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凶我?我才不要你假好心,你管我做什麼?放開我!」江雨梨說完,低頭重重朝他抱住自己的手臂咬了一口,邊仁沒料到她會突然咬人,忍不住低聲飆了幾句粗話。
「江雨……」他都還沒咆哮完,江雨梨卻轉而抱住他的腰,哭得好傷心,讓他本來到嘴邊的話全都止住,一時間客廳里只听見她的哭聲。
邊仁被她這麼折騰,又氣又惱又無言,最後只好不算熟練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嘆了口氣說︰「好了,別哭了,只是扭傷腳,等一下一笙會過來幫你看看。」
邊仁將她抱起,但抱起她後,邊仁的表情頓了一下,盡避他一直都覺得江雨梨清瘦,卻不知道原來這四年她竟然變得這麼瘦,抱起來基本上沒什麼分量。
沒等她開口,邊仁很快地將她抱上樓,進到她房間,接著又打了電話給紀一笙,問他要到了沒。
被放在床上的江雨梨早已經停止哭泣了,眼楮紅通通的,鼻頭也紅通通的,臉上的淡妝被淚水浸濕,有點糊,不過還不至于太難看。
她被邊仁看得不自在,忍不住伸手拉了拉短裙。
「不用拉了,再拉它也不會變長。」
他對那條基本上什麼都遮不住的短裙很看不順眼,再見她身上那件薄薄沒什麼布料的小可愛,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走到她的衣櫃前,拉開抽屜,剛才強壓下來的火氣又冒了上來,「你的睡衣在哪里?」
「你要干嘛?」她抽抽噎噎地問。
「讓你洗澡換衣服。」邊仁拉開第一層抽屜,罵了一聲粗話,因為他見到了五顏六色、沒什麼女人味但算得上是小巧可愛的蕾絲內衣褲。
「不是那層,是第三層……」江雨梨來不及阻止,見他動作一僵,就知道他已經看光了,「邊大哥,你不要亂翻我的內衣褲。」
「我連手都沒動,只是不小心看到,哪里亂翻了?」邊仁沒好氣地拿出她的睡衣,接著又隨便抽了內衣褲放在手上,「我真要看女人的內衣褲,外頭多得是風情萬種的女人等我去看,你這種小巧可愛型的,還是留給你那些血氣方剛的男生。」想到剛剛那男生竟然喜歡她,邊仁就想殺人。
邊仁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妒火,臭著一張臉將睡衣拿進浴室,等他再出來時,問都沒問直接將江雨梨抱往浴室。
「邊大哥,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
「閉嘴,你想要再跌一次嗎?我警告你,下次你再敢穿那種跌死人不償命的高跟鞋,你看我會不會揍你!」剛才他已經要管家把那雙高跟鞋丟了。
被臭罵一頓的江雨梨這次自知理虧,安靜地被抱進浴室,坐在浴白邊沿。
「等一下洗好再叫我。」
邊仁單膝半跪在她面前,將她的腳抬到自己的大腿上,把她的腳踝轉了轉,想確定有沒有傷到骨頭。
「好痛。」江雨梨痛呼出聲,伸手阻止。
「應該沒傷到骨頭,這次算你運氣好。」把她的腳放下,邊仁起身,臨走出浴室時,
他又回頭,「只準洗十分鐘,超過一秒我就踹門進來。」說完他關上浴室的門。
「變態!」
「雨梨,你最好乖一點,今晚的事,我等一下會跟你算帳。」邊仁的威脅隔著門板傳來,順利地讓江雨梨安靜了。
對一個女生來說,十分鐘洗頭發都不夠,更何況江雨梨的頭發還長及腰,不過江雨梨怕在氣頭上的邊仁真的破門而入,神速地在十分鐘之內又是洗頭發又是沖澡的。
當十分鐘到時,她已經換上干淨的睡衣,邊仁進來浴室時也已經換過衣服了,身上穿著家居服的他不但不滿意她的听話,見她還在滴水的頭發把睡衣弄濕了一大片,臉色更難看了。
「邊大哥?」江雨梨見他悶不出聲,被抱到床上坐著時,她伸出食指在他臉上戳了戳。
邊仁捉住她不安分的手,「你討打嗎?」
「我已經很大了,你不能亂打我。」江雨梨說著說著又難過了起來,想起那天邊仁的冷漠,還有他說的那些話,她心里怎麼想都覺得好委屈。
見她又紅了眼眶,邊仁臉上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而後朝她丟了條毛巾,沒好氣地說︰
「把頭發擦一擦。」他拿過冰敷袋,在她腫起的腳踩敷著,「不要亂動。」
「可是很冰。」才剛洗過澡,全身都熱呼呼的,忽然被放個冰敷袋,誰都會不舒服。
「忍一忍,等一下就習慣了。」邊仁哄著她,用他不知說了幾百次不會再縱容她的方式,很不例外的拿來哄她。
第7章(2)
江雨梨本來是不滿地嘟著嘴,可是當邊仁說完後,她卻感到莫名的心酸,很想不理他的示好,但她就是這麼不爭氣,明明氣他氣得半死,可是他一對她好,她就馬上巴過去,哪還記得什麼氣?
邊仁將毛巾遞到她眼前,江雨梨望了望他,才拿起毛巾開始擦著自己的頭發,其實她平常洗完澡都是隨便用毛巾擦頭發,根本不管會不會弄濕衣服,反正最後一定會干。
不久管家帶紀一笙上樓,紀一笙在邊仁的瞪視下,仔細再仔細地檢查了江雨梨的腳踝,確定只是扭傷,他幫她上了藥,吩咐她這幾天躺在床上,讓腳休息幾天,不用吃藥、不用打針,未了紀一笙還疼惜地拍了拍江雨梨的背。
「過幾天就不疼了。」剛才幫她揉了扭傷的部分,疼得她又哭又叫,現在眼眶里還有淚水在打轉。
當紀一笙收好醫藥箱時,邊仁將手里拿的吹風機丟到床上,「把頭發吹一吹,不要感冒了,我沒空帶你去看醫生。」
江雨梨將吹風機推得老遠,見狀邊仁索性板起臉,拿過吹風機逕自幫她吹干頭發。
「好痛。」江雨梨覺得自己的頭發快被邊仁扯斷了。
「閉嘴!」邊仁嘴上雖凶,但生硬的動作卻溫柔了不少,房間里是吹風機轟轟的聲音,站在床邊的紀一笙別有深意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他記得他也曾在半夜幫朋友的女人看腳傷,結果那兩人現在成了夫妻,而眼前這一對雖然相差了六歲,江雨梨的嬌女敕搭上邊仁的陽剛,怎麼看怎麼順眼,更不說曾幾何時,邊仁這位大少爺會動手幫女人打理頭發了?
前陣子抱怨江雨梨天天往外跑,那不滿的語氣只怕他自己听不出來,其他人都听出其中的漫天醋意了。
六歲確實是個差距,紀一笙卻覺得,邊仁這位情場老手,嘴上說對江雨梨只剩兄妹的感情,其實他根本還是很喜歡。
嘴上說要把江雨梨當成是妹妹,但實際上他卻像個被冷落的妒夫,有氣沒地方發,連論及婚嫁的女朋友這種謊,他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也只有江雨梨這個在愛情上純潔得像張白紙的小女孩才會被唬弄過去。
紀一笙也相信,女人跟邊仁上床了,光是看到他腰側上的剌青,熱度也全都退了一半。
送走了紀一笙後,邊仁回到房間,聞著身上的酒味,皺了下眉頭,因為不想將身上的酒氣感染給已經洗好澡的江雨梨,邊仁決定先去洗澡。
「你先躺一下,我洗完澡後再抱你回房間。」
坐在床上的江雨梨剛才還跟他大小聲,此時卻一聲不吭,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腳踩,不知有沒有將他的話听進去。
當浴室的門關上,江雨梨閉起眼楮將頭靠在膝蓋上,听著浴室傳來的水聲,她緩緩地曲起身子,而後全身蜷成一團躺在床上。
這個房間還是她熟悉的擺設,她以前也曾經躺在這張床上,不管邊仁同不同意,她就是非要賴在他床上不可,那時爸爸再婚了,可是她一點都沒有感到孤單,因為有邊仁陪她。