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淚檉柳 第24頁

「女人二十八天不方便一次,我是男人,沒什麼好不方便的,只要你需要,我隨時都可以配合。」他故意扭曲她的話,迫她不得不解釋她口中的不方便是專指何事。

「呢……我的意思是……」

「是什麼?」見她欲言又止的吞吐模樣,他催道。

「我所謂的不方便是……是說……是說你可能……可能有事情絆住了,沒辦法趕回檉柳,那……那你就沒辦法幫我了。」

「你不好奇我都被哪些事情絆住了嗎?」既然她不主動,只好由他來主導了。

「好奇呀。」

「既然好奇,為什麼從來不問我?」

「問了原因能夠改變什麼嗎?那並不能改變你未歸的事實,再說,我想你一定有不得不的理由,否則你應該會在當時就設法通知我,再不,也會在回來的時候就告訴我。所以既然你不想也不願意說,那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不說不代表不想讓你知道,或許只是忘了,只要你問,我還是會說的。」

「是啊,你忘了交代行蹤,而我忘了詢問你的行蹤,所以你我都感到很輕松。」她聳聳肩,一筆帶過那敏感性十足的話題,「咦?我們怎麼會說到這兒來了?我們明明是在討論喂寶寶母乳的事情,你干嘛故意岔開話題?」為了掩飾蹩腳的裝傻功力,她朝他拋去譴責的眸光。「算了,既然你堅持不讓我喂寶寶母乳,那我就不勉強了,可是我也不許你請女乃媽。」因為她要自己帶,自己喂,自己哄,把過多的母愛全給這個即將出生的小生命。

「好。」大出檉柳意外的,伊利邁.法西斯一口就答應了。

「真的?!」她開心的跳起來撲向他,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熱吻。

「該死的!你搞什麼呀?!」飽受驚嚇的他連忙扶住她,雙眼不忘將她全身打量一遍,直到確定她一切安好才放下心來。「小心孩子!」

「還說我眼里只有孩子,你還不是一樣。」

她用手指利刮他的臉龐,將他對她的抗議還給他。

「差多了,你比孩子重要多了。」

「狡辯!你明明就說小心孩子,又不是說小心大人。」她伏在他的頸窩嘟嚷道。

「小孩安全,母親必也安全,所以小心孩子這句話的重點仍然以你為重。」他理理她的發,完全不在乎因她撲上來而散亂一地的文件。

「話是這麼說的嗎?」

「話是人說的,沒有一定的準則,所以我說是就是。」

「是,大人,你說是就是。」她一臉笑意的窩在他的懷中汲取他賜予的幸福。

大半夜,伊利邁.法西斯忽然被一陣申吟聲繪驚醒,轉過身,果然看見檉柳整個身子縮成一團,好不痛苦的模樣。

「該死的!你這樣多久了,是不是要生了?怎麼不早點叫我?」他月兌下睡袍,隨便套上一旁的襯衫長褲,隨即抱起她往車庫沖去。

「才剛開始而已,你別緊張。」她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安撫著起來比她還難受的他。

開車一路狂飆的伊利邁.法西斯直到將檉柳抱過產房才稍稍松了口氣,殊不知那不過是他難受的開始,後頭還有更難熬的。

因為檉柳的生產過程並不順利,足足拖了一天一夜,才終于在她筋疲力竭,即將昏厥的最後一刻讓孩子完全滑出產道。

「孩子呢?」悠悠醒來的檉柳第一個念頭就是看孩子。

伊利邁.法西斯眼神閃了下,移步走到床緣,低子為她調整靠枕,以便她可以坐起身來。

「別光顧著孩子,先告訴我,你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他貼近她坐下,舒臂將她擁進懷中,讓她的頭舒服地枕在自己的肩窩。

她的難產嚇壞他了,一度以為自己將再次失去她的恐懼讓他到現在仍無法完全釋懷,所以摟著她的力道也就稍稍大了些。

「我很好,你別擔心。」他的眼神、他的力道在在讓她感受到他的在乎與惶恐。

「你差點……」要不是擔心拉扯到她因為生產而剪開的傷口,他真想將她緊緊擁進懷中,感受她真實的存在。

「我沒事了,你別自己嚇自己。」她抬起雙臂摟住他的頸,以唇堵住他的口。

「你這回真的嚇壞我了。」

「別怕、別怕,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待在你的懷里嗎?」

伊利邁.法西斯沒說話,就只是靜靜的將她擁在懷中,一面讓自己慌亂的心緒逐漸沉澱,一面想著該如何安撫她,好讓她能夠暫且忘掉孩子的存在。

「孩子呢?孩子好嗎?」誰知他還來不及想出好方法,她就已經按捺不住的再次追問了。

「他很好,你放心。」

「我想看看他,你讓護士抱來給我看看好嗎?」

「護士剛剛好不容易才把孩子哄睡,現在抱來一定又會吵醒孩子,到時就麻煩了,所以你還是先休息,等一下再看吧。」

「是嗎?那也只好這樣了。」檉柳雖然失望,但仍是勉強自己擠出笑容面對伊利邁.法西斯。「是男的嗎?」不知為什麼,反正她就是一直沒去照超音波確認胎兒是男是女,而他也未曾強迫過她,讓一切順其自然。

「嗯。」他點點頭。

「健康嗎?」

「很健康,所以你只要顧好你自己就好,別為他多操心。」

檉柳心情沉重的望著窗外。

距她生產那天,都已經過了近半個月了,她卻連孩子一面都沒見到,不是他剛睡,就是護士抱他去做健康檢查,再不然就是在幫他洗澡,反正她就是一直沒見到他。

她也曾要求就算吵醒孩子,也要抱來給她瞧一瞧,可是伊利邁.法西斯總會有技巧的轉開她的注意力,安撫著她,說她目前在坐月子,不宜離開病房,以免吹到風,會對身子不好。

為此她還一度以為她生出的是個死嬰,所以他才極力阻撓她去看孩子,可是偏偏他為此還特意拿孩子的照片來給她看,照片里的孩子紅通通的,好不健康,所以那個假設不得不被推翻。

可是不知為什麼,她的心里卻有個很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可能又無法參與孩子的成長過程。

就是心里懸著這件事,以致她雖然天天吃著大魚大肉,卻不見豐腴分毫,反而有日漸消瘦的跡象,若非她的餐飲總是伊利邁.法西斯盯著她食用,他絕對會以為佣人偷懶沒煮,要不就是她自己偷偷倒掉沒吃。

听見有人開門的聲音,檉柳立即躺平,並閉起眼楮,假裝自己尚未清醒。

她這樣做純粹只是不想面對伊利邁.法西斯而已,也可以解讀成她在跟他做消極的抗議,抗議他不讓她看看孩子、抱抱孩子。

「幸福?」伊利邁.法西斯輕喚著檉柳的名。

見她沒反應,他卻忽然又冒出一句,「有事嗎?」

檉柳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心里難免有被捉包的錯愕、羞窘,可是為了不願意面對他,她還是堅持繼續閉著眼楮。

「族長們依然不願點頭。」空曠的室內忽然揚起另一道男音回應著伊利邁.法西斯。

檉柳再次一驚,因為她听出那是月獨有的縹緲嗓音。

「該死的,他們到底在堅持些什麼!」伊利邁.法西斯皺起眉,低咒一聲。

「族長們的職責是全面防堵任何可能對您造成傷害的種種危機,而宮後沒能通過試煉,所以……」

「該死的,孩子都生了,也交給他們了,他們還想怎麼樣?」伊利邁.法西斯更是氣惱了。

「未來的宮主本來就該在行宮中長大,可是宮後卻不一定……」

「那是不是說,我也可以不用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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