,卻仍察覺不出任何異樣,於是他動手逐一的檢視神龕上每一尊神像。

「沒有?怎麼可能?」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的左弋站直身子,不死心的踢踢神桌的四根桌腳,得到的結果只是——

砰!一聲轟然巨響後,神桌隨之倒塌。

百思不得其解的左弋一邊清除擋住秘道出入口的神桌碎肩,一邊思忖自己到底遺漏了那個環節?

驀然,听見細微腳步聲的左弋一個飛身,俐落的攀上屋梁。

「哇!誰那麼粗魯啊?」一個全身包裹在白布底下的身影閃入破廟內,立刻傻眼的盯著已被分解的神桌。

機警的往前後左右看了下,白衣人才往地面急跺三下。

鱉譎的是……

白衣人竟在轉瞬間消逝無蹤!

而地面依舊是地面,完全沒有塌陷過的痕跡。

躍下屋梁,左弋半分不差地停落在白衣人先前站定的位置,學著對方的舉動,也在地上急跺三下。

忽地,地面一空,他往下疾速墜落,而那乍開的地面也在他消失的瞬間再次恢復原狀。

左弋沿著伸手不見五指的秘道緩緩前行,走了好長一段距離後,忽然一陣喧囂聲傳入他的耳中,讓他頓了下腳步。

「兄弟,最近爺兒們的眼光怎麼都那麼差呀?居然一個比一個還難入眼,唉……」蒙面白衣人甲搖頭晃腦的感慨道。

「可不是嗎?尤其這個,更……唉!」蒙面白衣人乙指著被捆綁在一旁的雪兒猛搖頭。

「就是嘛,瘦不拉嘰的,活像幾百年沒吃飯了,真是難看。」蒙面白衣人丙伸手撩起雪兒的發絲把玩著。

左弋瞪著白衣人丙放肆的手,雙眼燃起熊熊怒火。

「唉……爺兒們的眼光若再這麼差下去,咱們棲雲國呀,遲早會丑人當道。」蒙面白衣人丁靶觸極深的哀嘆著。

「喂,丑姑娘,你可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擄你來?」蒙面白衣人戊輕拍雪兒蒼白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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