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方程式 第9頁

桑子神的五官俊朗,眸神深近,但常常都是漠然的神情,此刻染上笑意的他,充滿調侃與打趣,有著邪氣,看來很有當壞男人的本錢。

健勁有力的雙腿邁著穩重的步伐朝她走來,然後停在僵愕的她面前。那家伙的腳是從她的胸部就開始長的嗎?好修長……

「你的劉海該去修一修了,要不然我怕你哪天走路跌倒了,還找不到罪魁禍首。」桑子神懶懶舉手,眸中淨是戲謔的笑意。

「我才不會!」又取笑她!莊曼對他的欣賞,一口氣全收了回來。

第四章

昨晚,莊克己撥了一通電話過來,電話里下了一道令人消化不了、措手不及的命令——

「曼曼,你仔細給我听好了,爸幫你挑了一個好對象,明天你就和白先生一起吃飯。」

「咳……」正在喝果汁牛女乃的莊曼給結實的嗆著了,連續逸出幾聲有失淑女的嗆咳。

「你又怎麼了?」電話那頭听到聲音的莊克己,深皺眉頭,「一個女孩家,能不能別那樣粗魯?你也稍微掩飾一下自已的缺點好不好?」

「爸,你等會兒再罵,先讓我搞清楚你剛才說的話……」

「我是台灣國語很嚴重,還是表達能力很差,要你去相親你听不懂嗎?」

「真的是相親!?」莊曼握著話筒的手一滑,話筒掉了下去,她趕忙拉住電話線,挽救一條無辜的生命。

「難不成會是郊游野餐嗎?」真不知道她腦子里裝了什麼。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要相親的?」她這個當事人完全不記得有這件事。

「你不相親怎麼結婚,你自己有對象嗎?」

「沒有。」

莊曼內心低泣,想起了自己說過要結婚的承諾。

「所以為了節省你出外結交異性朋友的時間,老爸主動幫你篩選了幾名條件不錯的男人,而明天這位白先生更是其中最優秀的。」

「明天就要相親?」莊曼又叫了起來,正視到時間緊迫的問題,「你怎麼今天才告訴我?」下意識的正常反應,她焦急而坐不住。

「你覺得你有準備和沒準備有差別嗎?」莊克己訕訕然,很不給面子的問道。

自己的女兒有幾兩重,沒人比他更清楚,從小到大的迷糊個性,不會因為多給一天的時間,就有所改變。

「是不會差多少……但話不能這麼說啊!」莊曼不是因為不夠時間打扮而跳腳,更非擔心對方不滿意自己而惶然,她純粹只是害怕相親那種尷尬的場景,而且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是你自己答應我的。」莊克己沉聲,字字鏗鏘,不容置喙。

「爸,如果我事業有成,個性稍作更改,是不是就可以不急著結婚?」她臨時想起桑子神幫忙提的主意。

「那你現在事業有成、個性改變了嗎?」莊克己諷她一記,哼嘲道︰「在我感覺,完全沒有。」

莊曼很是挫敗,桑子神的法子好像真的有效,卻怪她自己先天不足、後天又失調,注定補強不回來。

「你還是早點嫁人,我和你媽才能快點享清福。」說得她好似是燙手山芋。

「爸,找連他叫什麼名字、做什麼事都不知道……」

「他叫白再優,是珀典表台灣區的經銷代理商,听說他家有一支珀典全球限量二十支的鑽表,另外價值不菲的古董表更是不少……」

莊曼幾乎要因不敢置信而大叫,「爸,你到底是挑人品還是挑他的出身?」听起來好像只要家里藏有他退休之前沒偷到的古董名品,他的興趣就會特別高昂,多麼荒謬的擇偶條件!

他讓她覺得自己像是拍賣台上待價而沽的商品。

「沒有好的出身,我怎會去注意到他的人品?」

換句話說,在莊克己心中,只要擁有骨董相關背景出身的男人,都有可能是莊家女婿的候選人。

「好了,廢話不多說了,白先生等會兒會打電話給你確定吃飯的地點,你那副冒失性子最好給我收得一千二淨,絕對不能露出馬腳,枉費了我的用心良苦,听到沒?」

「這樣不是欺騙嗎?交往時若不小心顯露出來,不是更難堪嗎?」心思單純的莊曼一听到要騙人,呼吸都凝住了。

不是她鄙棄自己,但她不做沒把握的事,她對自己常常月兌軌的行為和思維沒有信心。

「我怎麼說,你怎麼做便是!」莊克己專制地命令,指揮一切。

因為這通電話,所以莊曼此刻人在咖啡店里.如坐針氈、別扭不安。

因為父親厲聲警告的一段話,教她一夜不得安眠,除此之外,最令她氣憤的就是置身事外、不願伸出援手的桑子神了。

「忘恩負義的家伙,也不想想在他饑寒交迫的時候,是誰雪中途炭,低價分租房子給他?說話不算話的男人,明明說過要幫我的,結果還是讓我一個人來面對……」

昨晚她掛斷電話後,急沖沖去敲桑子神的房門,告訴他事態的緊急,哪知他卻不疾不徐的送她五個字︰自己看著辦。

自己看著辦、自己看著辦,她如果有法子,干嘛還去求他?

「莊小姐自言自語的在說些什麼?」相親男主角白再優的母親,听見她的嘀咕,有些難以苟同的蹩眉。

這個女人不及格,氣質不夠大方,個性顯得散漫,和人吃飯更是神思四游、心不在焉,實在沒有禮貌。

莊曼一驚,「啊,有嗎,我有說話嗎?」她不是只在心里痛罵他而已?

「听說莊小姐目前待業中,不知道你的興趣是什麼?」白再優不若母親的挑剔,老實說,他甚至很中意莊曼不做作的個性。

「是誰跟你說我失業的?」

「莊伯伯是這麼說的……」她質問的口吻教他收斂些許方才肯定的語調。

「我才……」莊曼正想辯駁解釋,倏地,腦海竄入父親大人的殷殷叮嚀,氣勢一收,訥訥的說︰「我喜歡畫些東西。」

氣死人了,為什麼她不能明說自己光明正大、不偷不搶的職業?內衣設計師,明明是一份很值得驕傲的工作啊!

「怎麼不去大飯店吃飯呢?這種地方多吵呀!又擠又雜的!」白母對莊曼沒有好感,為了催促相親飯局盡快結束,有一句沒一句地挑剔起周遭的環境。

白再優有些尷尬,拋給莊曼一個抱歉的眼神,「媽,你不要這樣,地點是莊小姐選的。」

「莊小姐,剛才你說你目前失業,是吧?」白母心高氣傲的揚高下巴,勢利的問道。

「是。」這種清楚的嫌惡,莊曼不陌生,有過一次經驗,他人對于自己的觀感,她總能很準確的明白。

好諷刺吧,對于任何事情都遲鈍的她,唯獨此事瞞不過她……

突然,悶悶躁躁的感覺涌了上來,在胸臆間泛濫成災。

「這年頭不景氣.你又二十五了,應該很難找到好工作了吧?」白母模模梳得雍容華貴的發型,苛刻的說。

「我們白家的媳婦當然不用在外頭拋頭露面,但嫁人我們家之前,至少能有一點教外人津津樂道的長才吧?」白母眯眼看她,「莊小姐自認有嗎?」

「沒……有。」曾經遭到拒絕所嘗受的痛楚,愈合好久的傷口,竟在此時沁出點點血滴。

白母是故意的,見著她惆悵的模樣.鄙夷的口氣又說︰「莊小姐,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的意思……」

「媽!」白再優實在听不下去母親尖酸刻薄。夾搶帶棒的譏嘲,莊曼哪兒得罪她了?

早知道她是來搞破壞的,今天的飯局就不讓她跟了。

「你給我閉嘴!」白母喝斥一聲。「你喝你的咖啡,我來和她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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