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方程式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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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區新銳內衣設計師成果發表會,將聘請各種領域的專家當評審,評選出最出色的作品,然後由各家廠商競標設計圖稿,成為品牌的熱賣商品。

從學生時代開始,踏人這個圈子四年多了,莊曼第一次有勇氣將作品寄出參與評審,這些日子以來,她漸漸對自己的設計圖盈滿信心。

「小姐,你要做什麼發型?」設計師問道。

「參加宴會的正式發型,不用華麗引人注目,只要適合我就可以了。」莊曼對著鏡子笑笑回答。

「沒問題。」

當設計師動手開始展現手藝,她閑著沒事,拿出今天主辦單位寄達每位設計師手中的小冊子,上面列著所有競逐者作品,她立刻按著索引找到自己的名字,翻到專屬介紹的那一頁,驚詫地只看到一套睡衣,其余報名的內衣相片皆沒印在上頭。

「這是怎麼回事?」莊曼心慌,著急的胡亂翻找,一心認為是主辦單位出了紕漏,但當她惶亂中不經意瞥見自己的設計圖,赫然刊在溫如芸的專屬頁面上時,瞬地忘記了如何呼吸。

還不能適應,心房一瞬間被扯緊至欲裂的緊繃頂點的感覺,有些尖銳,有點問鈍的痛感,絲絲鑽進肺腑中最不忍細看的深處,如狂風橫掃般,將她的世界翻過來又顛過去,來得又快又猛,不及招架,不及喘息,原本在她心房里苦苦撐持著守序的情愫,這一瞬間,全都流離失所。

「為什麼……」心似乎在同時間里有了答案,她不平的喃語,眼淚串串進落。

她的作品成熟了,為什麼而進步,因為她懂得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從事設計工作,她掌握女人渴望被愛的心理,時刻等待男人探掘內心世界的心理,所以她將最好的設計呈現在作品上。

這是她的心血,她無言的心聲,他們怎能這樣剽竊?

好諷刺呀,幫她從女孩帶至女人的那個男人,原來不是好人,他只當她是一顆利用的棋子……

可是,他是她的心,因為有他的溫柔體貼做為後盾,因為自己對他的愛是動力,所以她的設計漸臻成熟,沒想到……

沒想到……她又健忘了。

明明見過桑子神和溫如芸一起吃飯的,為什麼她那麼輕易信了桑子神的說詞?為什麼她傻過一次還是學不乖?沒有男人會真心喜歡她的,正常的男人都不會選擇她的……

為什麼喉嚨會發緊,咽頭會苦澀不堪?為什麼整個氣道都泛酸,好像剛灌了一大瓶鎮江醋?她無法說服自己適應桑子神己經被冠上所有格,他是「別人的」嗎,不該是她的「?」

現在,她只想問,為什麼要騙她?

不愛她,為何還要提出交往的要求?

這個世上,為什麼有那麼多騙子?而她更是其中最笨的騙子,因為她竟然自欺欺人了那麼久,竟然還懷抱著期待!「小姐,你沒事吧?」設計師看見她落淚,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抓痛了她的發。「沒事……我沒事……」

「那……」設計師思索讓她轉移傷心的方法,「你要不要看最新一期的周刊,這本財經雜志全世界發行喔,這次的封面人物還是我們台灣壽險業的年輕董事長呢!」

將雜志遞上,一股突如其來的緊繃感束住莊曼的胸口,令她的頭頂到腳尖倏然一涼,嬌軀晃了晃。

「……桑子神擁有數百億的身價.我家好多親戚都是他保險公司的保戶呢,不過我們不是什麼大人物,沒辦法和他吃到飯……桑子神從不公開亮相,他的另一個身份也很了不起,我記得好像是十幾年前教台灣骨董收藏家聞風喪膽的盜王的義子……他真的長得很帥,那樣的氣度和風采,年輕的氣勢展露無遺……」

她听見把記者的報導內容背得滾瓜爛熟的設計師滔滔不絕的說著,可莊曼情願自己聾了,什麼都听不見……

雜志上刊登的照片是桑子神上回陪她出席設計師餐聚的相片,他坐著的姿勢,可以想見當時在他對面的人是她。

桑子神……安聖壽險董事長……

為什麼?為什麼體內會有又冷又熱的激流對沖著?眼淚忽然淚淚淌下,悲哀的情緒像波濤一樣澎湃泛漫,阻止不了自己的淚水,她留下兩張千元紙鈔,倉卒的起身。

「喂,小姐,你去哪兒,你的頭發還沒弄好……

第十章

「這個該不會就是竊皇的令牌吧?」

正在整理家務的桑子神,在莊曼的設計桌下,眼尖發現了一塊上好紅檜木做成的令牌,邊緣留有歲月的痕跡,有些許磨損。

「難怪我遍尋不著,看來她是將它拿來當畫尺了!」他笑笑搖頭,十分贊賞她一物多用的創意。

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他,起初將焦點鎖定在任何隱密的角落,根本是錯誤的方向,向來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她的無心替令牌打造了一座最成功的掩護城。

不過,莊克己倘若知道他的寶貝令牌被女兒這樣糟蹋、大材小用,絕對會氣得吹胡子瞪眼楮。

「你在做什麼?」莊曼回家看到桑子神就站在自己的設計桌前,因為知曉他的為人、他的背叛,以至于他的每個動作在她看來全成了鬼鬼祟祟,「偷走那些設計圖還不夠嗎?」

「你在說什麼?」桑子神不解地回望她,「你不是去參加宴會了?」

她一身狼狽,發絲不整、妝容斑駁,頰畔依稀看得見哭過的痕跡,那副憤怒的神情,卻給人一種脆弱的恍惚感,仿佛他手勁一推,她便要崩潰倒下。

她的模樣令他心猛地一絞。

「只有一套睡衣作品,我和人家去角逐什麼?還參加什麼宴會?」他貓哭耗子假慈悲的行為令人作嘔,教她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

「你不是寄出去了嗎?」她的話如雷般劈進他的腦門,瞠著雙眸,怔怔凝睇著憤恨交織的她。

「你還想演戲至何時?」痛心的眼含淚睇著他,「我已經知道你偷了我的設計圖,送給你的女朋友了!」

聞言,不明所以的桑子神也要一臉寒霜。

「我哪來的女朋友,又何時偷了你的圖稿?你說清楚!」不滿被污蔑栽贓,他憤怒的走來。

他抓著她,可是莊曼不覺得痛,她哭是因為心痛、心寒。

「你要我細說從頭嗎?好,我就說!」她用力瞪著他,以為如此便能淡掉內心對他的依賴與信任。

「你假裝是個失業人口住進我家,目的是為了激發我的創作能力,然後不勞而獲奪走我的心血結晶,不是嗎?你敢說我放在桌上的設計圖,不是你拿去當札物送給溫如芸?」

那天她起床後不見已放人牛皮紙袋的設計圖,一直以為是他幫她請快遞送去參賽了.卻不知道那是他最終摧毀行動的開始。

「桑子神……」她喃哺喚著他的名,驀地,瘋狂地大笑,笑聲淒厲,譏嘲的說︰「我怎會那麼笨?為什麼白再優他們母子如此忌憚你,那張名片根本就是你的!一個尊貴、事業有成的董事長到我家來燒飯煮菜做家事,你偽裝得真成功,完全將我唬了去!」

腦海一片空白之際,不敵揪心痛楚的身體首先反應過來,晶燦的淚燙上了她雪色的面頰,圓澄欲滴的淚珠,翻落小巧的下顎,墜至她沒察覺正猛烈打顫的掌心里。

一滴、兩滴……沾了胭脂的淚珠,像她淌血的心。

「這是什麼?」突然,她的目光注意到他手中的東西,質問地對上他抱歉的雙眼,「你拿我爸爸的令牌做什麼?天啊,我差點又忘了,你是盜王的義子,是我竊皇老爸的死對頭,你接近我是來偷……令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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