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從衷來 第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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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雲棲俍之命帶雪兒進棲俍聖宮的左弋將她先留在後花園賞花,自己則匆匆趕去覆命。

自從重識喜怒哀樂後,雪兒的心總是盈滿甜蜜,眉眼間盡是春風,嘴角更是噙著淺淺的笑。

重生的她就像一陣春風,佛得左弋神魂顛倒,一雙眼總離不開她。

這會兒若非雲棲俍有令,他定還繞著她直轉。

輕風拂過滿園的花朵,雪兒抬起眼掃視花園的景致。瞥見不遠處有座涼亭,覺得有些腿酸的她決定先到那兒歇歇腿,靜候左弋回歸。

走進涼亭,望見桌上的一壺一杯,雪兒直覺以為是左弋所準備的,頓時心中滿是感動。「他真是用心……」

伸手倒了一杯茶,她滿心甜密的慢慢啜飲別有一番滋味的參茶。

隨著雲棲俍一同踏入後花園的朱媥媥一看見雪兒坐在涼亭里喝茶,便立刻沖到她身邊搶下她手中的杯子,氣急敗壞的又蹦又跳。「哎呀!你……你怎麼可以……」

「這不是……」雪兒疑惑的望向左弋,見他搖了搖頭,她才知自己誤喝了別人的茶。「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現在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呀!?」朱媥媥懊惱的截斷雪兒滿是自責的話語。

「不過是一杯茶,有必要這麼懊惱嗎?」雲棲俍眼神閃爍的笑望她。

「當然!那是我特地為你——」朱媥媥猛然捂住嘴巴,氣惱的跺跺腳。

「對不起,我……」雪兒滿臉嫣紅的再次道歉。

望著雪兒異常泛紅的臉,跟在雲棲俍身後的左弋攏了攏眉,直覺有古怪。

「好喝嗎?」雲棲俍不以為意的掃了眼那壺飄著淡淡幽香的茶,輕旋手中的黑玉簫,抬起雪兒的下頷笑問道。

「好喝,很好喝。」雪兒口乾舌燥的舌忝了舌忝唇。

望著雪兒越來越紅潤的臉色,左弋的眉越揪越緊。該死的!那個蠢女人在茶中動了什麼手腳!?他怒視顯得越來越心虛的朱媥媥。

「夫人親手泡的茶果然……好!」確定雪兒的三魂七魄已凝聚完全的雲棲俍收起黑玉簫,對朱媥媥扯出一抹足以令她頭皮發麻的微笑。「夫人辛苦了,何不趁熱也喝上一杯?」

「我……不……」朱媥媥聞言立刻死命的捂住嘴。

「不?」雲棲俍雙眼一眯。

「不渴。」朱媥媥很硬的轉著。

媽呀!為了怕擺不平他,那壺茶她可是加了五倍分量的……

心虛的朱媥媥一看見雲棲俍端起那壺特制的茶,立刻捂住嘴轉身就跑,只可惜左弋更快一步的擋住了她的去路。

再也看不下去的紅梅捂住眼,透過指縫偷瞄朱媥媥被硬灌下一口又一口的「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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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雪兒滿身滿臉的媚人風情,左弋在心中第一千次詛咒害死人不償命的朱媥媥。

懊死的女人!才剛讓他差點流光全身的血,這會兒又玩這種下三濫把戲,簡直是要他的命嘛!

「弋哥哥……」雪兒睜著迷離眼眸望向離她三步遠的左弋。「我好熱……」

「別月兌。」一見雪兒準備月兌衣,自認定力不足的左弋立刻一個箭步向前,捉住她的手。

「弋哥哥……」雪兒反手捉住左弋的手,不讓他退離。

「雪兒乖,天氣冷,別月兌……小心染上風寒。」左弋無力的說著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的話語。

「雪兒好熱,好熱喔。」被緊捉住手的雪兒眼眶噙淚。

「我知道,我知道。」無計可施的左弋只能以衣袖為她拭去額際的薄汗。

懊死的朱媥媥!

她下的到底是什麼藥呀!?

竟然沒有解藥!

這下子,他不是眼睜睜的看雪兒受苦,就是必須……

侵犯她!

為了救她,他是可以那樣做,可是……

她不是雪爧!

盡避軀體是、魂魄是,可是魂魄凝聚不全的她終究不是他心愛的雪爧呀!

內心不斷掙扎的左弋痴望雪兒,為她身體上正承受的折磨心疼不已。

「弋哥哥,難道你不愛雪爧了嗎?」知他為何掙扎,所以全身飽受欲火煎熬的雪兒祭出自己的全名,企圖刺激他。

「雪爧……」明知她說的雪靈是無火的雪靈,但她楚楚可憐的哀求聲和痛苦的面容,卻讓他不得不想起那個帶著毀滅之火的雪爧,那個他深愛的雪爧,那個冤死在他劍下的雪爧。

趁著他失神,雪兒掙月兌他的箝制,羞怯的卸下外衣,然後將雪臂勾環上他的頸。

「弋哥哥,雪爧愛你,你愛雪爧嗎?」附在他的耳畔,她再三強調自己的名,藉以軟化他剛硬的心。

「愛。我愛你,雪爧。」明知她不是他深愛的雪爧,但從她口中說出的愛語讓他願意暫時蒙蔽自己的理智,欺騙自己那聲聲的愛語是他深愛的雪爧在對他訴說的。「天知道我有多愛你,雪爧。」

他眷戀的撫著她倚在他頸間撒嬌的螓首,輕輕觸滑過她如黑瀑般的長發。

「愛我。」她主動舌忝吻他的頸,在他耳邊輕輕要求著。

望著她迷蒙的眼,左弋心中霎時有了決定。

溫柔的扶她躺下,他走下床,在桌上點了一根紅燭,然後取出兩個酒杯斟入酒,走回床邊,執起雪兒的右手,讓她握著其中一個酒杯。

「雪兒乖,天氣冷,喝杯酒,暖暖身子。」左弋引領她的手與他交臂,然後將握在他手中的酒杯貼近她的唇,誘哄的說道。

為了誘騙她,他示範性的喝下她握在手中的那杯酒。

見他喝了酒,雪兒既嬌且媚的朝他笑了笑,听話的喝下他手中的酒。

「暖身子。」舌忝舌忝唇間的酒,雪兒一語雙關的對左弋說著。

望著全身泛紅的雪兒,左弋緩緩地放下了床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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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晨光喚醒的左弋雙手一攤,沒觸模到任何東西的他立刻由床上彈跳起來,直覺就想往外沖。

但梳妝台前的一陣輕響拉住了他的腳步,讓他重新坐回床上。

「弋哥哥早。」雪兒微側著頭,輕輕梳著發,柔媚帶笑的眼角朝他微微一勾,成功的勾引了他全部的目光與心神。

「早。」左弋走近她,舉起手想為她梳發,才赫然發現臂膀上的布條已經被更新了。「你……還好吧?」他不著痕跡的撫過她的額,眼中帶著擔憂。

她的異常令他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她眼中含情,不再呆滯如昔;憂的是她性情遽變,理應是俍爺所言的時機已到,魂魄回歸,可她……

不似他冷傲的雪爧。

那是否意味,她的魂魄依舊未全,目前的狀況不過是驚嚇過度的結果!?

「嗯。」她羞怯的點點頭。盡避全身都痛,但她依舊覺得自己很好。「你呢?你手上的傷……」她擔憂的觀了眼他的臂膀和左手腕。

「不礙事。」左弋取餅她手中的梳子,為她梳發。

她回過身,怯怯的以雙手包住他的大掌,讓他停下為她梳發的動作,垂眼看她。

「坐下。」她站起身,將原先坐的位置讓給他。

不忍拂逆她的意思,左弋如她所願的坐下。

雪兒將手巾浸入清水中,擰乾後輕輕為左弋擦拭臉部,靈巧的避過他頰上那道長長的鞭傷。「如果不是因為我……」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造的孽。」他反手拉下她,注視著她的眼認真說道。

是老天要懲罰他辜負雪爧,才讓他無故招惹上朱媥媥那個瘟神!

「對不起……」他的深情令她自慚。

「都說不關你的事了。」

「我不該冷眼看你被傷害,不該……」她的話被他的手捂住。

「那不是你的錯。」如果有了感情會令她如此難過,他倒寧可她依舊是那個憨傻的雪兒。「如果你更覺得自己對不住我,那就對我笑一笑,讓我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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