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妾奴情 第21頁

「這個給你。」崔曉升遞給丑奴兒一只黑色瓷瓶。

疑惑的看了瓷瓶幾眼,她才遲疑的稍稍抬起疑惑的眼。

「這是燙傷的藥。」見她一臉茫然,他進一步說明。「這雖然無法去除你臉上的燙傷疤痕,但卻能松弛面部的神經,舒緩糾結的肌肉,讓你感覺舒服一點,听說若持續使用,或許還能淡化臉上的傷痕。」

他的話令她心一震,不自覺地抬起了頭,用慧黠清澈的明眸迎視他閃避的眼。

他知道了什麼嗎?

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的!

可是如果他不知情,他為何要拿藥給她?又為何閃避她的目光?

「拿去啊。」見她沒反應,崔曉升不得不正視地。

他混著罪惡、歉疚和憐惜的眼眸讓丑奴兒的心猛地一震,心中頓時有了了悟。

他知道了!

他認出了她!卻無意揭露她的秘密。

雖然不確定他為何沉默,但是她卻很確定的知道,她的秘密依然會是個秘密,暫時不會有被揭露的危險。

隨手撿了一塊小石頭,丑奴兒在月光直射的地面寫道︰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並不需要。

「不論你需不需要,這藥就交給你了。」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所以窮他這一生,他都會以恢復她原來的容貌為已志。

就算無法讓她百分之百恢復,至少也要改善她目前這種人見人怕的鬼模樣。

將藥瓶準確的丟擲在她腳旁的地上後,他便黯然離去了。

撿起地上的藥瓶,丑奴兒不禁幽幽地重嘆了口氣。

唉……如果他再繼續為她送藥,她平靜的生活想必又會起大波瀾了。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呀?」

當好奇的聲音忽然在丑奴兒耳邊響起,她嚇得差些讓手中的藥瓶掉落地上。

盡避她已經很習慣紅衣女子由自己身後冒出來,可是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她還是難免會受到驚嚇。

「燙傷藥。」稍稍穩住心神的丑奴兒比著。

「燙傷藥?你哪兒燙傷了呀?」紅衣女子緊張的打量著丑奴兒。

丑奴兒笑笑地指著自己的臉。

「你終於想開了,願意醫治自己的臉了?」紅衣女子流露出興奮的神采。

丑奴兒本身醫術絕倫,當年被燒傷時若想讓自己的臉上不留疤痕是輕而易舉的,可不知為何她竟然放棄為自己醫療,寧可頂著丑顏受人鄙視。

丑奴兒失神的撫上自己臉上的傷痕,無奈的搖搖頭。

這是楚家二老願意讓她留在楚家的條件之一,所以若她想繼續留在楚家,她就必須遵守當年的約定。

「我想也是。」紅衣女子不由得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瓶藥是打哪兒來的呀?」

「別人給的。咱們先不談這個,我比較在意的是听說夫君去找你麻煩了。」丑奴兒蹙著眉對紅衣女子比著,「你沒事吧?」她憂心仲仲的打量著與自己並坐在池畔的紅衣女子,「對不起,沒能為你澄清,讓你蒙受不白之冤,我真的很抱歉。」

「別跟我道歉,我是故意的。」見丑奴兒訝異的望著白己,紅衣女子更顯得意的道︰「如果不故意引起他的疑心與憤怒,你說他會重新踏進你的房里嗎?所以羅,為了讓他重新回到你的身邊,我不介意讓他誤會。再說,讓他誤會起碼能讓他多看我幾眼,否則啊,他肯定早忘了我的存在。」

知道紅衣女子的自我調侃是為了安慰自已,丑奴兒深感歉疚之餘重嘆了口氣。「你該多為自己著想的。」

「想什麼?」

「想怎麼改善你和夫君的關系,想如何討他的歡心。」

「討他歡心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至於我,我唯一的任務就是想辦法將他趕回你的身邊,讓他無法負你。」

「你處處為我設想,那你自己怎麼辦?你忘了你自己也是……」

「我沒忘,就是沒忘才更要將他趕到你身邊去,因為一旦他心里有你,就會為了討你歡心而愛屋及烏,到時候就算我什麼都不做,他還是會自己湊過來的。」紅衣女子揚起下頷,得意的說著。

「你不用說得那麼好听,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說真的,我喜的很希望你能多為你自己想想,別盡是為我費心思。」丑奴兒知道自己這輩子欠紅衣女子的情是怎麼也償還不了了。

夏翎羽陪同楚殷揚到丑奴兒房里探視,不料迎接他們的卻是滿室的清冷,所以他們便離開她的房間到屋外尋人。

漫無目的的他們走著走著,竟走到了玉池畔。

本想到涼亭坐坐的兩人忽然听到池畔傳來說話聲,對看了一眼後,兩人有默契的噤聲輕移,準備看看到底是誰這麼晚了還在玉池畔逗留。

可惜池畔的人背對著他們,讓他們無法看見她們的臉,不過她們一說一比的交談方式卻引起他們更多的關注。

「楚大哥,你猜得出來她們是誰嗎?」

「在楚家會用手說話的人不多。」說不多是含蓄了點,因為根本就只有一個。

「是奴兒?!那坐在她旁邊的又是誰?」夏翎羽訝異的低呼出聲。

「听她的聲音很像……」楚殷揚遲疑了下,「不,不可能是她!以她驕縱刁蠻的個性怎麼可能……」

「是姊姊?!」這個答案讓夏翎羽更是震撼了,雙眼不禁圓瞠。

「噓……」楚殷揚以指按唇,示意夏翎羽噤口,好專心听她們的說話內容。

夏翎羽越听眼楮瞠得越大,雖然她看不懂丑奴兒所比的意思,不過由紅衣女子的應對,她已經可以確定那紅衣女子的身分了。

重重吐出胸口的氣之後,丑奴兒緩緩地推開自己的房門。

他應該還沒來吧!

丑奴兒才剛這麼想著,就迎上了一雙炯炯發亮的眼,慌得她立刻低垂下頭,心虛的轉回身去關上房門。

「過來。」楚殷揚對著雙手放在門閂上,看似想關門卻更像想奪門而出的丑奴兒命令道。

自知避不了的丑奴兒深吸了幾口氣後才緩緩的回過身,閃神飄忽的朝他緩步邁進。

「你剛去哪兒了?」不待她走近,他就開口了。

丑奴兒心口一震,試圖從混亂的腦海中找出適當的應對之詞,卻因為毫無心理準備,所以怎麼也找不出來,最後只得作罷。

反正她是個啞子,本來就開不了口。

「去打水嗎?」見她沒反應,他逕自為她找著答案。

很想點頭,可惜手上什麼也沒有,讓她點不了頭,所以只好繼續搖頭。

「還是干活干到現在?」

唉……果然是個好藉口,可惜她還是不能用!丑奴兒無奈的偷覷了眼眼露犀利鋒芒的楚殷揚。

她相信自己要是膽敢點頭的話,他已經難看到極點的臉色勢必會更加難看的。

先前他已經為了她不知愛惜自已,而使背部的傷日久久難愈感到震怒不已了,這會兒要是再讓他認為她不但沒依他的吩咐早早回房休息,反倒變本加厲的自我摧殘,那他不氣瘋才怪哩。

既然不能點頭,她只好繼續搖頭了。

「這也不是,那也不對,那你到底為什麼這個時刻才回房來?」終於受夠了她的沉默,他將桌上的紙筆往她面前一推。

今晚天氣悶熱,所以我出去吹吹風。琢磨了許久,丑奴兒這才落了筆。

「吹風?吹個風需要到玉池畔嗎?」無意再打啞謎的楚殷揚嘲諷地睨著她。

丑奴兒聞言一震,倏地仰起頭,驚疑未定的望著他。

他听見了什麼嗎?

他知道了什麼嗎?

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知道的……丑奴兒眼神閃爍不定地試圖平穩自己的心神,不讓自己亂了陣腳。

夫君在生氣。她肯定的寫著。是因為奴兒的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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