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憐水仙菖 第24頁

「她比你更值得人愛。她需要休息,如果你不願意嫁我,那我就要帶她走了。」

他眼中的決絕之意相當明顯,楚願明白自己一旦錯過了這個機會,這輩子就真的和他無緣了。可是她也有她的責任呀!

「答應他!」司馬瀾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雖仍記不起過去,但他已經確定夢中的情境必是真的,否則他的心不會如此難受!嫉妒他們之間的親密,更憐惜、心疼她雪白如紙的臉色。「而我娶她!」

奇異的,雙方家長居然都沒吭一句,任由兩對年輕人胡來。

司馬兩老是看在一看就是司馬家子孫的寶寶分上而不吭聲。

愛女心切的楚家兩老則是心知肚明女兒明顯的心意而沒吭氣。

因而雙方家長都等著對方家長提出反對,否則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婚禮繼續進行

第十章

婚禮一結束,姜舞晴就听從祁瑞的安排赴美就醫。放心不下的司馬瀾毅然將亂成一團的公司丟給荊無涯處理,陪同新婚妻子前往,而心中有怨的荊無涯也只能認命的扛下此重任。

三星期後,司馬瀾神色凝重的抱著姜舞晴回到司馬大宅。

醫生診斷出她因未能及時醫治,如今已是胃癌末期,講白一點就是準備等死的意思,所以姜舞晴當下決定回台灣陪寶貝雙胞胎度過生日。

回到台灣後,姜舞晴為了讓祁瑞和楚願培養感情,所以得祁瑞同意後,就將寶貝雙胞胎帶到司馬家和她一起生活。

「看什麼?」司馬瀾由姜舞晴背後環住她的縴腰,頭埋在她的頸項吸取屬于她的芳香。打從和她結婚,他就戀上了這種和她相依相偎。「真無法將你和那個令人倒足胃口的秘書聯想在一起。」荊無涯在他們婚後,就將暗中調查的姜舞晴的資料全交給了他,他才知道她居然默默守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還因此毀了自己的健康,這讓他心疼之余,更加憐惜她,除此之外,他更積極四處尋訪名醫,以求對她的病情有所助益。

「困住我的心的枷鎖。」姜舞晴全身放松的靠躺在司馬瀾身上,「你瞧,玫瑰依舊,人事全非。」她撫著頸上的玫瑰項鏈。

「這條項鏈好眼熟。」當空劈下的一道記憶,讓他聯想到一些事情。「按下花心,是不是有張你我的合照?」

「嗯。」胃部傳來的陣陣抽痛,每每令她痛不欲生,她真的覺得好累,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一點一滴的流失。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回憶起一切?該不會等她閉上眼的那一刻吧!

司馬瀾心中有服沖動,讓他伸手按下花心。兩人在黔園相依相偎的甜蜜合照登時映入他的眼簾,震撼他的心魂。一直達貫不起來的記憶隨著玫瑰錠開,剎那間串接了起來。空難發生那一剎那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他不願也不忍見她憂傷的臉呀!

陰錯陽差之下,他卻因不忍而造成了不忍之忍!

天啊!他對她何其殘忍呀!

居然忘了自己對她的承諾!

他帶回了自己,卻忘了把心一塊兒帶回來!

如今他回憶起了一切,她卻將離他遠去,這是多麼殘酷的懲罰呀!

「你怎麼了?」姜舞晴感到背後的身軀忽然僵硬如石。

「原諒我,原諒我的失約」。

發自內心吶喊的一聲,震撼身心俱疲的姜舞晴,讓她霎時忘卻由胃部引起的撕裂痛楚。

「我全想起來了。」他開始述說著七年來一直困擾著他的夢,那促使他不顧一切的娶了她,而玫瑰花心正是開放他記憶的鎖匙。「對不起,對不起……」

姜舞晴轉身捂住司馬瀾的嘴,阻止他的自責「我寧可你一輩子都不要記起來。」由他悲慟的語氣中,她可以明顯地感受到他濃濃的愛憐。「以前我只求你愛我,現在我求上天別讓你愛我。」

因為愛,她苦了七年,深諳情愛煎熬的椎心,所以她又怎麼忍心那股椎心之痛將因她的死亡而轉移到他身上呢?

「你真傻,永遠都只會為我設想。」也因為如此,平凡如她才能吸引他全部的注意,進而憐她、愛她。「為了我,接受治療吧!」他再次埋進她的香肩。

她說即使要死,也要死得漂漂亮亮,所以她不願接受化療,因為化療會讓人掉發,變得丑陋,卻仍挽不回生命。

「我們到黔園度蜜月,好不好?」她避而不答地轉移話題。她知道自己再也撐不了多久了,無意浪費精神、體力和金錢。

「好。」盡避心如刀絞,他卻不忍強逼她,因為他要她未來的每天都活在幸福中,「我待會兒讓喧姨幫我們整理衣物,下午就出發。」

「寶貝呢?」她這才發現一整天都不見寶貝雙胞胎的身影。

「爸媽帶他們出去玩了。」司馬兩老簡直把寶貝雙胞胎疼進心坎里去了,天天就繞著他們打轉,爸媽在問︰「何時讓他們認祖歸宗?」最令司馬兩老不能諒解的是寶貝雙胞胎不是姓司馬家的姓。

「我不知道,也沒那個權利。」姜舞晴眼神淒迷。早在七年前她就放棄為人母該有的權利與義務。

「對了,你打算帶寶貝一起去黔園嗎?」司馬瀾見姜舞晴的眸子黯了下來,便不再追問,反而技巧的轉移話題。

「當然。七年來我是個最失敗的母親,不但沒能保護孩子,反而加重孩子的心靈創傷。」姜舞晴簡短的將自己離開黔園後的生活說了一下。「所以我必須把握這段僅存的時間,好好補償他們。」

打從她知道自己得胃癌後,她就克制自己的情緒,努力做個好母親。當然,那天為了阻止婚禮繼續進行,她不得不狠下心打寶寶一巴掌,可是直到今天,她的心仍疼痛不已。

「如果你是個最失敗的母親,那我不就該遭天打雷劈了?」司馬瀾附在姜舞晴的耳邊說。

「別胡說。」姜舞晴側過臉,意圖伸手捂住他的口,卻不料紅唇正巧刷過他的,令她霎時羞紅了雙頰,愣在當場。

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可這卻是他們七年來的第一次接觸。

婚後他除了抱她、摟她、以臉踫觸她的頭或輕啄她的頸以外,從未做出什麼舉動。

「你知道婚後我為什麼一直沒踫你嗎?」見她黯然地搖頭。他繼續道︰「除了顧忌你的身體健康以外,主要的原因是由于我不能完全確定自己對你是否有愛。」

「有差別嗎?」反正有愛、無愛,男人都能做那檔事。

「當然。」司馬瀾答得理直氣壯。

「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當過你五年的秘書啊?」姜舞晴搖頭看著滿臉尷尬的司馬瀾。

司馬瀾雖不濫情。但他畢竟是個男人,總會有他的需要。

「沒有。」她不提,他還真忘了他的女伴總是她幫他安排的,因為他根本從不在乎對方是誰,只要識相即可。

記得曾有一次,他被夢境中的女人搞得寢食難安,外加渾身欲火,便破例與在辦公室中談公事,卻還不忘挑逗他的浪女,結果被送飲料進來的她撞個正著。

「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姜舞晴由司馬瀾回避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起了什麼。

「如果我不愛你,我當然以自己的需求為重;如果愛你,當然以你為重,寧可苦了自己,也不願傷害你。」就像現在,他必須努力克制自己的需求,為她柔弱的身體著想,但他仍是吻上了她的紅唇。「不問我結論是什麼嗎?」

「不……」姜舞晴上一刻還氣喘吁吁的在司馬瀾胸膛上,下一刻卻敵不過病體的摧殘,暈倒在他寬闊的懷里,嚇得司馬瀾魂飛魄散,立刻抱起她奔回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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