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煥采名店,坐落在台北市地價最昂貴的頂級商圈,店里只販賣最特別與最流行的精致珠寶。
听說,這兒的店主是位清麗佳人,她有交際手腕,也有經營頭腦,因此讓煥采業績年年攀升,即使在最不景氣的現下,仍為同行業界欽羨的目標。
而煥采更是收藏了許多少女夢想的地方。
店主常笑稱,她不只賣珠寶,她也販賣夢,讓一個個被男人呵寵在手心,抑或自我疼惜的女人,在夢里找到自己、在夢里更臻成熟。
因此,進入煥采喝杯下午茶、小憩片刻,抑或與店主交談、成為朋友,是不少女人夢寐以求的願望。
況泯,台灣時尚界與社交圈眾所皆知的名人。
不是家喻戶曉的明星,也非名氣響叮當的模特兒,但她同時擁有了縴細窈窕的好骨架,及絕美無雙的臉蛋,更有一身冷沁惑人的氣質,魅力光芒直逼當紅的媒體寵兒。
她就是煥采珠寶的女老板,更是唯一的負責人,有關她的傳聞,總是繪聲繪影的流傳著。
有人說,她愛鑽石、愛珠寶,同時也收集男人的心;流言中,很多男人是她的人幕之賓,包括某某電子新貴或是億萬身價的富商,更有人說,煥采正是包養她的金主,出資供她開設的珠寶店。
縱然耳語說得再難听,況泯依然故我,堅持只做自己,不做多余的解釋,不在乎所有負面的社會輿論,一再將煥采推向巔峰。
最近,一則最新的消息,正沸沸揚揚地散傳在流行時尚界,令所有驕矜的女明星扼腕哂然。
原來珠寶界響徹雲霄的知名晶牌卡地亞,看上了況泯對珠寶的熱愛與專業知識,慧眼獨具地邀請她成為亞洲區代言人,破除了大部分廠商只找明星與模特兒代言的迷思。
然而,這個令眾人求之不得的好機會,況泯並沒有立刻答應,教所有人困惑不已。
是卡地亞另有附帶條件,或是其他限制嗎?大家都很好奇……
第一章
價值不菲的進口房車里坐了兩名男子,平穩的車速正由中正國際機場駛回繁忙的台北。
「你什麼時候變心了?」說話的男人是甫自法國返台的冷則涯,一派調侃的語氣。
「變心?」羅朝專心注意路況,不了解他的話意。
敲敲一塵不染的車窗,冷則涯側頭睨看大學同窗好友,「舍跑車就房車啊!」
「女朋友個性保守些,所以就換車了。」羅朝沒有絲毫惋惜,甘之如飴的陳述。
「為了女人而換車?」冷則涯不可思議的表情,近似嘲弄。
羅朝迅地瞥他一眼,並未因他的口氣而動怒,「Trace,別說得那麼不屑,等你遇上喜歡的女人,說不定更是完全變了個人。」
「不可能!」冷則涯相當篤定。
「有些女人,其實值得你用永遠去呵護。」羅朝語重心長的說,卻也點到為止,不再多言。
某些頑強的人,不是你常在他耳旁叨念,就能改變根深柢固的愛情習慣,然而他始終相信,當真愛來臨時,任誰也抵抗不了。
冷則涯聳聳寬闊的雙肩,不予置評,噙在嘴角的笑容,卻充滿譏諷。
他相信,自己永遠不會淪至被愛情沖昏頭的命運,看開了愛情的虛偽與不切實際,再也不可能信仰。
「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羅朝巧妙的轉移話題。同窗情誼多年,相當清楚對方的喜好,再說下去,難保憤世嫉俗的Trace,不會再度批判愛情的不是。
「不一定。」
「不一定?!你難道沒有計劃嗎?」
「且走且看,高興待多久,就待多久噦!」
「你的經紀人何時想開,願意放你長假了?」
「她沒想開,是我自己偷懶不想工作。」冷則涯輕描淡寫的說。
「她答應你?」聲音突地拔尖,在羅朝的印象中,Emily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分分秒秒綁住他。
他一直覺得,Emily不只是冷則涯的經紀人,也像他的女朋友,更甚者,有時還給人老媽子的錯覺。
冷則涯右手撐在車窗上,左手在大腿上胡亂打著拍子,漫不經心的回答︰「我已經回來台灣了,她不答應也不行了。」
「你該不會蹺掉一堆既定行程不管吧?」羅朝相信,這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Trace就是這樣的人。
絕對剛毅,絕對堅強,也絕對自信,以自負來形容也不為過!
他深知自己的影響力有多深、也太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里,所以行事總是武斷自我;他永遠都對自己信心滿滿,管他人是褒、是貶,從不放在心上。
「我已經太久沒休息了。」
「可是做你們這一行的,常放廠商鴿子……不好吧?」羅朝鎖眉,不禁為他憂心。
無奈當事人毫不領情,依舊以瀟灑不羈的狂肆語氣說道︰「只要他們還需要我的一天,就絕對會縱容我的所有行徑。」
說他不負責任也好,但冷則涯一直是生活在這樣一個世界之下。
—品味與時尚的踫撞、生活與流行的激蕩、美麗與娛樂的交融,在他的世界不斷演繹。
在法國,他叫Trace,時尚人士無一不曉他的大名,法國現下最頂尖的首席模特兒,各家廠商捧著大把銀子爭相邀約的燙手人物。
在引領世界潮流的首都巴黎,Trace主導的世界中,女人都怕死他蠻硬的個性,卻也都愛死他這個自大的男人,只要他對她們調情地一笑,她們就會爭相捧著胸口說,自己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卻從沒發覺自己前言不對後語的矛盾。
也許是在異鄉憑借自己的努力闖出一片天地,所以造就了他今日的霸氣與狂妄,然而,Trace確實擁有這樣的本事,亦有大聲說話的資格,只因他是獨一無二的。
一個男人,黃種男人,卻在時尚界握有呼風喚雨的能力,這樣的男人,自信是應該,自傲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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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身為男人的他,也不得不為他事事在握的態度而拜服。
「好吧,不說這個了,今晚讓我幫你洗塵吧,我們兄弟倆好好喝一杯。」
「不用了。」冷則涯謝絕了他的好意,「這兩年台北有沒有其他新竄起、新鮮好玩的地方?」
「你該不是一下飛機,又要開始玩樂吧?」羅朝訝羨他豐沛的精力,天生輕妄的個性,就是靜不下來。
冷則涯嘴角浮出難得一見的興味,劍眉微挑,「有何不可?」
「休息一下吧,你的時差都還未調整過來……」
「世界各地這樣跑來跑去,時差問題對我的作息,早已失去了影響。」
羅朝輕嘆,拿他沒轍,「中山北路那兒有家PUB,好像是叫珍珠泡沫吧,開了一年多了,不過听說這陣子特別熱鬧,如果你想找樂子,就去看看吧。」說出自己所知道的訊息。
「有什麼好玩的?」冷則涯興趣缺缺的問。
珍珠泡沫?店名過于女性化,毫無特別之處,不太能吸引他。
羅朝愛莫能助的搖頭,「你知道我不上那種地方的。」
冷則涯同情亦是不能諒解地拍拍他的肩頭,「不,我之前認識的羅朝,和我一樣瘋狂、會玩,只是他自己放棄了這樣精彩刺激的生活,甘于屈就平淡。」
「Trace,我一點也不覺得委屈。」羅朝急著澄清。
「是,你一點也不委屈!」冷則涯受不了的翻著白眼,「但我替你感到無聊、無趣!」
看多了女人的膚淺,看慣了女人的虛榮,因為身處在一個最現實的環境,冷則涯承認,自己對女人存有太多偏激的想法,然而,女人的不值得信任,卻是心中難以磨滅、扭正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