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憐水仙菖 第16頁

也是同床共枕以來,他才發現她是那麼的嗜睡,若沒三、五個鬧鐘齊響個三、五分鐘,她非睡到日上三竿絕不起床。他這才發現之前要她七點起床服侍他,是太虐待她了點,難怪她總是一臉睡相。

「知道了。」知道歸知道,她仍是不想起床。

「知道了還不去洗把臉,清醒、清醒。」司馬瀾搖搖頭。

「何必麻煩呢?洗了還不是白洗。」更何況待會兒得面對一個個的蝌蚪文字呢!

「這給你。」司馬瀾隨手拿起置于床頭的一朵白玫瑰

第七章

「你又偷懶了!」司馬瀾將輪椅移向呈大字型仰躺在花園的草坪上的夢兒身旁。盡避他的雙腿已經復原了,毋需再依靠輪椅,但在她的視線範圍內,他仍習慣坐在輪椅上,享受被她伺候的樂趣,同時強化他仍殘缺的事實以減輕她嚴重的自卑。「你和伯父談完公事了呀?」夢兒側過頭凝視她戀戀不舍的俊顏。

自從他手術過後,就重新積極投入工作中,開始四處巡視產業,不再成天窩在黔園里遙控事務,所以夢兒常常一整天難得見他一面,但每天最晚八點,他一定回到黔園讓她服侍他沐浴包衣,繼而引爆熱情之夜。

但這情況看在司馬兩老眼里卻解讀為︰康復的兒子不耐煩買來的妻子,又不得不應付她的勉強行徑,所以雖同居黔園,他們卻將夢兒視同隱形人,未曾和她交談過只字片語。

「扶我坐到草地上。」

「喔。」她由地上彈跳而起。他總是以不能久站為由,理所當然的坐在輪椅上讓她服侍。她雖然知道那只是個借口,卻未曾戳破,反而甘之如飴的服侍他。

「誰是伯父?你忘了你是我的妻子嗎?」他順勢將她壓在草地上。

「我沒忘記自己是你用錢買來的妻子,想必你父母更不會忘記。」她的眼神黯了黯,听聞他父母已經重新開始幫他物色好對象了。

「那又如何?你仍是我的妻子,不是嗎?」他細細的吻著她的唇,她的眉眼,吻去她所有的憂愁。

「我愛你,你愛我嗎,」她不安的靈魂亟欲他的安撫。「即使你不愛我,也請你說謊哄哄我,好嗎?」

「不好。」他的否決讓她的心宛如陷入冰窖中而寒徹心扉,但他的下一句話卻讓她喜上眉梢,「如果不愛你,別說哄你,就連看你都懶,又哪會糾纏著你?」他雖沒有肯定回答她,卻也間接承認愛她。

「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她摟著他的頸,愛嬌且激動的回應著他的吻。「答應我,如果哪天你不要我了,請你一定告訴我,讓我徹底對你死了心,斷了念,好不好?」

「不會有那一天的。」他的生命已經缺少不了她了,習慣了她的服侍、她的依賴、她的笑顏,一刻不見她,就不自覺的找尋她的蹤跡。就像這會兒,一知道她刻意避開父母躲到這兒來,他就立刻尋跡而來了。「除非我死。」

「不!」一陣不安閃過夢兒的心,她倏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他拉下她的手,「送你。」他由口袋中拿出一條白金玫瑰項鏈,幫她系于頸上,「生日快樂!」他按下玫瑰花心,打開項鏈,里面放著一張他倆的合照。「喜歡嗎?」

「喜歡極了。」她目光灼灼的望著項鏈中的合照,照片中的她一臉幸福的依偎在他懷中,手中還拿著一朵他親手摘的白玫瑰。「這張照片怎麼來的呀?」她進黔園後就未曾拍過照,更何況與他合影。

「我命人暗中拍的。最近我為了整頓公司冷落了你,你怪我嗎?」被他養胖的身子又有逐漸消瘦的跡象,讓他明白她近來很不快樂。

「不。起碼你還記得我的存在。」她的要求不多,只求他的心中有她。

「傻瓜,我當然記得,你是我的妻呀!澳天我為你重新辦一個盛大、隆重的婚禮。」不只為她正名,也因為他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你說就選在下個月,我們結婚一周年的那天好不好?」

「不需要那麼麻煩,我只求你心里有我。」

「我不但要你心里有我,還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不準任何人來招惹,更要你分享我的榮耀,重展幸福笑顏。而不是像現在,總是愁眉不展,讓我看了心疼。」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迷上了她的笑容,她的笑可以舒解他工作的壓力,也可以讓他的心情轉陰為晴。

「你就會逗我開心。」她笑逐顏開的偎進他的懷中撒嬌。

「為我生個小寶貝。」獲得滿足的同時,司馬瀾在夢兒耳邊輕喃。他不忍的在她的耳垂邊說︰「別生氣呀,跟你開玩笑的。不過听人說生完小孩的女人上圍會變得更豐腴,你不心動嗎?」

「你真的那麼喜歡孩子嗎?」見他點頭,她繼續問道︰「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都喜歡,最好你能一次為我生下一男一女,一個寶、一個貝。」

「你要我為你生下一個寶、一個貝,那我算什麼呢?是不是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呢?」

「他們一個是寶、一個是貝,而你當然是我的寶貝羅!」自從戀上了她,甜言蜜語總會自然的月兌口而出。「答應我,為我生個小寶貝,好嗎?」有了孩子,她在司馬家的地位就能更加穩固,她也可以不用再為自己的去留而憂心忡忡。

「好。」她溫順的點了點頭。

「下個月婚禮前,我必須到紐約一趟,你要不要順便去度蜜月?」

「不了,你會在婚禮前夕出國,想必事情很重要,你還是專心把事情處理好,然後早點回來,我們再去度蜜月也不遲。」

「你想要什麼禮物,我帶回來給你。」

「我只要你。」

「好,我一定把自己帶回來給你。可是除了我以外,你還想要什麼?」

「我要你有想著我。」

「這樣吧,只要我一想起你,就買一朵白玫瑰送你。等我回來,你就知道我有多想你了。」

「就怕你回來的時候,只帶了兩串香蕉回來。」

「什麼意思?」

「就是兩手空空。你瞧這樣不像兩串香蕉嗎?」她拿起他兩只手腕,讓他十指下垂。

「我不會那麼惡劣,頂多只是帶包花種回來讓你自己種罷了。」他戲謔的輕點她的鼻。司馬瀾坐在回台灣的飛機上,含笑地看著自己手上那一大束惹人側目的雪白玫瑰。出差才短短一星期,他卻已飽受相思之苦。

若之前他還不確定自己對夢兒的感情是純粹的愛情或由感動延伸出的憐惜之情。經過這次的分離他已經可以肯定是令人牽腸掛肚的纏綿愛情了。

這一星期,只要一空閑下來,他的腦中立刻浮現後天即將和他重新舉行婚禮的愛妻。每想一回,他就隨手畫下一朵玫瑰,並在登機前以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雪白玫瑰取代一朵朵的紙上玫瑰,信手數來,正好是九十九朵。

忽然一陣亂流。

不一會兒,機艙內立刻掀起騷動,司馬瀾攏起雙眉,小心的護著手中的玫瑰,唯恐玫瑰有絲毫受損。

強烈的搖晃、震動,嚇壞了所有的人,包括護著玫瑰的司馬瀾。

好,我一定把自己帶回來給你。

承諾言猶在耳,他卻……

又一陣天震地動,飛機仿佛失了翼的往地面沖去。

陣陣宛如世界未日的驚叫聲劃破司馬瀾的耳膜,意識逐漸月兌離他的,只剩殘余的意念不斷的嘶吼!

「不,我不能失去她的!」

他不願也不忍見她憂傷的臉呀!

長庚的加護病房外,站了四個憂心忡忡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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