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艷莎拉,甜心安妮,翹臀珍娜……每本四百五十元台幣的青春歲月。
上次志豪跟他說,美琪在書櫃發現包著電影雜志外皮的全果寫真,氣得一個星期不跟他說話,同理可證,如果他要追求恩茱,至少得先把這些伴游女郎清出房間,免得哪天被發現會尷尬……
幣電話前,雷媽又再次叮囑,「兒子,絕對不能在當兵回來前讓恩茱大肚子喔。」
「吼,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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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鞋子,將大衣扣上,恩茱朝里面喊,「媽,我走了。」
「路上小心。」
「好。」
打開大門,沒想到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雷謙家的大門也開了——她當然不知道有人今天早上奮力七點半爬起,穿戴完畢後就站在自己家門後面,仔細听對門動靜。
好久沒在早上看到他……
恩茱露出一絲笑容,「早。」
那天他搖搖晃晃離開後,她還擔心了一下,現在看來應該沒事,他看起來很好,幾乎可以說是好得過分,神采奕奕,雙眼發亮,那是他遇到了非常好的事情才會有的模樣。
「早。」雷謙盡量讓語氣自然,「你今天這麼早上課?」其實他前兩天就把她的時間弄清楚了,她今天一大早就有課。
她點點頭,「嗯,而且教授還是點名魔人。」
「我……我載你。」好久沒講這句話,他竟覺得緊張起來,「我載你比較快。」
「我搭捷運就好。」
「叮」的一聲,電梯來了,雷謙連忙閃入。
十樓,九樓,八樓……一路無言。
一樓到了,他跟著恩茱一起出了電梯。
「你摩托車應該放在樓下吧。」恩茱提醒他,「這邊是一樓。」
「我突然想搭捷運。」
她懷疑的看著他。
正當他想著用什麼理由解釋,為什麼一向最討厭大眾交通工具的他會突然想搭捷運,她卻只「嗯」的一聲,沒再多說話。
放心之余,突然又覺得失落。
昨天跟自家老母通過電話之後,他這個鈍感人才知道恩茱喜歡自己,才知道自己多可惡。
理所當然的被她照顧著——心情不好時陪他聊天,好事發生時陪他大瘋,一手包辦家里的大小雜事,連晚餐都會從家里包來一份,他卻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甚至是那天的事情,他都覺得只要說一聲就好了,連張道歉卡片都沒有,難怪他們之間會變成這樣。
打通任督二脈,他幾乎可以確定,她不是那麼忙,她只是不想理他而已。
就像現在,他的理由明明那樣蹩腳,她卻連問都沒問。
進站,刷卡,一上捷運恩茱就拿出耳機,他準備的話題沒一個派上用場,就這樣一路到學校。
不過沒關系,既然下定決心,好歹他也是近水樓台,斷不能讓這輪明月先被小白臉摘去。
穿過行政大樓,她跟他搖了搖手,「拜拜。」
看著她的背影,雷謙忍不住喊了她一下,「恩茱。」
立定,回頭,卻不像以前一樣向他走來。
「你今天穿這樣,很漂亮。」
恩茱皺眉……他在講什麼啊?該不會因為畢業展的事情忙得神智不清了吧?!
「晚點見。」
說完這句,雷謙對她搖了搖手,又朝她丟了個飛吻,然後大步朝自己的系所走去。
恩茱只覺得三條斜線——他是被附身了嗎?
吧嗎對她丟飛吻,她又不是球場上那些老對著他叫「學長好帥」的學妹。
不遠處,雷謙二度回頭,對她指指口袋。
她狐疑的伸手,不意從自己外套模出一個紙結。
打開,上面寫著「Haveaniceday,BABY」,雷謙的字跡。
他什麼時候放進來的?
不對,重點是他到底想干麼,什麼北鼻?
她發現自己居然沒用的心浮氣躁了起來,接近一個月的冷淡與冷靜似乎又起了波瀾,這……這不是她想要的啊。
她想要平靜……
但這只是個開始,因為恩茱接下來很快的發現,雷謙就像7-11一樣,無所不在——出門時他剛好就會開門,沒課時他剛好也會在圖書館,去補習班,他永遠剛好有事到附近。
她的不予理會完全沒有燒熄他的火力,反而每一天每一天,她都能感覺他很努力的靠近,午飯的時候在學生餐廳幫她佔位子,出門時替她調整圍巾,問她是不是有記得戴手套,接接送送,傳遞紙條,雖然寫來寫去總是那幾句,卻都是扎實的手寫溫度。
她搞不懂,也沒膽問,所以拚命的忍。
雷謙做事常常三分鐘熱度,只要熬過一小陣子,他就會放棄——不管他的原意是要做什麼。
童恩茱,加油,忍耐。
忍耐,忍耐。
第7章
圖書館的角落,恩茱正在做考古題。
左邊是她大一到大四的讀書伙伴成裕天,右邊則是最近吃錯藥的雷謙。
他第一次帶著書出現時,恩茱完全不認為他有辦法在這邊待太久——他好動厭靜,叫他待圖書館他寧願去擦球,除非是為了借指定書或者找人,不然他不可能踏入這里一步。
這樣的一個人,沒想到那天他居然真的待到五點半,跟她一起離開,然後「順便」到南陽街附近辦事,還一辦辦到她九點半下課,然後再「順便」跟她一起搭捷運回家。
有一就有二,有三就有四,慢慢的不到半個月,他們就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三人共用一張大桌子,各自為即將到來的其中考奮斗,雷謙依舊7-11,不缺席任何刻意的偶遇。
驀的,恩茱打了個噴嚏。
聲音不大,但已足夠讓左右的兩個男人同時抬起頭來。
「沒事吧?」成裕天問。
她正想搖頭,卻又控制不住的打了第二個噴嚏。
雷謙一下站了起來,什麼也沒說的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成裕天微覺奇怪,但沒多管,轉頭又問恩茱,「真沒事?」
「沒事。」她吸吸鼻子,「只是剛好有點癢。」
說完,轉身將外套披起——四月的天氣時晴時雨,勿冷勿熱,氣象報告日夜溫差常常會達到兩位數,真的很不好穿衣服,白天還好,晚上睡覺時就比較麻煩,常常會不知道要蓋大棉被還是毛毯,蓋多怕踢被,蓋少怕感冒。
成裕天指著雷謙剛剛好消失在轉角的身影,笑說︰「你猜他去干麼?」
「場面話是我不知道,實話是有一點猜到,但不確定。」
雖然雷謙最近好像變了個人,但他們認識的時間太長,長到即使他最近好像被掉了包,她還是能在短短時間模清楚掉包後的行為模式,他剛剛百分之九十是去幫她倒熱水。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連猜測的話都不敢說出口。」
「我怕夢醒之後難過啊。」恩茱很誠實的說︰「老實告訴你,死心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操作起來太不容易了,我的平靜建立在看不到他之上,可是他最近老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又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還不容易,接受就是了。」
「你說得簡單,我雖然懂他的行為模式,但我完全不懂他的心思啊,好幾次我都想抓著他的領子問︰‘雷謙,你在玩什麼游戲?’但又想,隨他起舞不就中了他的計嗎?我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進步,絕對不能再掉下去。」
還有一件事情她不好意思說的是︰他又沒說喜歡她。
沒有喜歡,何來接受。
只是這樣一講不就代表她真的有在考慮,那她之前的信誓旦旦外加無數失眠又算什麼,所以她連說都不敢說。
「我現在已經正視自己是個俗人這件事情了,我再也不想假裝大方,再也不想假裝懂事。」去他媽的溫柔,去他媽的善解人意,「栗子上星期跟男朋友吵架,你知道原因是什麼嗎?她男朋友收下了別的女生給的巧克力——就這樣喔,後來栗子的男朋友用了好大好大一束紅玫瑰才讓兩人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